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佳有些疑惑:“可要是鬧起來,豈不是更難收場?”


    盛舒雲輕輕一笑,眸中透著篤定:“不必擔心,楚之和父親是明白人,老夫人提納妾的事情,本就是一步險棋,若鬧得太大,反而對蕭家不利。”


    “她以為我不敢反抗,其實,我連出手的機會都不需要。楚之和父親會處理好的。”


    玉娜聽後,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卻還是不放心:“姑娘,您真的不怕姑爺會……”


    盛舒雲轉頭看向她,目光如水般平靜:“楚之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若真讓我失望,也不配讓我這般信任。”


    盛舒雲轉頭看向立在一旁的玉欣,吩咐道:“玉欣,你去放出消息,就說錦繡社、旖旎社和其他鋪子,全歸了蕭家。記住,話裏要透出些‘不得已’的意思,越隱晦越好,外人自然會多想。”


    玉欣立刻點頭應道:“姑娘放心,我這就去辦。”


    “去吧。”盛舒雲點了點頭,看著玉欣匆匆離去,目光中多了冷意。


    玉娜和玉佳見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忙將幾本賬冊拿了過來,小聲說道:“姑娘,這是今日清點出來的嫁妝清單,還需核對一遍,隨後入庫。”


    盛舒雲接過賬本,翻開細細查看,目光落在每一行數字上,神色認真。


    她一邊看,一邊隨口問道:“庫房裏的布匹和金器都清點了嗎?可有遺漏?”


    玉佳忙說道:“都清點了,原本帶來的都在。還有幾樣是老夫人賞賜的,也一並入賬了。”


    盛舒雲聞言,微微點頭,神色如常:“無論是誰賞的東西,都按規矩記在賬上,不能有絲毫疏漏。”


    玉娜在一旁插話:“姑娘的嫁妝確實豐厚,老夫人那邊雖說有些苛刻,但在賞賜上倒是沒虧待。”


    盛舒雲合上賬本,輕輕一笑:“她自然不會虧待我,嫁妝體麵,才能襯得起蕭家的麵子。這些明麵上的事,老夫人比誰都清楚。”


    玉佳聽後,輕輕鬆了口氣:“看來老夫人還是有分寸的。”


    皇宮,禦書房。


    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深沉而凝重。


    他掃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太子和蕭楚之,聲音帶著威嚴:“南方水災,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必須盡快賑災。”


    “此事事關重大,必須派一個得民心、能服眾的人帶隊。太子,這件事由你負責,正好趁此機會為百姓樹立威信。”


    太子臉上雖露出幾分猶豫,但仍然恭敬行禮:“兒臣領旨,定不負父皇所托。”


    蕭楚之站在一旁,眉頭微蹙,抬頭看向皇帝,語氣擔憂:“皇上,太子親赴南方賑災確實是得民心的好辦法,但這件事的危險性不可忽視。”


    “南方災情嚴重,百姓怨聲載道,一旦有人故意煽動,局勢極易失控。更何況,太子身份特殊,難免成為敵人的目標。”


    皇帝微微抬起頭,冷厲地看向蕭楚之:“楚之,你的意思是……不要讓太子去?”


    蕭楚之略微拱手,神色肅然:“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如今朝堂上暗流湧動,太子出行恐怕早已在對手的預料之中。”


    “我們在明,敵在暗,刺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布置再多護衛,也未必能保證太子的安全。”


    皇帝眼神微微一冷,扇子輕輕拍在案上:“難道因為有危險,就不管百姓了?”


    蕭楚之語氣沉穩,帶著為難:“皇上,臣絕無此意。隻是太子若是在賑災途中出了意外,百姓的信任隻會蕩然無存,反而讓敵人有了可乘之機。”


    皇帝的目光微微閃動,沉默片刻,開口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


    蕭楚之眉頭緊鎖,低頭抱拳:“臣愚鈍,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更穩妥的辦法。但此事確實不能大意,還請皇上三思。”


    皇帝歎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疲憊,沉聲道:“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此事暫且如此定下,太子,你迴去準備,三日後便啟程。”


    太子俯身應道:“是,父皇。”


    蕭楚之與鎮國公走出宮門時,天色已經漸漸轉暗,兩人一路無言,氣氛壓抑而沉悶。


    直到快到蕭府大門前,鎮國公才打破沉默,聲音低沉:“新婚大喜的日子,你別帶著這樣的臉色迴家。舒雲剛進門,看到你這樣,心裏肯定會多想。”


    蕭楚之抬頭看了鎮國公一眼,眼中帶著些許無奈:“父親,賑災一事確實棘手,我擔心……”


    鎮國公抬手打斷他,目光淩厲:“有些事我們能解決,但家裏的事必須穩住。舒雲是聰明人,但她畢竟剛進門,若讓她誤會你為太子賑災的事而心煩,更誤以為蕭家貪圖她的銀錢,那可就不好了。”


    蕭楚之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兒子明白,這事暫時不會告訴她。”


    鎮國公目光稍微緩和,語氣中多了幾分囑托:“太子的安全至關重要,迴門宴後再與舒雲商量此事。畢竟,要護住太子,隻有你親自陪同,我們才能放心。”


    蕭楚之眸色一沉,語氣中透著決然:“父親放心,兒子明白分寸。”


    鎮國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楚之,朝堂之爭複雜,外麵的局勢再兇險,也比不過後院平穩重要。舒雲是個明理的孩子,你別讓她寒了心。”


    蕭楚之低聲應道:“是,父親。”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收斂了臉上的愁緒,邁步走進蕭府。


    蕭楚之走進院內,剛好看到盛舒雲正在桌前仔細核對賬冊。


    桌上鋪滿了各類賬單和文件,盛舒雲眉頭微蹙,手中拿著一支金簪,偶爾用簪頭點在紙麵上,思索著記錄著什麽。


    她眉眼間的專注和從容不迫的氣質,令蕭楚之一時失了神。


    他輕輕清了清喉嚨,打破了房內的寂靜:“娘子,辛苦了。”


    盛舒雲抬頭,看見他進來,眼中閃過溫柔的光,微笑道:“你迴來了,剛才忙得有些神思不屬,聽見你進來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她放下手中的賬簿,起身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淡淡一笑:“不凡都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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