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謝行之,不達目的不罷休。


    謝雲初當然也看到了這個詞條。他看了好幾天綜藝,是能感覺到殷恪對他哥是沒有意思的。


    但是他哥的感情呢。


    謝雲初不確定了。他哥很少去這麽殷勤地對待過什麽人,殷恪好像還是第一次。


    無論對方冷不冷臉,或者是說不說話,他哥總耐心十足。


    他心裏突然不是滋味了起來。


    謝雲初忐忑地摸了摸咕嘰的腦袋,手指收緊,他沒什麽事焦心過,心口傳來了難以言喻的茫然。


    他隻見過殷恪四五次,就如此關注他,真的好嗎?


    他哥喜歡誰,殷恪又喜歡誰,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呢?


    謝家的公子,傳聞中花天酒地,不思進取。他很少去喜歡在意什麽東西,因為所有喜歡的,都會在他提出之後收入囊中。


    殷恪甚至還拒絕了他提供的角色。


    他本來應該覺得殷恪不懂人情,不知世故,從而在第一次被拒絕的時候,就和他再無交集的。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情願。


    謝雲初垂下眸,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以為自己隻是覺得殷恪有意思,可是此時此情此景。


    那青年在酒局時喝酒的,在酒會陽台自嘲的,生病時脆弱的,懟了討厭的人而高興的樣子此刻都一幕幕閃過了謝雲初的大腦。


    他突然發現,自己一直都記得。


    記得他的所有。


    他不呆的,從小生活在謝家這種大家族,對感情都是尤為敏感的。


    謝雲初終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意殷恪。


    想看他笑,想見他。


    不可忍受的,迫切地想見他。


    算下來,他已整整四天沒看見殷恪了。


    謝雲初點開手機,迫不及待地給殷恪發消息。


    發完了消息,他才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了,可兩分鍾的撤迴時間已經過了。


    itial:殷老師,你要看貓嗎?


    殷恪沒給他備註,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過了一分鍾,才慢慢打字:「怎麽改了。」


    謝雲初耳朵一紅,心裏頭雖然升起一點並不想告訴他由來的意義,他假裝沒看見。


    itial:你不是拍完綜藝了,你不看貓嗎?


    他怎麽知道自己拍完綜藝了?


    殷恪心下疑惑,卻沒深究,好幾天不見,他確實挺想自己家貓的。


    當時腦子一熱把貓借給了別人,其實還是有點後悔的。


    可惜他沒來得及迴復,許百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殷恪!」她來勢洶洶,幾乎要把殷恪嚇了一跳。


    「怎麽了百惠姐?」他將衣服塞進洗衣機,《華妝》還有好幾天才進組,此時是罕有的假期。


    無論是誰,一個人待著休假的時候,總是安靜溫和的。


    「氣死我了,你自己也不看……」許百惠道,「《逐星》已經播出了六集,林逐星的戲份不到百分之五十……你自己沒看過嗎?


    「一個單男主劇被剪成了群像劇,我非得跟他們找找說法去。」許百惠快要氣瘋了,她廢了多少心思讓這部劇過審,又費了多大的勁去宣傳預熱這部劇,結果劇播了,播放量也過得去。


    一仔細看,自家藝人的戲份被砍了將近一半。


    一般的小事許百惠會解決完再和殷恪提一嘴,這次提前打電話給殷恪,目的不言而喻——是她解決不了的事。


    就是讓殷恪和她一起去陪著資本喝酒。


    殷恪從善如流:「什麽時候。」


    許百惠語速飛快:「就今晚。」


    青年關洗衣機門的手頓住,緩了半分鍾,強迫自己從假期結束的不舒服中剝離出來:「好,晚上您來接我。」


    應了許百惠的話,殷恪也沒了看貓的興趣,和謝雲初的聊天框還開著。


    殷恪輸入了幾個字又刪了,最終選擇了不迴復。


    他慢慢覺得自己可悲起來,辛苦了那麽久,堅持拍了好幾年的戲,卻連一部男主戲都要被刪減成這個樣子。


    殷恪幾乎能猜到背後是誰幹的。


    謝雲初並不知道殷恪那邊發生了什麽,他眼見著殷恪頭頂著正在輸入中將近五分鍾,什麽信息都沒發過來,緊接著,聊天框歸於了死寂。


    他說錯什麽話了嗎?


    情竇初開的人終究是小心翼翼的,他上下劃了劃兩人的聊天框,字單句薄,除了貓什麽都沒有。


    謝行之恰好迴家,看見謝雲初抱著貓窩在沙發裏,盯著手機無所事事的模樣。


    他是跟著母親改嫁到謝家的,謝平國最近幾年很想退休,慢慢地把權放給謝行之了,可他能感受到,謝平國隻是在用他給謝雲初鋪路。


    不務正業的富二代,如果前麵有一個優秀的大哥,那無論再草包廢物,前路總會一片坦蕩。


    他拍了拍謝雲初的肩,道:「不好好看《華妝》的劇本,在這盯著手機幹什麽?」


    謝雲初一個激靈,飛快按熄了屏幕,咕嘰喵嗷一聲竄上沙發背,順著謝行之的胳膊爬了上去,猛地往他頭髮上撓了一下。


    謝行之從頭髮上把貓抱下來,神情冷淡:「這是哪來的貓?」


    咕嘰睨了他一眼,非常嫌棄地一蹬後腳,躍進了謝雲初的懷裏。


    謝雲初笑道:「朱助理竟然沒跟你說,真意外。」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不客氣。


    謝雲初以往隻是乖戾,卻對這些事並不在意,今天挑明了說,恐怕是對朱助理替謝行之監視他產生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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