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著進了園子,七拐八繞好一通,這才到了顧言許住的園子裏頭。


    「念了你幾迴,可算是到了。」


    顧言許見著蕭元寶高興,連忙招唿了流水一樣的下人去上茶上點心。


    蕭元寶見著光這頭伺候的人就上十個,排場之大,教他還挺有些不適應。


    怪不是不好意思的將準備的禮與顧言許。


    但是不想他不嫌禮薄,很是給他臉麵的就把送來的湯開來嚐吃了。


    「天氣見熱了,這湯清爽潤口,倒是吃著很好。」


    「你可是在外頭那間長春樓定的?我聽下頭的人說外城開了間食補的鋪子,倒是新穎。」


    蕭元寶聽得意外,不想他們鋪子都傳到了顧言許這處來。


    他不好說那鋪子就是自家裏頭經營的產業,有教人光顧生意之嫌,轉道:「這是我自個兒搗鼓的,想著這月上忽冷忽熱的,得保養著身子,沒旁的甚麽東西好拿,就燉了一盅湯來。」


    「瞧我這記性,竟是忘記了先前你與我說愛做些吃食消遣。」


    顧言許道:「隻我沒想到你手藝竟然這樣好,又用心,還特地與我做湯送來。」


    蕭元寶道:「算不得甚麽麻煩事,想著有時候身子不適,自做些食療來溫補身子,總不是真的病痛的厲害了再吃藥好些。」


    顧言許吃了半碗下去,他才罷了手,用手帕擦了擦嘴。


    他偏過眼睛看了蕭元寶一下,想做說閑一般,可又有點不自然,道:「我見你與祁大人感情很好,兩人恩愛,想來也是因你再是體貼不過了。」


    蕭元寶聞言眉心微動,笑道:「郡君笑話我。」


    顧言許道:「我哪裏是笑話,真心而言。」


    「我也體貼不得他什麽,近來官署裏頭忙,下職迴來便一頭栽進了書房裏,不到天黑不罷休,多也是天黑了點著燭火忙碌的時候。我又幫不得他公務,也便隻能與他煮一盞明目的湯水,不教他眼睛不爽利。」


    顧言許聽這話,心裏頭舒坦了一點,看來林青煜是真有些忙,這才在書房待許久的。


    他聽蕭元寶說到了這茬上,便跟著道:「是矣,我見著他也是忙,卻無從分擔,想著去央我爹與他個閑職好了,省得是日夜都忙。」


    蕭元寶聽此,眸子微睜,這如何使得。


    他聽祁北南說過,林青煜本就不喜受安排,婚事也就罷了,男大總當婚。


    但若是國公爺還要幹涉他的公務,那豈不是教人更生嫌隙。


    隻是他又不好直言,便道:「林大人若是曉得了郡君一心為他所想,心裏定然歡喜。隻不過林大人從地方上高中狀元,足可見得是個十分上進的人,如今年輕正是意氣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要他清閑,想來自個兒也閑不下。」


    說著,他又拿話本來說:「郡君瞧戲文上,那般做主人公的男子,哪個是提籠架鳥之輩。若是等閑人做主人公,我覺著那本子便失了教人神往之處。」


    顧言許默了默,眸子一動:「你說得在理,轉想著我前兒個看的那本遊俠話本,若是那遊俠心裏沒有天下蒼生,行俠仗義,轉換做個閑散人,好似確實少了精髓。」


    蕭元寶見他並不是固執聽不進去話的人,麵上起了笑容。


    端起旁頭的香茶,吃了一口。


    顧言許說著卻又嘆了口氣,兩隻眸子有些沮喪。


    蕭元寶見狀連忙放下茶盞:「怎了?」


    「可若是不這般,那我更不曉得能為他做什麽了。」


    顧言許心中煩惱。


    蕭元寶瞧著林青煜是那般清冷端方的人,接觸顧言許又覺他是個外裏很端的。


    兩人成親以前都未有接觸,乍然結親,可想而知兩邊都很端,如此怎麽會不疏離。


    「那我多嘴一句?」


    蕭元寶試探著問了一聲。


    顧言許聞聲,連忙道:「你且說,這樣的事情,我都不好意思同長輩張口。你我年紀相差不大,我想聽聽你是如何與祁大人相處的。」


    蕭元寶見此,這才張口道:「我與他其實也沒甚麽過人的相處之道。若要我來說,大抵便是有甚麽便說甚麽,盡可的去表達的自己的內心,言與行一致。」


    迴頭再看,他與祁北南自幼一同長大,確是這般。


    當初他來家裏,自己性子還很怯弱,他總耐心的問他吃了什麽,頑了什麽,又或者是喜歡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一應要問要自己與他說。


    久而久之,他的話也就多了起來,同他便親近了很多。


    自個兒學手藝的時候,會將自己所學所思通通都告訴祁北南。


    祁北南去縣學讀書,迴來的時候也會將同窗夫子,縣學裏愉悅的不好的事情都說給他聽。


    兩人一直都很好,要說有坎坷,便是當初互通心意時。


    也曾是輾轉難眠,提心弔膽了好一段日子。


    如今迴望思來,不就是都沒有張口去說,讓彼此知道心意所致麽。


    若是早早的開了口,如何還會教對方去猜,讓彼此心神不寧。


    這般猜心思實在難,猜對了皆大歡喜,若是猜錯了,隻會恆增誤會,長此以往,隻怕有情有心,反而變做了怨恨。


    「言與行一致?」


    顧言許話能聽懂,卻不大明白其中深意。


    蕭元寶道:「便是說,心裏想什麽就是什麽,好似我想吃麵條,那便說麵條,而非因為甚麽旁的緣由,違心說自己喜歡吃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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