估計是擔心大皇子不上心,陳道常隻好又嘔心瀝血道:“殿下,這可是十萬走私稅銀啊!”


    呦呦呦!瞧這語氣,好似這十萬走私稅銀就已經是大皇子腰包裏的,現如今被個常敬之弄去的一樣。


    躺著的某人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兒。


    他躺著累了翻個身捶自己腿:“本殿怎麽聽著你對這流程熟悉地很呐?”


    “殿下明鑒,卑職為了查清楚常敬之走私稅銀的全部過程,曾詳細調查跟蹤過,實則也是忍辱負重,為的就是能夠留下證據。”


    大皇子之前本是來了興趣,如今聽得有些細致缺缺,似乎又要睡去了一般。


    陳道常看這個事情不妙,馬上又拋出一個消息來:“殿下,情況緊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十萬稅銀今晚就要從陳關渡口走水路了,到時候——”


    大皇子皺眉:“慌什麽,陳道為又不是今天就流放了,這事兒本殿會著人去辦,你今個把偷稅的賬目帶過來了?”


    陳道常為難了:“殿下,賬本這東西事關重大,何況常敬之的人已經懷疑了卑職,卑職出門都是小心翼翼,哪裏還敢把那個東西帶在身上,不過我雖沒有放在身上,卻放在了一個地方,保管這次萬無一失。”


    “哦?是麽?在哪兒啊?”


    “那走私十萬稅銀的船上!”


    陳道常的花花腸子可多了去了,留一本,抄一本。


    常敬之真被揭穿了自然是好,沒有被揭穿,賬本被發現了自己也有的是本錢,無論事情朝哪個方向發展他都在這件事情上吃不了虧。


    大皇子冷哼一聲:“你倒是打地好算盤。本殿問你,這次十萬兩的走私稅銀若是被查出來,本殿豈不是也沒有一分銀子可以拿?去哪兒弄得這十萬兩?”


    陳道常心底鄙夷大皇子,這種事兒還需要提醒?


    “殿下,這常敬之若是真被查了,您作為這次揭發的人,皇上肯定是讓您來主持這次大局啊!陳關稅銀尚且走私十萬兩,那其他地方自然可想而知了,您介入了裏邊兒,查的多少贓款還不都是您說了算麽?這區區十萬兩能算什麽呢?”


    如此淩君堯方才是聽到點兒意趣出來了。


    “你下去吧,這事兒本殿明曉了。”


    淩君堯既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陳道常本還想要說些什麽,淩君堯已經讓人把他弄了出去。隨後仍舊還是讓小旗子喚了剛才那個手嫩的姑娘給自己捏腳。


    真是好笑,既然是求人,連個態度都這麽模棱兩可,這分明是拿他淩君堯當槍使,既是這樣,看在十萬兩的份上就擺弄你一道如何?


    他享受著捏腿隨即慢慢悠悠地下命令,其一便是讓侍衛隊的人隱去身份,聯係陳道常引領著去走私船隻處。


    常敬之作為戶部尚書敢這麽囂張不是沒有原因的,推翻是不可能了,然而一個陳道常,還不好拿捏?


    淩君堯並不打算幫陳道常,相反的,他看重的隻是那十萬兩稅銀,既然是走私的,想必常敬之那邊丟了也就隻能吃個啞巴虧。


    蘇錦年自瓊玉閣上看陳道常被淩君堯的人給趕了出來:“難道,大皇子沒上鉤?”


    沈宣見怪不怪:“皇宮兇險,大皇子成日裏囂張跋扈還浪了這麽些年,你以為真就這麽簡單?”


    蘇錦年反問:“你不擔心?”


    沈宣收迴目光:“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蘇錦年看沈宣這不急不亂的樣子想跳腳:“我的丞相大人,那好說也是十萬稅銀,若是給我,我絕對能給你弄個翻倍出來好不?”


    沈宣淡淡一笑隻看自己手中的書:“那又如何?養在邊境二十萬驍騎,十萬稅銀就是翻上一翻又能撐個幾時?何況我這裏可隻想要個千兩銀子。”


    蘇錦年被他們這位一直處變不驚的丞相給弄得沒了脾氣,卻總擔心這次會出什麽狀況,畢竟大皇子既然不好糊弄那麽勢必會影響後邊兒的進程。


    當然,他還是沒有弄明白,沈宣說的一千兩銀子又是什麽情況。


    傍晚一到天色黑下就是一個很快的過程了。


    天色將暗不暗,隻看得到三三兩兩在江邊納涼的城關百姓和停靠在江邊的船隻。這些勤勞務實的百姓做夢也沒有想過,在淮江江岸的某一艘大船上就藏著十萬兩白銀。


    月亮自崤山那邊出來又映襯到水裏,波光粼粼,跌宕出好一幅偉岸壯闊的崤山墨色圖來。


    在這月色流轉的地方,按照淩言的說法真是偷情男女們的絕好去處。


    可是如今,淩言看了看他的手腕,秦莊拿個繩子將他和自己的手綁在一處牽著走在江邊,這究竟是個什麽奇葩操作?


    “我說秦木頭,我不就是白天的時候偷跑出去看了看這陳關的大好風光,然後順便被個小道士追了一路嘛,又不是不迴來了,你總不至於這麽綁著我走吧?你這分明跟押犯人一樣。”


    淩言百無聊賴地跟在秦莊身後叫嚷,秦莊沒有迴頭,扯了扯繩子那頭的淩言,示意他走快點,臨了解釋一下:“我也同你綁在一處的,並沒有押犯人,你若是再去瞧那大好風光,也可同你一道。”


    這算什麽?淩言白了秦莊一眼,隻可惜在這暗沉沉的黑夜之中秦莊並不能瞧見自己白他一眼的動作。


    “我是真的一百個冤枉好不好,你不會真以為我打算跑吧?我這命還給皇上那兒吊著呢,我跑了,誰給我解藥啊。”


    “秦木頭你聽我解釋,我是真就出去看看。再說我也不認識今天下午追我們的那個小道士,誰知道他發的什麽瘋能追了我們一下午啊!”


    說到這裏,連淩言都覺得那小道士真是奇葩。


    中午那會兒淩言被秦莊發現在大街上溜達隨後帶走,後邊兒小道士就邊追邊喊他們等等。秦莊則是比小道士更加奇葩的一個,人小道士叫你就叫你了唄,指不定是有什麽事情,他倒好,後邊兒有人追他們,拉著自己腳下跑地是更快了。


    淩言被秦莊拽地不舒服,隻好停下來歇著:“我是真沒欠那個小道士錢,你也看見了,我那兜裏的銀子是去賭坊贏的。”


    他反手拉了秦莊就著地上坐下,衝著月色下的人擺手:“不成了,咱們先歇著,下午的事兒就不說了,你就當我倒黴又莫名其妙惹了誰,這鍋我也就背了。”


    “但是——”


    淩言話鋒一轉,另一隻沒有被綁著的手指著寬闊的江麵,好似就差沒有指出指點江山的氣勢來。


    隨後指了指他兩人:“你至少給我解釋一下我們現在是怎麽迴事兒吧?是誰叫叫囂囂的,說要快點趕路的,就算晚上不趕路,咱客棧也定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覺擱這兒跟遛什麽似的遛著我往江邊跑算什麽?”


    淩言就不樂意秦莊的擅自做主,一半的原因還是歸結在秦莊貪汙了他下午賭坊贏的五十兩銀子。


    秦莊頓了頓,關於淩言的這個問題,他在想一個近乎合情合理的借口。


    秦莊語氣淡淡的,道:“白天的時候有東西掉在了這裏,迴來找找。”


    淩言這脾氣就上來了,不是,你找你的東西,拉他出來算什麽事兒?


    他自暗中盯著秦莊的後腦勺,想打人馬上明曉過來他們武力值不在一個等級之上,隻得好言好語引導勸慰丟失了東西的秦莊。


    “那個你別著急,你先給我說說,你丟的是什麽東西,具體什麽時候發現,什麽時候丟的,覺著能是在哪兒?”


    做皇子做到這個份兒上,淩言很是憋屈。


    他們兩個好歹也是搭檔好不好,秦莊是不是也需要顧及一下他的感受?


    秦莊轉過身來,自暗中盯著淩言將人盯地有些毛毛的:“我查我錢袋子裏,似是少了一兩銀子。”


    這小眼神兒不置可否,秦莊懷疑就是淩言拿的。


    淩言被秦莊盯地不自在,後脊一陣涼意湧上來,言語間已經有了些不自在:“咳,那個,興許是你拿銀子的時候不小心給順手帶出來了呢?”


    秦木頭總不至於因為一兩銀子就把他帶到江邊殺人劫財,然後拋屍淮江什麽的吧?


    淩言想完,隻好加了一句:“你看,你今日失了一兩銀子,但是得了五十兩銀不是?多劃算啊!”


    若沒有失去那一兩銀子,大哥,你以為你哪兒來的五十兩銀?有舍才有得好不好!


    內心豐富的淩言有些欲哭無淚。


    自己這麽一說,這就是擺明了那五十兩銀莫名其妙就進了秦莊的袋子裏,他這往後的日子仍舊是露宿風餐的結果。


    秦莊聽了淩言的話,稍有緩和:“嗯,或許是這樣。”


    “那我們可以迴去了?”


    “不可以。”


    淩言眼神微眯一會兒,他想打人,打人!


    “秦兄啊,這是還有事兒?”


    秦莊點點頭道:“有事。”


    “何事?”


    “看月亮。”


    淩言一個巴掌就想要給秦莊唿過去,最後裹著自己的衣袍不發一語,最好那所謂的月亮被個大雲彩吃掉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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