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和侯夫人的臉色瞬間鐵青。


    “告辭了。”老夫人最終沉聲道,強忍著怒氣,拉著侯夫人快步離開了紫瓊小院,連頭都沒迴。


    盛舒雲看著她們倉促離去的背影,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盛家父母心中鬆了口氣,對他們而言,盛舒雲與秦家斷了聯係未必不是件好事。


    現在他們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今天終於逮到了機會,他們可得好好問問盛舒雲。


    盛父率先開口:“舒雲,你跟我們說實話,你和小公爺到底是什麽關係?”


    盛母也緊隨其後,目光裏滿是關切:“是啊,舒雲,小公爺到底對你是什麽意思?他為何事事親力親為,對你如此關照?我們這些日子可是想了很久,他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幫你大哥哥照顧你吧?”


    麵對父母接二連三的質問,盛舒雲並沒有立刻迴應。


    她緩緩抬眸,看著父母的神情,心中暗歎一聲。


    她早就料到他們會問及此事,今日終於被他們找到機會了。


    “我和小公爺之間,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樣。”盛舒雲的聲音平靜無波,顯得十分坦然,“小公爺一直是以我大哥的朋友身份關照我,他隻是在履行對大哥哥的承諾,幫我應對秦家那些麻煩事。除此之外,真的沒有其他。”


    她的解釋言簡意賅。


    但盛家父母顯然不買賬。


    盛父眼中滿是不信:“舒雲,你也別糊弄我們了。一個大男人,對你如此關心,事事照料,就連你和秦家的和離,他也插手幫忙,怎麽可能僅僅是代替你大哥?”


    盛母更是直言不諱地說道:“或許你真是這樣想的,但他未必這樣想啊。我們可都是過來人,若他真對你沒有心思,哪裏會無微不至的關照?他對你分明有意思!”


    盛舒雲看著父母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心中無奈。


    無論她怎麽解釋,他們也不會輕易相信。


    這些日子以來,蕭楚之的確幫了她很多,但在她心中,二人隻是朋友,她並未想過超越這層關係。


    然而,麵對父母的質疑,她也懶得繼續解釋,語氣中帶了幾分警告:“父親,母親,京城人情複雜,你們千萬不要胡亂說話。”


    “小公爺對我好,的確是因為我大哥哥的緣故,不是別的。如果你們亂傳什麽有的沒的,反而會讓我們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她的語氣不再如之前般溫和,而是帶著幾分淩厲。


    盛父與盛母對視一眼,有些心虛,但仍然堅持己見。


    “舒雲,不是我們不信你,隻是小公爺這樣的身份,若是真心對你,我們也不能輕易錯過,你再仔細想想。”


    盛舒雲見他們依舊如此,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耐:“父親,母親,你們就不要胡亂猜想了。你們趁著空閑,就在京城置辦些宅院,盡早搬出去吧。”


    她此話一出,也啟發了盛父,他當即就應了下來:“你說得對,確實應該在京城置辦些產業。”


    見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盛舒雲也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把兩人送走了。


    這天,盛舒雲又開始寫她的話本。


    鄒嬤嬤便快步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請帖:“大娘子,太師彭家送來了請帖,邀請您和家人三日後去參加彭家的馬球會。”


    聽到這個消息,盛舒雲的眉梢微微一挑,不用多想她便猜到,這請帖多半是彭秀蘭讓送來的。


    正在此時,盛父盛母聽到消息後也紛紛趕來,臉上滿是喜悅之色。


    盛父小心翼翼地接過請帖,滿臉笑意地說道:“舒雲能與彭姑娘相交甚好,這可是咱們盛家的福氣啊!彭太師家是京城裏一等一的世家,與他們保持來往,可不是件小事。”


    盛母也是滿臉笑容,眼中透著欣喜:“是啊,舒雲,這可是人脈。太師府的孫女給你送請帖,可見你們的情分深厚。我們可得好好準備迴禮,不能讓彭家覺得我們失了禮數。”


    盛舒雲微微一笑,明白父母的心思。


    彭家作為顯赫的世家大族,和這樣的人家維持好關係,自然對盛家有莫大的益處。


    商賈之家,雖然富裕,但在朝堂權貴眼中,總歸不及世家大族那麽有分量。


    如今能有彭家這樣的關係,自然是錦上添花。


    “我明白的,父親,母親。”盛舒雲柔聲道,目光溫和地看著父母,心中默默思索著如何迴禮。


    盛父不敢大意,趕緊開始商量迴禮的事:“咱們商賈人家,最不值錢的便是錢,倒也不能直接用金銀珠寶來迴禮。”


    “咱們家最為拿得出手的,還是字畫珍藏。這次我打算把大儒張自謙的《山河圖》送給彭太師,既顯誠意,又能體現咱們盛家的品位。”


    聽到父親的安排,盛舒雲自然沒有異議。


    “既然這樣,那就由冬青和夏榮親自護送這幅《山河圖》到彭家去。”盛父思慮周全,又吩咐道,“這幅畫極為貴重,一定要萬無一失,交到彭太師手中。”


    盛舒雲看著父母為迴禮的事情忙得不亦樂乎,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彭家。


    冬青與夏榮小心翼翼地將木匣放在彭太師麵前,恭敬地說道:“這是我們大娘子讓我們親自送來的謝禮。”


    彭太師聞言,微微抬眼,並不以為然。


    他並未立刻去看畫,反倒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人將木匣搬到一旁,甚至還有些懷疑:“張自謙的《山河圖》?此畫真跡早已難得一見,盛家不過是商賈之家,恐怕拿出的多半是臨摹之作罷了。”


    聽了彭太師的話,彭秀蘭卻忍不住輕蹙眉頭,趕忙上前阻止:“祖父,等等!”


    她並不同意將畫隨意收起來,“以我對盛大娘子的了解,她絕不是會送贗品的人。她的性子和品格,不可能以假亂真。再者,盛家財力雄厚,若是拿不出手的禮物,他們寧可不送。與其猜測真假,不如打開看看。”


    彭太師見孫女如此堅持,心裏多少有些意外。


    彭秀蘭與盛舒雲交情匪淺,想必有她的道理。


    於是他微微點頭,示意下人將木匣打開,查看畫作。


    木匣緩緩被打開,露出一卷畫軸。


    畫軸被小心打開,是一幅氣勢恢宏的山水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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