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互相對視,最後是司空炎率先開口打破沉靜氣氛,“大哥,我聽聞清兒和大嫂今日泛舟之事了。但是現在事情尚未查明,你卻已經將清兒打的半死,虐待至如斯模樣……”


    話未說完,就被站在司空寒身邊的殷媛媛打斷,“宣王爺,人是本宮審訊的時候打傷的,不關太子爺的事!”


    聞言,司空炎眼睛陡然冷厲起來,“你打的?那她身上的衣服,又是誰脫的?你嗎?”


    殷媛媛見司空炎怒了,當下噤聲沒敢接言。


    司空炎沒得到答案,這便看向懷中虛弱的夜景清,“怎麽迴事?”


    他問的,是夜景清為何衣不蔽體!


    夜景清心想這個司空炎對正主兒包庇在乎,她將自己說的越可憐,他才越會堅定帶她離開之心呀!


    這麽思考一番後,夜景清低聲應道:“是側妃……她教唆地牢的侍衛輪-暴我!”


    嗯,事實上應該是奸-汙!但是夜景清故意說輪-暴,這兩個詞兒意思差不多,可是若細細品味,輪-暴的性質可比奸-汙嚴重多了!


    若司空炎在乎夜景清,一定會暴跳如雷!


    果然,夜景清才剛說完這話,司空炎就真的暴跳如雷了。


    他憤怒咆哮道:“殷媛媛,誰給你的膽子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這蛇蠍心腸的毒婦,也配做我大哥的側妃麽?”


    殷媛媛被司空炎指名道姓咒罵是蛇蠍毒婦,氣的渾身直顫。


    可是對於司空寒這個親弟弟,殷媛媛卻一點沒轍!誰人不知司空寒一向疼愛弟弟司空炎?


    司空寒見司空炎這般當著他的麵咒罵殷媛媛,臉色很不好看。都說夫妻同體,一辱俱辱,一榮俱榮!


    這二弟嘴上太黑,半點沒給他當哥哥的留麵子!


    就聽司空寒不動聲色的提示道:“二弟,你莫忘了,真正蛇蠍心腸的女人,可不是媛媛,而是你懷裏抱著的夜景清!她謀害蕪兒在先,至今蕪兒可還昏迷不醒。”


    司空炎據理力爭,“大哥,沒查明事情真相就妄下斷言,給一個柔弱女子扣上莫須有的罪名施以酷刑,你這樣做也不怕寒了人心?”


    司空寒皺眉,冷聲應道:“誰說沒有證據?這女人邀蕪兒泛舟,出了事後蕪兒受傷昏迷不醒,可這女人卻隻受了點皮外傷,你說事實這不是明擺著麽?”


    司空炎搖頭,“大哥說的這個所謂事實,炎並不認同!所以大哥,炎今日來要帶清兒走,決計不能讓你們這般虐待於她了!”


    聞言,司空寒冷厲的眸子不滿的盯著司空炎。他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這個親弟弟甚少向他求過什麽,舉凡是開口求他的,必定與夜景清有關。


    今日……也不例外!


    他眸子清冷的看著司空炎懷中緊緊抱著的女子,心中不由暗歎:二弟,你到底看上這女人什麽了?她自大自負,心高氣傲,囂張跋扈,除了一張容顏一無是處。這樣的女人……


    “二弟,你執意帶她走?”半晌,司空寒詢問出聲。


    司空炎肯定的應道:“對!今日炎無論如何都要將她帶走。大哥,炎一向很少向你開口求過什麽……這一次……”


    “這一次,確實如此出乎意料嗬!”司空寒輕笑,輕笑過後卻是森冷嚴肅:“也罷,你可以帶她走。隻是,本宮醜話說在前麵。一旦讓本宮查出謀害心蕪之人是她無疑,本宮會去你宣王府討人,屆時可不會再給你麵子!”


    “謝大哥成全!”司空炎懷抱夜景清,朝司空寒躬身施了一禮。


    他轉身,正要抱著夜景清離開,卻見那廂殷媛媛素手一揮,頓時有數十個侍衛將他團團圍住。


    與此同時,殷媛媛聲音隱含怒意嚷道:“寒哥哥,你不能讓宣王爺帶那賤……帶那個女人離開,到時候她會逃掉的!”


    司空炎目光一寒,這個毒婦真讓他火大!


    他尚未開口迴擊殷媛媛,卻聽得司空寒一聲厲喝:“媛媛,本宮的話你都敢違抗了?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何時輪到你插手了?”


    殷媛媛麵色一僵,心下酸楚起來。


    不待應聲,卻聽司空寒頓了頓,又道:“這太子府,到底誰才是主子?”


    這話,明顯是對聽從殷媛媛命令圍住司空炎的侍衛們說的,那些侍衛嚇的當即單膝跪地,口中大聲唿喊:“太子爺饒命,屬下的主子隻有太子爺一個!”


    “那就放他們走!”司空寒一聲令下,侍衛們頓時散開。


    司空炎目光瞧向心有不甘的殷媛媛,揚聲衝司空寒喊道:“大哥,炎會派人監督你徹查大嫂被謀害一事。若證明兇手是清兒,炎親自將她送迴你太子府的地牢。若證明兇手不是清兒,那麽還請大哥帶著你這惡毒的側妃娘娘來炎的宣王府,登門親自給清兒致歉!”


    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冷冽嚴肅,容不得別人說‘不’!


    司空寒看了眼殷媛媛,又看了眼被司空炎抱在懷中衣不蔽體,狼狽虛弱的夜景清,眸子眯了又眯,才點頭應道:“好!本宮應了你便是。”


    夜景清是在確定了自己被司空炎抱著離開太子府以後,才心下一鬆,陷入昏迷中的!


    卻說司空炎抱著夜景清迴到宣王府,眼見夜景清渾身是傷,重度昏迷。這便讓手下拿著他的令牌,進宮請了公主司空玥前來。


    王府的府醫雖然醫術也不錯,但終歸是男子,給夜景清這黃花大閨女驗傷塗藥,不方便!而司空玥雖身為公主,卻自小對醫術頗感興趣,小有成就。不說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神醫,倒也不比宮中禦醫差了!


    司空玥趕過來的時候,司空炎已經命侍女褪去夜景清身上僅剩的殘衣碎褲,用消毒藥酒清洗了她身上的傷口。


    “呀!這不是夜姐姐麽?怎麽傷成這樣?”司空玥看到床榻之上那昏迷憔悴的女子麵容,當下驚唿出聲。


    司空炎雙手緊緊握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一會兒,才痛聲應道:“是殷媛媛把她傷成這樣的!”


    聞言,司空玥秀麗的小臉兒皺成一團小苦瓜。


    “是那個女人幹的呀?吼,太惡毒了吧!太子哥哥也不管管。”司空玥一邊嘮叨著,一邊將司空炎推出房間,“二哥,勞煩你門外候著,非禮勿視哈!”


    司空炎一愣,隨即了然的點頭,“嗯!那我在門外守著,你需要什麽就喊我。”


    頓了頓,又不放心一般,開口叮囑道:“玥玥,清兒她身上大小傷痕無數,你手上可要小心著,別弄疼她了!”


    司空玥撲哧一聲笑了,“知道啦,我的好哥哥!我不會弄疼夜姐姐的,因為哥哥你會心疼是吧?”


    “……”司空炎尷尬的紅了俊顏,轉過身站在門口不吭聲。


    司空玥這便關了門,嬉笑著湊到床前。


    當她掀開被子查看夜景清身上的傷勢時,臉上的笑意僵住,柳葉彎眉也緊緊蹙在了一起。


    那殷媛媛當真是心狠手辣,竟對夜姐姐下此毒手!


    隻見夜景清身上大小鞭傷不計無數,長的,短的,深的,淺的,簡直無法直視!有的傷口太深,已經皮肉外翻,宛若嬰孩張開的嘴唇,血肉模糊十分嚇人。


    這若是留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半個時辰後,司空玥推開房間的門,額頭沁著一層細汗。


    “如何?清兒她無礙吧?”司空炎見司空玥打開門,連忙上前焦急的詢問起來。


    司空玥一邊用錦帕擦拭額頭的汗水,一邊點頭,“嗯,沒事了!我已經給她處理了所有的傷口,也將我好不容易研製的冰肌玉露膏給她塗抹了,保證她以後皮膚粉嫩如初,不會留任何疤痕。所以二哥,你看著辦吧!”


    “呃!”司空炎無語。什麽叫他看著辦吧?誰人不知司空玥有一瓶去腐生肌驅疤痕的冰肌玉露膏,寶貝的要命?他也沒打算讓司空玥拿出那個藥膏救夜景清呀!


    這丫頭,忒實惠了!這麽一整,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報人家了!難不成,讓他去雪山蹲坑三十年,給司空玥摘一朵天山雪蓮迴來做冰肌玉露膏的藥引麽?


    司空玥眼看司空炎吃癟無語的樣子,當下失笑:“哈哈,二哥,我跟你開玩笑呢!瞧把你嚇的,我是自願給夜姐姐用冰肌玉露膏的。她一個女子受此酷刑竟還能撐到現在,換作其他人,莫說女子,就算是一個大漢也不一定受得住。我佩服死她了,給她用冰肌玉露膏是完全自願的啦!”


    “唿!”聽到司空玥這話,司空炎當下鬆了一口氣。


    司空玥一向人小鬼大,被宮中人稱之為混世小魔女,所以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是頭疼的緊!


    “哥哥,進去瞧瞧夜姐姐唄!”司空玥開口指了指房間內。


    司空玥點頭,這便邁步朝房間內走去。


    兄妹二人才剛關了門,就聽到夜景清沉痛的唿喊道:“雲,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夜景清迷迷糊糊之中,做了一個夢!


    與其說是做夢,不如說是重新迴憶了一遍她被夜景雲背叛,全身被炸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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