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夫人,不知那處是什麽位置,何人居住?”


    那遊仙境老者開口指出的位置,正是柏燁的房間。


    祁歡和柏燁對視一眼,在各自的臉上看到一絲擔憂。


    柏夫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看到柏燁眼中閃過一絲心虛,便知道自家兒子肯定是弄了點兒什麽事情出來。


    但是眼下不是找這臭小子算賬的時候,還需要糊弄過去才是。


    柏夫人隻好冷著聲答道:“那是我居住的房間,有什麽問題嗎?”


    這老者沒有明說,隻道:“我需要查探一番,望應允。”


    “查探?”柏夫人沒好氣兒道:“我一個婦道人家的房間,你一個男人進去怕是沒那個說法吧。”


    遊仙境老者完全不給柏夫人機會,直言不諱道:“柏夫人又不是什麽未出閣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為了搜查要犯,那也隻能委屈您了。”


    他剛要直接進去,柏夫人攔在這人身前,橫眉冷對:“你盡管試試。”


    老者什麽場麵沒見過,之所以和柏夫人好言好語說話,不過是看在柏刑將軍的份兒上。


    現在他已有了九分把握,就算柏刑的發妻要阻攔自己,他也不會留情麵。


    “柏夫人,那就得罪了。”


    這老者已開始強闖,柏夫人神色微凜,幾乎要抽出自己手中長鞭。


    “等一下。”


    祁歡站出來,卻被柏燁拉了一下,但祁歡隨即便遞給柏燁一個安心的眼神。


    “前輩,剛才伯母有意袒護我,那裏是我臨時的房間。”


    老者早已注意祁歡多時,畢竟祁歡的年齡看上去和柏燁差不多大,可用靈力掃視後,發現此人居然已是周天境巔峰。


    “你是誰?”


    這老者目露疑惑,顯然從祁歡的麵貌上看,他對這個少年是有一些印象的。


    祁歡微微一笑,隻道:“四年前的太學院百人排名賽,前輩應該見過我,我叫祁歡,乃永安王府世子。”


    祁歡!


    老者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和潛藏的殺意。


    祁歡,四年前名揚盛京的少年。


    開始時祁歡不過是一個不能凝神的廢物,然而短短半年時間,就到了凝神境後期,甚至直接在百人排名賽上破境,那個時候,祁歡才剛剛滿十一歲。


    現在,雖說是四年時間,可卻沒有完全到四年,祁歡十五歲的生日還沒到,他就已經是周天境巔峰。


    不到十五歲的周天境巔峰,稍微努力一下就是洞玄境。


    這到底是何種天才,這樣的天才,沒有投身於錦衣侯府,反而是在神秘莫測的永安王府。


    雖然永安王府已落魄十多年,永安王徐武陽已十多年人事不知,然而青皇從前可是很看重徐武陽的。


    一個不能為己方所用的少年天才,再如何天姿絕豔,也隻能是被摧毀的對象。


    這就是遊仙境老者為什麽在祁歡說出自己的身份後,眼底便閃過一絲殺機的緣故。


    他話語中意味不明,隻質問祁歡:“祁世子怎麽住在柏府上?”


    祁歡滿口跑火車:“我和柏燁許久不見,和他抵足長談,有什麽問題。”


    “但是伯母知道我一向最會惹是生非,以為是我在他們府上找了麻煩,所以剛才才言語袒護。”


    柏夫人皺著眉頭也沒給祁歡好臉色,畢竟在之前祁歡就給他家兒子惹過不少事情,甚至因此惹怒了大皇子。


    再加上祁歡身上有種痞氣,柏夫人就更加不喜。現在有什麽事情了,居然還敢找上府,把他們扯進是非之中。


    無論如何,柏夫人已經完全確認,禍是祁歡闖出來的。


    遊仙境老者當然不信祁歡鬼話:“既然是你居住的房間,難道還不能查?”


    祁歡大大方方道:“既然前輩要查,沒問題,我親自給前輩帶路。”


    柏燁聽聞此言,幾乎是一瞬間拉住祁歡的胳膊,這個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因此被柏夫人和老者都看到了。


    如此,他們更懷疑屋中有鬼。


    祁歡卻對柏燁打趣道:“你怕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前輩要查,我們就讓他們查個明白!”


    柏燁握緊了拳頭不知祁歡要做什麽,但事已至此,若是洛青璃真的被發現,自己必定一力承擔下來,絕對不牽連家中。


    祁歡帶著老者往柏燁屋中去,柏燁和他母親跟在後頭,其餘的兵士則圍在柏府外頭,若是有任何異動,他們會率先包圍整個柏府。


    每走近一步,柏燁的心就跟著緊上一分。


    洛青璃要是被發現,他小命不保,自己家也會攤上大麻煩。


    祁歡正要帶那老者去柏燁的書房查看,然而這老者像是對其中布局極為熟悉,直接道:“不必,我自己來。”


    他徑直去了臥室,那裏正是柏燁藏洛青璃的地方。


    柏燁整顆心狂跳不止。


    甚至這老者去了臥室後,直接往床底下看。


    他是如此篤定,毫不遲疑,祁歡更確定,這個遊仙境老者應該有周周那樣的能力,用靈識掃視範圍,以確定修靈者的修為高低,氣息等。


    這老者揚言直接查看柏燁的房間,就說明當時肯定已經感受到洛青璃的氣息了。


    然而,老者俯身去看,那床下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


    他眼底滿是震驚的神色,那少年的氣息自己已提前捕捉,甚至連這房間中都還殘留著血腥味,足以說明人剛才是肯定在這裏的。


    可到底是如何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難道——


    遊仙境老者瞬間感到脊背發麻,能夠在自己麵前悄無聲息地轉移洛青璃,那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遠高於自己。


    想到這裏,他再也不打算作任何停留。


    想來心腹大患已除,一個小小觀微境,能夠掀起什麽風浪。


    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宜在此地耽誤許久。


    遊仙境老者直接轉身離開,外頭柏夫人原本一臉焦急,看人麵無表情出來,便知道事情沒有敗露,鬆一口氣。


    柏夫人譏誚懟人:“看來讓您失望了。”


    這老者不便與婦人作口舌之爭,直接冷著一張臉出去。


    等人完全離開,柏夫人讓小廝鎖上大門,並守在柏燁屋外,切莫叫任何人靠近,自己則坐在柏燁書房,板著臉將柏燁書桌上的鎮尺打在桌上。


    “跪下!”


    她喝道一聲,柏燁直接跪在地上,祁歡微歎一聲,隻好跟著跪在那裏。


    柏燁的母親和自己母親,跪上一跪,問題不大。


    “誰讓世子爺跪了,您跪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受得起嗎?”


    柏夫人微側身,避開了祁歡的跪禮。


    祁歡眨眨眼睛,隻好改跪為雙腿內扣盤膝,坐得板正接受訓話。


    “燁兒,剛才是什麽情況,給我如實招來,還有你是不是在外頭惹出什麽事來了?”


    柏燁剛要開口,祁歡直接道:“伯母,是我幹的,我在府上藏了個人。”


    “閉嘴!”柏夫人此刻對祁歡已是說不出的厭煩。


    “我和我兒子說話,世子插什麽嘴,還煩請您迴自個兒王府,咱們府上,放不下您這尊大佛。”


    祁歡就知道,攤上女人,總是一件麻煩事,無論她們年齡段是什麽。


    於是,他幹脆閉口不言。


    反正祁歡已深知,柏燁母親心中已認定麻煩是自己帶迴來的,柏燁再如何解釋都是徒勞。


    一個事情一旦在心中有了定義和解讀,便很難再用另外的角度去看待,甚至連其他人的陳述也顯得不那麽真實。


    柏燁卻沒懂祁歡為什麽要搶著說人是自己帶的,隻趕緊向自己母親解釋。


    “娘,是兒子從前的朋友,被人重傷瀕危,我想著看能不能救他,所以才把人帶到家中,結果被官兵一路查到家裏來了,不關祁歡的事。”


    柏夫人從鼻子中哼出氣兒來:“你一直在太學院修靈,哪裏來的什麽朋友,別是什麽人結交的阿貓阿狗。”


    得,祁歡托著自己下巴敲著腿,他就知道柏夫人是認定自己了。


    柏燁卻急道:“那真是我朋友。娘,我得給你一一道來。”


    “逢決閣這幾日有一個修靈者的拍賣會,咱家中不景氣,再加上必須要洞玄境及以上的人才能夠進入,我原是不打算去的。”


    “柳白看我實在想進去看看,所以求了他們家中的老前輩帶我進逢決閣。”


    他說著,輕點眉心,那把烈炎長槍頓時出現在身前。


    柏燁將長槍捧在案前,繼續對他母親道:“娘,您瞧這個,就是在逢決閣拍賣會上,那老前輩送我的,這是一把真正的上品靈器。”


    柏夫人自然已認出,方才將柏燁的話信了三分。


    加上柏燁修靈,家裏卻沒有什麽條件支持,聽到這兒,柏夫人心中泛起幾分愧疚,語氣也緩和下來。


    “繼續。”


    “在拍賣會最後,錦衣侯忽然說些話,要修靈者做盛京的主人,意思極有可能是他要反——”


    “住嘴,這種話也是胡說的?”柏夫人神情緊張,唯恐柏燁禍從口出。


    祁歡卻道:“柏夫人,此話是真的,我也在拍賣會上。”


    “錦衣侯確實當著所有修靈者的麵說了,天下修靈者,應淩駕於凡人之上,想必盛京的靈石兌換熱潮,您也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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