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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柳格並沒有如紀陳所想的那樣,被她拋棄後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食堂裏吃著難以下咽的堂餐。在紀陳被她母親接迴去之後,柳格就甩著書包上了最後一班迴家的公交。


    蘇培對兒子翹課的行為沒做什麽評價,他現在正在矛盾期,讓他自己放空放空好好想想也是好的。但是,她真的怕他想完之後又跑去做什麽勞資的警/察。那就是浪費時間白想了。


    蘇培雖然和兒子站在對立麵,但是還是給他做了豐盛的晚餐,犒勞犒勞這個優秀的兒子。


    柳格坐在餐桌麵前對著一桌子的食物哭笑不得。


    好在蘇培是個心理醫師,每天上班下班的時間固定,要不然像他爸當個外科醫生,不是今天值班就是那邊有個大手術需要他站台。


    柳格搓搓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油燜茄子,軟爛的茄肉下麵包裹著蝦米,又鮮又下飯。


    “你要不休息兩天再去學校?”


    “看吧,我想通了就迴去。”


    蘇培冷哼一聲,頭腦好還就是有特權了是吧,想她讀書那會兒,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兩半,一半埋頭苦讀,一半浪出水來。真是羨慕死自家兒子的頭腦了。


    “媽也不想多說你什麽,但是,你要知道,你父母的那條路太難走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和你爸想想啊!我們辛苦了大半輩子把你拉扯這麽大,你難道想讓我們後半輩子天天活在擔憂裏嗎?”


    柳格夾了一塊雞翅放到蘇培的碗裏,“行了啊,媽,別給自己加戲了。我今晚給你打包票,我不考警校了,行嗎?”


    蘇培大喜過望,“真的?!”


    “真的。”柳格點點頭,快速的扒著碗裏的飯,“我想的差不多。雖然不考警校了,但是不知道以後想幹什麽,還在考慮。”


    蘇培喜上眉梢,夾了一筷子的菜給柳格,“慢慢想,隻要你不幹警/察這行,你想幹什麽都沒問題!”


    “醫生也行?”


    蘇培白了他一眼,“如果你願意接受治療,先把你的病治好,那我可以考慮一下。”


    “切,剛剛還有人說除了警/察,其他的職業我能隨便選呢。”


    蘇培用筷子敲了敲碗邊,“一碼歸一碼啊,你就說你這心理狀態,你能幹得了醫生這一行?實在沒事幹,你現在幹的就挺好,當個小教師,你要是願意開補習班,爸媽也有點存款,可以給你投資。”


    “知道了。”柳格扒著碗裏的飯,想趕緊把這個話題岔開,別在揪著他不放了。


    “對了,紀陳最近怎麽樣了?她媽媽給我打電話了,說明天要來一趟。”


    柳格抿了抿唇,“今天犯病了,下午就被她媽給接迴去了。不過她犯病的時候我不在,我不大清楚,說是睡覺睡得好好的,一直在哭,然後老馬把她送去校醫院了。”


    蘇培歎了口氣,“好好的一孩子,怎麽這樣了呢,也不知道造了什麽孽。”


    柳格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麽。


    “媽,我後來去醫務室找她,她有點奇怪。”


    “怎麽個奇怪法?”


    柳格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麽說那種感覺。


    “她知道自己的病症在哪裏,而且她給我的感覺不是病人有意迴避自己的病情那種潛意識的感覺。而是,怎麽說呢,無能為力,幹脆接受了的坦然,但是,坦然之中還有無限的恐懼。”


    蘇培用筷子戳著碗裏的米粒,思索著兒子的形容。


    “一般的抑鬱症患者大都是鬱鬱不樂的,但我覺得她平時雖然沒有興高采烈,但也是歡歡喜喜的,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我真的很好奇,重度抑鬱是怎麽測出來的。她唯一讓我覺得抑鬱的時候,就是她犯病的時候,那個時候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一樣。”


    蘇培深吸了口氣,“我覺得,這可能需要去精神科看看了。她來我這裏看病到現在,每次見我的時候,狀態是越來越好,談起話來也是越來越圓滑。我有的時候都拿捏不住她。我覺得她的情商很高,說話特別的有藝術,能把人哄得團團轉。最讓我震驚的是,我每次和她聊天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事後聽錄音才能咀嚼出一些味道來。


    我一直以來都有一個設想,她會不會是雙重人格。主人格就是我們平日裏見到的,而副人格是憂鬱型人格。一旦有了契機,副人格就會超越主人格而出現。”


    柳格不讚同的搖了搖頭,“多重人格障礙多是因為兒童時期受到創傷而造成的,她父母不是說紀陳活到現在都平淡無波瀾嗎?沒有童年創傷這一說。至於性侵害,我想是沒有的,她對我賊熱情。”


    蘇培被柳格說到紀陳對他賊熱情時的表情逗笑了,“兒子啊,你沒有和病人一起生活過,你怎麽能這麽馬虎的就排除一些病因呢。就算沒有性侵害,還有家暴,校園暴力,等等事件。”


    “可是這些都沒有發生在她身上......”柳格說著一頓,他想起了高一時期,他拿著保溫瓶去打熱水的時候,有個女生被幾個女生推搡著推進廁所,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嘲弄著那個女生,柳格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連多餘的一眼都沒有給她們。後來,紀陳就和柳翩然那樣的女生走近了,怎麽想想都覺得前後是有瓜葛的。


    “她可能被校園暴力過......”


    蘇培陰了半張臉,“什麽叫可能,你現在去問你那些同學,我現在去給她母親打電話。如果我的推測是對的,那麽她現在很危險,副人格出現的頻率越高,意味著她越輕生,隻是表麵上看不住來而已。”


    柳格點點頭,咬著筷子想找人打聽打聽消息,但是一時間竟不知道找誰好。


    他不知道他老媽是怎麽和紀陳的母親說的,說的一臉嚴肅。而他隻能戳開班級群,找到了一個紀陳經常會在他麵前說起的一個人名——蕭瀾,紀陳的同桌。


    柳格是那種不懂得交際的人,即便現在找蕭瀾,高三這麽的忙,蕭瀾不一定還會玩手機,找她還不如直接迴班上找個人問問呢。


    但是柳格還是先禮貌性的給蕭瀾發了一段話,然後表明來意。


    等了五分鍾,沒人迴他就把手機扔一邊,隨手翻開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柳格第一次覺得看書是件枯燥的事情,他很煩躁,書上的字看不進去,看著書頁他就開始放空自己的腦袋,和以往的他相差甚遠。


    柳格煩躁的把書收了起來,然後進雜貨間拿出抹布和拖把,開始打掃自己的房間。


    雖然他的房間並不髒,但是柳格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把書架上的書都撤了下來,擦了一遍書架,又把書挨個擺了迴去。每一本的位置都和撤下來之前一樣,擺放整齊。


    柳格書架上的書有很多,從小到大攢了不少的書。很多都已經被他賣了,留下來的都是他喜歡的。


    他拿到一本《小小小小的火》,書扉上有句話“永遠記得,你唿吸著的每一個瞬間,都應該去過你真正想要的生活。”


    這本書是他剛上高中的時候蘇培送給他的,他看完了。那個時候的自己還看不懂,現在想想裏麵的劇情,倒是有種說不出的情愫了。


    柳格把這本書放到了一旁,想著明天給紀陳帶過去。


    蘇培收拾好廚房之後準備迴放洗洗睡了,卻看見柳格在打掃自己的房間。


    柳格的房間從他父母去世之後都是自己的在打掃。住校之後,走前打掃一遍,迴家的時候蘇培會在前一天給他把被子拿出去曬一曬,他的東西都不碰了。


    柳格的房間衛生保持的很好,一般他有心事的時候,或是解不開的題的時候都會靠打掃房間來發泄。柳格明明說了他已經不想他父母的那條路了,蘇培不知道除了這件事他還有什麽事在困擾他。


    柳格的性格實在是太過於堅硬,以至於蘇培很多時候都不敢去揣摩柳格的內心。柳格是很排斥她那麽做的。


    家裏有個心理醫生,柳格也學會了如何掩蓋自己的內心,掩蓋住自己的真實想法,好不讓人那麽容易就窺探出來。


    有時候蘇培和他聊天,想從言語間得到點什麽。可是隨著柳格年紀的上漲,他越來越會“打發”她了。柳格研究心理學很多時候隻是為了不讓她這個母親窺探出他的真實想法罷了。


    就算坐在她麵前,真心實意的和她聊天,但柳格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他的內心還是相差甚遠的。如果不是因為柳格在她麵前會說一些攻擊性的語言,那蘇培可能的真的沒有發現柳格的心理和其他的孩子差了很多。


    對於現在的柳格,蘇培憂心居多。她怕柳格會長歪了。柳格現在很是自律,把自己活在一個模板裏,但是,蘇培相信,那些極度自律的人,都是為了克製內心的野獸。如果不自律,那麽這個野獸就有衝出牢籠的一天。


    她真的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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