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實在是煩蘇梨白,嘴裏的話並沒好氣:「你是蘇家的少爺,別人也是人, 殷恪更是無辜。」


    「你能不能弄清楚啊。」謝雲初微微皺眉,語氣冷怠, 他早就想說了,「是謝行之喜歡殷恪,不是殷恪喜歡謝行之,你能不能搞清楚一點。」


    蘇梨白的嘴角起了一個刻薄嘲諷的笑。少爺自己不開心,也看不得別人幸福美滿,眼角眉梢都微提起,口上並不積德:「你真那麽堅信殷恪對謝行之沒想法?」


    謝雲初知道對方不過隨口一說來噁心他,可不知為什麽,他的心依舊顫了一下。


    確實,從小到大,沒人不更喜歡謝行之。


    哪怕謝平國,他親生的父親,對待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子,總要露出更多的信任與關照。


    況且殷恪麵對謝行之,其實是一種防備又放鬆的狀態,從《天窗》綜藝兩個人的互動就能看出來。


    但謝雲初心裏怎麽想的歸他自己,對待外人,他還是那個瀟灑富貴的謝二爺。


    他掩蓋掉眼裏細微的失落,嗤了一聲,並不上蘇梨白的套:「我不信我男朋友,信你啊?」


    本來被兜頭扣了口大鍋,殷恪是不太高興的,謝雲初那傻子,平時就容易多想,受人撩撥之後還不知道在想什麽。


    誰知被「男朋友」三個字直直撞開了心口,露出了裏頭正跳動著的漂亮心髒,頓時失了神。


    他總覺得謝雲初的所謂愛都是少爺的幻想和心血來潮的喜歡,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沒了。


    現今他還能保持一副好看出挑的皮囊,待十年二十年,總會有層出不窮的漂亮小明星等著少爺篩選。


    可謝雲初和每個人談到殷恪的時候,都果斷而認真的給他冠上了男朋友的稱號。


    殷恪心下一陣明晰的欣喜,修長冷白的手指微收了力。咕嘰感受到了鏟屎官的走神,傲慢地歪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綽綽約約的廣玉蘭樹,滿足地低低「喵嗚」了一聲。


    謝雲初油鹽不進,蘇梨白也沒辦法,隻好無功而返。


    等他走後,殷恪慢悠悠打開門,臉上表情似笑非笑,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好聽,隻是此時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男朋友?」


    「啊不是,」謝雲初以為他不開心了,撇撇嘴,很不甘心地收迴了話,「我為了堵他瞎說的。」


    「我明明都很小聲了,你居然還能聽得見,」他碎碎念,邊收拾了桌上蘇梨白沒怎麽動的茶,「這茶我故意沒怎麽濾,苦不死他。」


    「瞎說的?」殷恪吃吃笑了聲,那笑聲裏是說不出的寵:「好吧,那就是瞎說的。」


    「不是不是!」謝雲初一下子轉過身,頭上的毛都炸開了一兩簇,鼻尖上墜著一點水珠,大概是動作太快灑了茶葉。


    「隨口說的啊,我知道的。」殷恪低低地笑,笑都止不住。


    那是謝雲初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麽蓬勃又張揚的笑容。笑得他整顆心都化了。


    他往前邁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步子,偏秀氣的眉眼染上比對方更濃的笑意,試探一般的,大膽地湊進了對方的懷裏。


    然後親了親殷恪的下唇。


    「不是隨口說啊。」


    「那就不是吧,」殷恪的笑意止不住,抽開身,隻是止住了這個純粹的親吻,往玄關走去,「今下午有個慈善晚宴,我先走了。」


    謝雲初根本來不及多說幾個字,殷恪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他懊喪地把蘇梨白喝過的茶倒了,又拿清潔劑清洗了好幾遍,這才想起來——他好像也收到了慈善晚宴的請柬。


    少爺有錢,收請柬什麽的,可沒少收,隻是平時懶怠,從來也不去。


    他直接一個電話撥給了朱助理,讓朱助理幫他找那份不知道被塞到公司,家還是哪裏的請柬。


    這慈善晚宴本來沒邀請殷恪,估計也就看《華妝》火了,拉殷恪來充充人頭。


    這種富二代們都不怎麽參加的晚宴,卻成了三流明星們趨之若鶩的地方。


    殷恪本來不太想來,他拍了這麽多戲,可惜拿不到什麽錢,也就隻有《華妝》正兒八經地給他發過片酬,到現在房貸還沒還完。


    他去慈善晚宴,一認識不了什麽人,二者也沒錢拍什麽東西。上次去酒會還是半年前沈蘊川拉著他去的。


    可許百惠神神秘秘地說有什麽大佬要來,讓他把握住機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去也得去了。


    慈善晚宴的地點在明輝大酒店的禮堂,裏頭裝修金碧輝煌,一排一排的頂燈和裝飾華美的玻璃掛在天花板上,整個會場觥籌交錯。


    陌生的眼熟的名流權貴們都來到了會場,殷恪甚至看見了不少二線明星。


    他對名流和人脈一直不怎麽關注,注意力都在擺台上的香檳和精緻漂亮的小蛋糕上了。


    可惜他沒吃幾個,許百惠就陰魂不散地站到了他身邊,一把搶過殷恪手裏的小蛋糕,怨氣都藏不住:「我不帶你你是不是光想著吃甜品去了?」


    枉她辛辛苦苦給殷恪拉資源,這位爺就是這麽不求上進地報答她的?


    殷恪心虛地將另一隻手的小蛋糕往身後藏了藏,臉上卻毫不心虛,淡定道:「待會空腹敬酒容易醉。」


    許百惠被他這一通說辭卡住了腦子,沒好氣地瞪殷恪一眼,施施然走了。


    她這次破天荒穿了禮服,化了妝,像是見什麽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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