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沉最終還是逃走了,為了保證同伴們的安全,楊青言沒敢放手去追。此時她躲在屏障中觀察著不遠處的戰場。


    沒想到,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大佬生起氣來居然如此恐怖。在她的視角中,拿扇子的大佬說完那句話後便不再留手,大招一個個的往外放。檮杌一開始還能勉強接下,到後來已經是單方麵挨打了。


    此時地麵上一片狼藉,到處是火焰灼燒後的痕跡。至於檮杌則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毛髮焦黑,身上不斷冒著白煙,看上去是熟了。即便離得很遠,楊青言還是聞到了一股脆皮五花肉的香氣。


    檮杌還剩了最後半口氣。它生無可戀地想:壞了,玩脫了。


    鳳凰的脾氣一向很好,當年無論怎麽挑釁他都不會下死手,因此這次它也是過於肆無忌憚了些。


    此時檮杌那叫一個後悔啊,它隻是聽那魘族的小子說鳳凰刀了自己的摯友,尋思試探試探吃吃瓜,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還完美的踩爆了鳳凰的雷區。


    但有一點它非常費解。當年那倆感情那麽好,孟什麽不焦焦不啥孟的,究竟是怎麽鬧到這種程度的?


    在一片寂靜之中,玉衡慢慢放下了扇子。此時他心中也是一陣後怕,劇烈的疼痛加上本體那邊的同步操控,以至於他無法精準控製體內的能量。當時第一道攻擊釋放出去時他就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及時收了手,但即便如此,檮杌現在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救命,別真打死了啊。


    分出去的那部分靈魂歸位後,玉衡才勉強好受一些。他輕輕落到地麵上,麵無表情,手中握著扇子一步一步向著檮杌走過去。


    檮杌感覺到了什麽,狼狽地睜開一隻眼睛,驚恐地看著麵前的玉衡。


    玉衡俯視著它,手中熾紅色能量流轉。他的聲音依舊平緩溫和,但在檮杌耳中卻是充滿了無盡的殺機。


    「臣服,還是死亡,選吧。」


    短短一句話像是地府敲響的喪鍾,恍惚間檮杌仿佛看到了正在向自己招手的太奶。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妖族雖然嗜血好戰,但並不是那種打起來不顧自身小命的瘋子。


    它吐出一口黑氣,從善如流地趴在玉衡腳邊,做出臣服的姿態。妖族的規則就是這樣,強者為尊,簡單粗暴。隻要拳頭夠硬,打服了你就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是我技不如人,我認輸……嗷別打別打!此後我將作為您的臣屬,追隨於您,為您斬盡一切阻礙!」檮杌的語速極快,熟練的像是背地裏念了無數遍。


    玉衡輕哼了一聲,抬手封了它的妖力。在法術的影響下,檮杌的身形迅速縮小,最後隻剩下巴掌大小。


    「前輩。」楊青言從屏障中走了出來,向玉衡行了一禮:「今日多謝前輩出手相救,青言感激不盡。如果前輩日後有什麽用得上青言的,請盡管開口。」


    說完,她報上了自己的小隊編號以及聯繫方式。她不知道自己能為前輩迴報什麽等價值的東西,因此隻能先報上自己的聯繫方式,恩情隻能之後再慢慢還了。


    本體和馬甲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墨璿璣看不出的東西在玉衡眼中無所遁形。他發現楊青言的異能似乎和因果有關,難怪她平時對於「公平交換」如此執著。


    玉衡輕輕搖了搖頭,溫和地看向她:「舉手之勞罷了。還請姑娘幫忙保守秘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這件事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現在絕對不能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好,我會對此守口如瓶。」楊青言道。


    ……


    「遊麟,你怎麽蹲在外麵?」玉衡迴來後才發現遊麟居然一直蹲在門口,他還以為遊麟早就離開了。


    聽見玉衡的聲音,遊麟立刻抬起頭:「先生!」


    不知怎的,玉衡突然幻視出一隻有分離焦慮的狗狗。但是這個想法多少有些冒犯了,明明這僅僅是他們的第二……第三次見麵。


    「抱歉,我無法幫上您什麽忙。」他看起來有些難過。


    「你告訴我檮杌的事情就已經幫大忙了。」玉衡向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如進來喝杯熱茶,休息一下?」


    說完他才意識到有些不妥,茶有提神醒腦的功能,現在天已經蒙蒙亮了,再喝隻怕連補覺都睡不了。


    好在遊麟並不在意這個,他眼睛一亮:「那在下便打擾了。」


    第063章 第 63 章


    書房內, 遊麟順手拿過兩張軟墊放在椅子上。


    玉衡手中摺扇輕點,一個巴掌大小的東西出現在茶桌上。隻見檮杌可憐兮兮地趴在那裏,敢怒不敢言, 仔細一看發現它眼中還含了一泡熱淚,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六六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 好奇地蹦躂過來。


    「啾?」小火苗竄了一下。


    檮杌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危險的信息,整個妖仿佛變成了新鮮出爐的石像,麵色慘白、渾身上下不斷冒著冷汗。


    「這是什麽種類的妖,怎麽體型會這麽小。」遊麟驚訝地看著它。


    「是檮杌,我對它用了個小法術。」玉衡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輕輕靠在桌子上,單手撐著臉,姿態放鬆。


    不知道為什麽, 原本他的識海疼的要死,即便分出去的那一半靈魂迴來了也還是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但迴到古董店後,疼痛感反倒減輕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遊麟愣了愣, 隨後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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