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蕁:「……」


    霍小絮人長得好看,聲音清冽悅耳,便是懟人,也是賞心悅目的。


    翟蕁作為一個顏控,三觀跟著五官跑,被懟了也不生氣,從地上起身,去袋子裏翻找食物填肚子。


    等她們從影樓出來,外邊已是天光大亮。


    陽光刺破陰雲,溫暖的光照耀著這方滿目瘡痍的天地。


    有喪屍遮掩,兩人往體育館方向去,路上翟蕁尋了個機會,終於問出一直想問的疑惑:「你知道這是聯盟哪顆星球嗎?」


    誰知霍小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並不作答。


    那笑聲裏嘲諷味十足,仿佛翟蕁問了個很弱智的問題。


    今天被懟第二迴的翟蕁,默默看了幾眼霍小絮的側顏,火氣還沒躥出來就被那張好看的臉壓得嚴嚴實實,瞬間沒了脾氣。


    她閉嘴,安安靜靜趕路。


    沿途不時遇上大群屍潮,但兩人在一群屍臭漫天的喪屍堆裏,遇到屍潮了溜邊走,基本上沒什麽危險。


    倒是靠近省體育館後,看著外邊廣場上雜亂的車輛,以及內圍用大卡車圍起來的車牆,翟蕁放慢腳步,謹慎了起來,用好不容易恢復的幾絲精神力探查四周的情況。


    體育館很大,但沒超過精神力能探查的極限。


    她將精神力凝成比頭髮絲還要細的線繞著館內逡巡一圈,結果讓人很是失望。


    沒有一個活口。


    顯然,這地方也淪陷了。


    翟蕁轉身,剛準備告訴霍小絮裏邊沒活人,就見對方皺著眉頭盯著體育館入口,眼神堅定,看神色似乎想進去。


    先一步摸清楚了裏邊慘狀的翟蕁,以為體育館裏邊有她要找的人,默了默,還是說了實話:「裏邊都是喪屍,已經淪陷,你進去……」


    頓了頓,翟蕁沉痛道:「節哀。」


    霍小絮眉目不動,點點頭表示她知道後,從藏身的車子後邊現身,往前走了幾步停住,迴頭看翟蕁。


    似乎在等她一起去體育館裏闖一闖。


    打算勸人不要去送死的翟蕁:「……」


    這女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來不及權衡,領著自己的喪屍小弟們也跟了過去。


    要是霍小絮就這麽葬身屍口,她的精神海又要暴動了,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翟蕁嘆氣,她還真是被迫給那女人當保鏢了。


    —


    說實話,翟蕁很好奇,到底是多麽重要的人,才能讓霍小絮連命都不顧的往滿是屍群的體育館裏沖。


    她甚至分神想了下,要是那個對霍小絮來說非常重要的人活下來了,兩人見麵後霍小絮從她身邊離開,為了精神海的安穩,自己該不該恬不知恥的繼續賴在對方身邊。


    聯盟裏的人都知道,身體上的傷多喝幾管治療劑就又活蹦亂跳,但精神海的傷,除非有專業的醫療資源進行治療,否則就是終身隱疾。


    輕則精神力等級下降,重則腦子受影響,變成瘋子也有可能。


    翟蕁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受那麽重的傷,以往戰鬥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這個時候難。


    整個精神海完全枯竭,現存的精神力還是昨晚冥想了十多個小時的成果。


    而在這個看起來就危機四伏且完全聯繫不上聯盟的世界,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精神海的傷勢繼續惡化。


    霍小絮的信息素,是目前唯一找到的能延緩傷勢的良藥。


    翟蕁腦子裏跟走馬燈似的,一會一個念頭。


    不等她將腦子裏亂糟糟的念頭理出一條線,霍小絮小心謹慎的摸到了二樓,一個大遊泳池附近。


    池子裏的水說不上幹淨。


    畢竟底下沉澱了太多殘肢碎塊,暗紅色的水麵被窗外的風吹皺,帶來一股子屍臭。


    翟蕁沒想到,霍小絮不要命的進來,為的隻是來看這麽個仿佛煉獄的遊泳池。


    隨即她更加疑惑。


    難不成這裏是她和那個重要的人,有了約定的地方?


    不知怎麽的,瞧見站在池子邊麵無表情的霍小絮那雙好看到不行的黑眸,低頭專注盯著水裏那些殘肢碎塊時,翟蕁心裏有點不得勁。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影子,轉瞬即逝。


    翟蕁抿唇,定定看著站在池邊的霍小絮。


    她恍然覺得,以前也有個人,用好看到讓人想溺進去的雙眸溫柔注視著她。


    那時候的她幸福得像是泡在溫泉裏,渾身暖洋洋的。


    現在,那個人不在了。


    悵惘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翟蕁想要從記憶裏搜尋些蛛絲馬跡,卻攪動精神海重新暴動起來,疼得低低哼了聲。


    幾步開外,霍小絮在一處扶梯附近停留了十幾秒。


    收迴視線後她整個人仿佛輕鬆不少,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上,甚至有了些許笑意。


    當視線與翟蕁的對上,她收了笑容,眉目冷淡。


    腦子疼得厲害的翟蕁蹙眉,沒工夫計較,指揮喪屍們跟上往外去的霍小絮。


    兩人路過充當避難所的一樓大廳時,裏邊的慘烈景象讓她們誰都沒心思說話。


    就這麽走走停停,被屍群保護著的兩人,在城裏搜集足夠維持半個月的物資後,找了輛車按照路牌指示往城外去。


    車上,密閉空間裏,隨著車子往前疾馳,車裏霍小絮的信息素濃鬱起來。


    歪在副駕駛上的翟蕁聞著那股香甜味道,精神海慢慢平靜下來,疼痛消失,整個人總算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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