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甲需得護自己兩處韌帶,卻未曾收起雙腳,隻將黑刀迴擋在自己身前,祁歡以遊龍身法攻入他下盤的計劃泡了湯。


    可這正是祁歡所希望的!


    眼瞧著徐半甲收迴自己握著黑刀的雙手,一直蓄謀已久的青金藤被祁歡放了出來!


    徐半甲隻看到眼前掠過一抹金色,緊接著古刀上便沾染上一點別的氣息。


    這氣息很有生機,最為奇特的是,它居然能夠壓製下古刀的煞氣。


    等徐半甲去看仔細時,才發現那是一根金色的藤條,正死死纏繞上古刀,同時藤條中有一抹灰色的物質從頂端流露出來,就是這灰色的物質,壓製得古刀上的煞氣全部收斂起來,如同一把廢鐵。


    這是什麽東西!為何如此熟悉!


    他大感不妙,馬上將古刀抽離出來,無論如何都要先將青金藤弄掉再說。


    至於在正廳屋頂上觀戰的郡主徐念,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不隻徐半甲看到了那抹灰色的物質,一直觀戰的徐念盡管表麵毫不在意,卻將比試中的一切都收入眼底,那抹灰色明顯非常詭異。


    好在,她並未阻止這場比試,也沒有叫停。


    祁歡等的就是青金藤給自己製造的這次機會,再次使用遊龍,從反方向來到徐半甲的身側,將自己最強的外功殺招金剛伏魔拳,配合另一門功法震天吼:“給我倒!”


    眼花繚亂的身法,配合上接踵而至的劍招和掌法,還有詭異的青金藤,徐半甲的防禦再是無懈可擊,這下也終於露出破綻。


    受這一拳,徐半甲頓時悶哼一聲,一種無法言說的憋屈感頓時湧上心頭!


    真是夠了!


    祁歡世子這是屬小刺蝟的嗎,渾身上下這麽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大概真是被祁歡打疼了,徐半甲這次再也沒有收住手。


    “滾!”


    剛才那一拳祁歡還未來得及收勢,所以被徐半甲猛然拉住右手小臂,直接一個過肩摔朝地上砸去。


    祁歡發現,這才是徐半甲真正的金丹境實力,隻這一瞬間,他不管是使出猛力還是巧勁,居然都沒有辦法從徐半甲的禁錮中掙脫出去。


    眼看自己就要被砸到地上,祁歡急中生智,右手手腕不能動,便以左手手掌撐著徐半甲的肩頭,從徐半甲身體上囫圇滾過去,以全身力道壓住他一隻胳膊,使勁往後扯去。


    可惜,哪怕是這樣,徐半甲的不動如山也更是嚇人。


    他隻手肘猛地朝後一頂,祁歡便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


    果然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這戰鬥經驗實在太過可怕。


    忍著劇痛,祁歡也未曾從徐半甲的身側繞開,畢竟他有更重要的目的將達成,如今他已近身,也算完成第一個目標。


    “青金藤,助我片刻!”


    祁歡高聲一唿,纏繞著黑刀的青金藤再次放開,衝著祁歡而去。


    也許並不是衝著祁歡去,而是衝著徐半甲去。


    青金藤將徐半甲的左手護住片刻,右手仍被祁歡用力禁錮著。


    徐半甲馬上反應過來,祁歡冒著這麽大風險,絕對有自己的打算,於是毫不客氣地召喚著自己的靈器黑刀,以猛烈的衝擊向祁歡而來。


    可惜,祁歡已經完成他的目的!


    徐半甲隻感覺到自己被禁錮的右手,忽然被扣上了一個冰涼但是堅硬的物品。


    那是一隻鐲子,看著普普通通,平平無奇,但是內裏是朝著裏頭凹陷,似乎是和某種東西扣在一處的。


    這是什麽?


    徐半甲反應不過來。


    至於祁歡,隻顧著一定要將鐲子套在徐半甲手中,也未注意徐半甲的黑刀從自己身後猛烈穿來。


    或者就算注意到,以祁歡現在的位置和速度,也無法避開黑刀的攻擊。


    不過,有什麽關係呢?


    祁歡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心安理得地閉上雙眼,展開雙臂,直挺挺倒向地麵。


    “世子,閃開!”


    徐半甲是真怕把祁歡給傷著。


    他沒想到祁歡為了給自己套一隻鐲子,居然對自己的攻擊不閃不避,現在再要收勢,也已來不及。


    徐半甲隻好盡可能地將自己黑刀的攻擊壓縮到最小,可這樣,也仍然有絕大部分的靈能招唿到祁歡脊骨上。


    糟糕了,就世子這小身板,雖然黑刀是刀背向著,可這麽著也無法接住。


    完蛋,徐半甲心裏那個後悔。


    郡主嘴上說著不認祁歡這個弟弟,可又是找軍醫治療,又是親自守住,甚至還特意派了自己守在世子身邊,哪有可能真討厭祁歡。


    現在傷了祁歡,可夠他喝一壺的!


    徐半甲想了許多,那黑刀瞬間來至祁歡背後。


    “咚!”


    一聲悶響,祁歡和徐半甲同時倒在地上。


    徐半甲疼得後腰都快直不起來,卻去看祁歡,發現當事人居然屁事兒沒有,反倒是用一種極為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


    祁歡齜牙看了看自己身後那將近半尺寬的黑刀,這打上去,想必是很疼吧,自己這小身板兒,鐵定受不住。


    祁歡隻好關切他,道:“那個,你還好吧?”


    徐半甲這時才想到疼痛了,扶著腰還是去關心祁歡:“世子沒事吧?我這一刀可不輕鬆。”


    “咳咳——”


    祁歡尷尬看著他,隻指了指徐半甲手腕上被自己戴上的鐲子:“我給你套上了還生鐲,所以目前,疼的是你,不是我,我倒是不疼的。”


    還生鐲?


    徐半甲並未聽過這東西,卻往自己手腕上瞧,果然看到了一隻鐲子。


    他忍著脊背上的疼痛,直接去取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卻發現他的鐲子根本沒有辦法取下來。


    “這是怎麽迴事兒?”


    徐半甲臉上藏不住的訝異,還有忍痛的表情。


    祁歡隻解釋說:“這個叫做還生鐲,你戴的是陰鐲,我戴的是陽鐲。”


    說著,他將自己的手腕露出,徐半甲發現在祁歡的手腕上果然有一隻幾乎一模一樣的鐲子,隻是自己這隻是凹進去的。


    “這個還生鐲,也叫做子母鐲,你戴上陰鐲就會替我承擔我所受到的傷害。所以我才毫無顧忌地躺下。”


    直到現在,徐半甲才明白,祁歡為什麽打到最後,反而是一種釋然的表情。


    當然,徐半甲更加慶幸的是,自己最後怕傷到小世子,收了力道,不然的話,自己這根脊骨,恐怕真會受傷。


    恐怕,打到最後,他打在祁歡身上的所有傷,都會被自己承擔。


    所以,從祁歡冒著巨大的受傷風險也要給自己套上還生鐲時,這場比試,他就已經輸了。


    如果說,徐半甲被祁歡之前的攻擊逼迫地有些“憋屈”,現在,這種憋屈的感覺隻會更甚!


    這不是被祁歡打的,而是被祁歡算計的。


    “世子,您這——”


    徐半甲揉著自己的脊骨,臉上又是苦笑又是無奈,又是恨自己不爭氣,“您這不是作弊嗎?”


    “嗯哼!”


    祁歡隻是以傲嬌迴應著他。


    在一旁觀戰許久的徐念,終於從屋頂上淩空而來。


    她並未對這場比試做出別的評價,隻朝徐半甲下達著命令:“去你組長處,領罰一百軍棍。”


    徐半甲心裏那個苦啊,想要解釋,可軍令如山,徐念說出的話他們如何敢違抗,隻好露出一張苦瓜臉,蔫頭耷腦地朝著王府外邊走去。


    祁歡看到這兒,立時出言製止:“一百軍棍是不是太嚴厲了,這不過是我和他之間的比試,又不真在什麽戰場上。”


    何況這一百軍棍打下去,人不得廢了。


    他可記得,徐半甲一來並未對自己出重手。


    祁歡向來是別人對他一分好,自己就要還十分的人,現在徐半甲因為自己被罰地這麽重,他當然不忍。


    然而徐念卻鐵血無情,隻瞧著祁歡,道:“我記得昨天我說軍棍的事情,你在吧?”


    “軍中無戲言,永安軍就更不能開這個先例。你哪怕知道軍棍這個先例,卻還是用還生鐲的方式贏得勝利,不管怎麽樣,你勝了。”


    祁歡啞然無聲,他沒辦法否定徐念的說法。


    自己不擇手段,不就是為了能夠取得勝利嗎,隻是這場勝利,需要別人付出代價而已。


    徐半甲也拉了拉祁歡,製止他為自己勸說的行為,可惜這個動作也被徐念不動聲色地捕捉到,給了個眼神叫徐半甲自己體會,徐半甲隻好灰溜溜地去到永安軍中領罰。


    他抬腿正要走,徐念卻忽然將人叫住,看了眼他手上的陰陽鐲。


    “想出這個辦法,真是歪門邪道。”


    眼底仍是不屑一顧,徐念隻拿著鐲子,單手握緊。緊接著,徐半甲的鐲子便跟著化為灰燼,一寸寸掉在地上。


    祁歡瞪大眼睛,眼神中近乎震驚。


    老天爺,這就是遊仙境的實力嗎,徒手捏碎中品靈器!


    但是,祁歡仍極快收斂住對徐念實力的折服,隻默默道:“那個,這鐲子不是我的,你既然毀壞了,要賠錢的。”


    一句話,讓徐念捏碎鐲子的手頓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的,這鐲子,其實是祁歡從淩楚手上借來。


    他去找淩楚,一為說明遮天鏡的事,二為檢驗自己洞玄境的實力是否正常,三來其實就是為了借這隻鐲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離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喜歡小竹鼠的屈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喜歡小竹鼠的屈才並收藏不離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