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了要來禪院家玩幾天,五條新也自然也在這住下了。


    本來禪院家的人給他安排了另外的院落,但已經認定了禪院直毘人是個覬覦兒媳的老不死,禪院直哉很不放心五條新也遠離他的視線,幹脆打破規矩,讓五條新也晚上跟他住一起。


    就在隔壁間,隔了一道障門。


    萬一五條新也那有個風吹草動,他也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禪院直哉可不認為自己的實力比他父親還弱。


    同樣是投射咒法,他更年輕,身體也更健碩,還不至於打不過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


    五條新也無奈扶額,心中也有些哭笑不得。


    真不知道自家小豬是怎麽誤會禪院直毘人對他有意思的,要不是那次禪院直哉來的快,那位禪院老家主是真的很想把他打一頓的。


    最離譜的是,知道他真實性別的禪院直毘人愣是沒有對自家兒子透露一個字,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禪院直哉的好戲,每次見到他和禪院直哉手牽著手親昵地在禪院宅邸中閑逛時,似乎是故意的,還會一臉樂嗬嗬地看著他們。


    每當這種時候,禪院直哉都會十分警惕擋在他身旁,並快步帶他離開。


    猶如護食的小狗狗,十分可愛。


    他也是頭一次見這種防火防盜防老子的神奇操作,禪院直毘人要是知道自家好大兒針對他的離譜原因,怕是會兩眼一翻撅過去吧!


    除了氣氛有點壓抑之外,五條新也在禪院家被禪院直哉照顧得很好,幾乎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感情也是有點蜜裏調油那味了。


    禪院直哉也越來越粘人,一小會兒沒見他就要朝著侍女發脾氣。


    好在很快就到了五條新也離開的這一天,禪院直哉狠狠鬆了一口氣。


    可算是能讓自家漂亮的“女朋友”迴到東京了。


    必須盡快繼承禪院家才行。


    要是他父親想用強硬手段,他還真抵擋不住,萬一用家主繼承人來威脅他……


    那……


    禪院直哉握緊了手,唇線繃得筆直,那雙上挑的狐狸眼中也醞釀起陰鷙狠厲。


    他自己也不能保證……


    會不會拿五條新也換那個位置……


    他很喜歡五條新也,但也同樣愛家主之位,現在隻能盡可能地避免讓兩者產生衝突。


    五條新也不知道自家小豬心裏其實相當後悔帶他迴禪院家,正悠哉悠哉地享受禪院直哉的投喂。


    “母親為我們選好了日子,你看看什麽時候……”


    五條新也聽到禪院直哉這句話,頭皮仿佛被人猛地扯了一下。


    救命。


    又來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禪院直哉想要和他走一輩子。


    “直哉……”


    自說自話的禪院直哉聽到五條新也叫他,馬上看向躺在他腿上的人,什麽也沒說,但那雙綠瞳如同幽夜潭水,暗沉得有些陰森。


    這副表情就仿佛在說——要是等會兒不說我喜歡的答案,那我可就要發脾氣了。


    但五條新也注定是要讓禪院直哉眼中的期冀熄滅的。


    五條新也坐直,“聽我說,你不覺得我們的進程有點太快了嗎?”


    “很快嗎?”


    禪院直哉語氣平平地說著,心情愈發不愉了起來。


    “嗯,還太早了點。”


    五條新也用最溫和的語氣說。


    禪院直哉忽然把矮幾上的杯盞全部掃了下去,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外麵的侍女們驚恐地跪了一地。


    和五條新也談戀愛之後,他的心高氣傲收斂了不少,但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完全沒了脾氣,尤其是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想要娶五條新也,然而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他一個明確的迴答,甚至他隱隱感覺五條新也其實並不想和他成婚。


    這女人該不會是在吊著他吧?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為什麽?


    他不能理解。


    五條新也到底在乎什麽?


    禪院家不好嗎?


    權勢和金錢,這兩樣東西他哪樣沒有?


    雖說前者還差了那麽一點,但隻要給他點時間,就能成為禪院家的家主,隻要待在禪院家,五條新也想要什麽都有。


    為什麽他留不下“她”。


    “直哉,我想我們需要短暫地分開一段時間,給彼此一點空間。”


    五條新也十分冷靜地說。


    救大命了。


    他現在就想去找臭弟弟他們問問這事該怎麽辦好。


    禪院直哉是真的想和他結婚啊!


    這小子要是知道他是男的,絕對會殺了他的。


    這麽喜歡他的臉嗎?


    “五條新!”禪院直哉氣地叫了自家對象的“全名”,血絲漸漸攀上眼白,他的眼眶都氣得泛起了一抹紅暈,“你為什麽非要這樣。”


    明明都是他的人了,卻還是給他一總怎麽也抓不住的感覺,那根風箏線始終都不在他的手上,五條新也身上也有一種和禪院家格格不入的氣質。


    對方鮮活而富有生命力,像是盛開在驕陽下的藍色紫陽花,但他總覺得五條新也要是想離開,隨時可以拋下他,去往一個他怎麽也找不到的地方。


    五條新也凝視著通紅著眼眶、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的禪院直哉,無奈地歎了口氣,他雙手環過其肩膀,將人輕輕攬了過來,抱入自己懷裏。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迴去好好想想,抱歉,直哉君。”


    “每次都是這樣,我一提,你就選擇逃避……唔……”


    溫熱的唇覆了上來,禪院直哉沒說出口的話重新咽了迴去,五條新也顯然對於哄自家壞脾氣的狐狸很有經驗。


    “下次見麵我會給你明確的迴複。”


    被親得暈暈乎乎的禪院直哉咬了一口五條新也濕軟的舌尖,滿意地聽到對方疼得吸了一口涼氣。


    “到時候選擇權在你。”


    “要是敢拒絕,你死定了。”


    禪院直哉兇狠地說著,又心疼地舔了舔五條新也唇角滲出的血絲。


    五條新也捂著嘴點點頭,血腥味彌散在唇齒之間,刺痛感自舌尖傳來。


    小少爺的牙也太尖了。


    該磨一磨。


    “我其實有一件事一直瞞著你,直哉君……”五條新也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坦白,“等到時候你知道了,要是還想要和我結婚,那我就同意。”


    “你出軌了?”


    五條新也語無波瀾,“沒有,你出軌,我都不可能出軌的。”


    禪院直哉炸了,他睜圓眼睛,怒視著五條新也,嗓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你什麽意思啊!”


    五條新也笑了幾聲,傾身過去親了親禪院直哉的唇角,“別那麽容易生氣嘛!要是直哉君說話稍微甜一點,我會更喜歡你的。”


    “……你這番話說反了吧?”


    五條新也隻是笑著。


    “難道說你喜歡上了別人……別告訴我那人還是五條悟?”


    禪院直哉越想越生氣。


    五條悟,五條悟,又是五條悟。


    他頭一次覺得這位最強咒術師這麽煩人。


    總是出現在他們倆之間。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比我好看,比我更厲害?”


    禪院直哉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委屈了。


    他和五條悟年齡相差無幾,同輩的禦三家孩子數來數去也隻有那麽幾個,加茂家的可以忽略不計,隻是幾個廢物而已。


    但禪院家每天都有人在暗地裏拿他和五條悟比較,這也就算了,他哪哪都比不過五條悟,現在連對象都覺得五條悟更好。


    這女人什麽意思啊!


    都有了他了,還想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你壓根就不想和我結婚,你想和五條悟在一起。”


    “……怎麽可能。”


    五條新也頗感無語。


    自己在禪院直哉麵前和五條悟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禪院直哉到底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五條悟可是他弟弟啊!


    親的不能再親的弟弟。


    他輕輕摩挲著禪院直哉泛紅的眼尾,那雙狐狸眼毫無威懾力地怒瞪了五條新也一眼。


    “我更喜歡你。”五條新也憐愛地親了親禪院直哉的眼睛。


    禪院直哉麵色稍緩,“這還差不多。”


    五條新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點後悔了。


    早知道應該在第一天就跟禪院直哉說自己是男的。


    “你隻能喜歡我,知道嗎?”


    禪院直哉難得溫柔地輕輕撫摸著五條新也柔軟的臉龐。


    五條新也斂眸,低低地應了一聲。


    剛答應下來,某隻脾氣惡劣的小狐狸就黏黏糊糊地纏了上來,親得他滿脖子都是口水。


    希望禪院直哉知道他是男人的時候還能這麽開心。


    禪院直哉百分之百會想殺了他的。


    對於這點,他幾乎可以肯定。


    “你這玩意兒好煩啊!能不能摘掉?”


    禪院直哉不爽地扯了扯五條新也脖子上的頸圈。


    都妨礙他親人了,五條新也為什麽非要帶著這東西?


    “不行哦!直哉君。”


    至少不是現在。


    不然他怕不是走不出禪院家?


    要是讓自家臭弟弟過來幫忙,他會被笑死的。


    禪院直哉不滿地嘟囔了兩句,也沒說點其他的,隻是默默把五條新也往障子門上壓,親得狠了些。


    但到最後,又會莫名其妙地被五條新也奪去主導權,渾身發軟得倒進五條新也的懷裏,提不起力氣。


    “改天叫人去買點木瓜,你這也太平了點吧!”


    五條新也:“……”


    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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