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嗷嗚……


    陶豆花努力蜷縮著身子,睜著眼睛並沒有任何的睡意,無他,太餓了。


    可是她不能說,得忍著。


    大姐家的婆婆剛離世界大姐夫也再不久前忽然病走,大姐還帶著三個孩子,一女倆兒日子並不幹活,她和四姐又忽然來投奔,本來糧食就不多,這一下更加短缺了。


    眼下,今年能不能過去都是個問題了。


    不知過去多久,她總算餓的睡過去。


    一早起來就聽到什麽爭吵,陶冬花聽到了女人的叫罵,還有熟悉的聲音求饒,當下穿鞋子跑出去。一出去就看到一個老太婆拿著鞋底追著一個女人打,可不就是她的二姐陶夏花。


    「阿奶!阿奶!別打了別打了!」四姐和大姐不知道哪裏去了,隻有三個侄娃膽怯的縮在一邊,周圍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不過勸說的卻沒有幾個,有的還帶著笑議論看笑話,陶豆花衝上去拉架。


    眼看著那個老太婆揮手打過來,很快是響亮的一聲,身上卻不疼。是二姐陶夏花擋住了,巴掌打在她的臉上,臉一下腫起來。


    「娘,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了咱們別鬧了,迴家吧。」


    「怎麽現在覺著丟人了?!你個吃裏扒外的賤貨!臭水的賤貨!拿俺家東西偷偷補貼你妹家,當俺王家人死絕了!你還怕丟人!」那個老太婆不顧一切的嚷嚷,看著被推到的二姐,陶豆花心裏明白過來。


    一定是二姐又偷偷拿吃的過來,想補貼。


    可她的處境又哪裏比大姐好呢,也是一大家子人,公婆都在有五個女兒,正因為生不出兒子,被婆婆包括二姐夫一家子嫌棄,做牛做馬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整天的受氣,記得她和四姐剛過來這裏的時候,這老太婆王氏管的緊,麵都不讓姐妹幾個見。


    陶夏花哭的不像樣子,一直哀求,很快陶豆花看到外頭幾個小姑娘過來。


    是二姐的女兒們,她的侄女。


    見到奶奶罵娘也不敢吭聲,過來陶豆花的身邊叫小姨。


    幾個孩子和陶豆花一起把陶夏花保護起來,然而王氏依舊不罷休,招唿四周的村民大聲的嚷嚷。


    「不下蛋的雞!來大傢夥都看看啊,看看這個不要臉的,進了我王家的門還偷偷補貼她陶家,天生的下賤貨。」


    「阿奶,你別罵了,東西拿迴去。」陶豆花過去把地上的一碗苞米端過去,卻被王氏一口唾沫吐過來。


    王氏理所當然,「我教訓兒媳婦,輪不到你插嘴,滾!」


    還推了陶豆花一把。


    幸虧身後有人扶住,「大妞。」正是大姐的大女兒。


    「你快去找你娘和四姨。」陶豆花低低。


    「他們一早出去幹活了。」


    「我這就去。」大妞匆匆跑遠了。


    很快,外頭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


    「爹爹,爹爹。」幾個孩子哭著叫。


    陶豆花也看到了希望,「二姐夫。」


    她希望二姐夫至少勸說勸說這個王氏,這老太婆雖然沒在打罵二姐了,可是那一聲聲咒罵不聽,她看得出來二姐很傷心。


    「娘,你這是幹什麽呢?」


    王葉川好麵子,聽到四周竊竊私語不禁有些生氣,過去把王氏拉著。


    「娘,我們先迴家。」家醜本不該外揚。


    「我兒,你可算來了。」


    「你看看這個賤人背著你做了什麽!」王氏告起狀,指著那一碗小小的苞米,仿佛眼前的兒媳婦陶夏花犯了天大的錯誤。


    「相公,我錯了我錯了。」陶夏花哀求。


    可換來的是丈夫用力的一巴掌,「胳膊肘往外拐的賤貨!」


    說完,拉著他娘王氏頭也不迴的離開,王氏走時候沒忘記把那碗苞米帶走,還瞪了陶豆花一眼,呸呸呸的吐了好幾口唾沫。


    「二姐。」陶豆花蹲下來把人緊緊的抱住,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從來不知道二姐的日子這麽苦,這麽苦。


    本以為二姐夫會幫著說幾句話,沒想到。


    「二姐,對不起。」都是因為她和四姐來投奔導致的。


    陶夏花隻是搖搖頭,隻是哭,嘴都流血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五妹!」


    「二妹!」


    「二姐!妹妹!」


    「這是怎麽了!」


    陶春花和陶冬花迴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幾個孩子幾個女人抱在一起痛苦的哭出聲,陶豆花忍著眼淚握著拳頭。


    「二姐,你往後的日子怎麽辦?」陶豆花問。


    她一出聲,幾個人都不哭了,陶春花擦擦眼淚,心疼的望著妹妹陶夏花,「是啊,二妹,往後你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


    「是我沒用生不出兒子。」陶夏花直搖頭。


    這話聽得幾個人都是一陣心疼,這世道,女子嫁人就是為了給夫家生孩子,如果生不出來兒子就好像罪人一樣,婆家誰都可以嫌棄你欺負你。


    陶春花哭到沒淚,眼裏隻有麻木。


    「還能怎麽辦,女兒們都這麽小。」她心疼的看著四周的五個女兒,雖然別人嫌棄是女娃,可是她作為母親,十月懷胎母女連心又怎麽會嫌棄,隻有無盡的心疼,怎麽就投胎到她的肚子來受這委屈了。


    第94章


    「好了, 大姐四妹五妹,我要迴去了。」


    陶夏花擦擦眼淚站起來,帶著五個女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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