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的舌尖好軟。


    這是從她的漿糊腦子裏冒出的唯一一個想法。


    細微的聲音響起,是朝長陵一邊親一邊抬手把那條細帶從他脖子上解了開。白的細帶滑落到他鎖骨側邊,太過純潔,反而顯出一股糜爛。


    黑的皮革被她從元秋已經軟著沒有力氣的手中奪過來,要從他後頸穿過去時,她還開口對人說:「腦袋。」


    然後把暗扣一扣,那條本來為朝長陵準備的項圈就這麽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如她所料,黑的與白的相印相襯,白的地方更顯得白。


    「好看。」欣賞完,醉鬼還評價了一句。


    「你……這個……」元秋被親得麵紅耳赤,手腳發軟,眸中熱得沁出水霧,分不出是被氣的還是因為別的:「朝長陵,你等著……」


    「等什麽?」朝長陵感覺到他在細細喘氣,所以湊近一些問:「你不是被我親得腰都軟了嗎?」


    元秋沒想到木頭喝醉了連這種渾話都說得出來。


    他現在,可不止是腰軟。


    「不、不行……你下去……」他攥緊手,有些胡亂地搖頭。


    「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所以你快點……」


    死醉鬼。


    他想張嘴罵她,在那之前又被朝長陵吻住。


    他渾身都熱得像燒起來一樣,哪裏還有空惦記生氣的事,隻想讓朝長陵不要親了。


    真的不要再親了。


    元秋感覺到自己很不對勁了,朝長陵的手不輕不重摁在他腰側,從那裏好像生出一股癢意,漸漸向他五髒六腑擴散。


    喉嚨不受控地發出一點低低輕嗯,帶著顫,朝長陵似乎被這聲音取悅了,一點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都說不生氣了,原諒她了,她還想怎樣。


    「朝、長陵……」


    「你這樣,有點像隻小狗。」朝長陵摸著他頸上的皮革,濃厚的酒味像一張密密的大網,籠罩在他頭上,漸漸落下來將他包裹。


    「誰是……你的狗了……」他咬唇反駁。


    「的確,你不是。」她像是自顧自地想到了什麽,語氣帶著點醉鬼特有的笑意:「你是隻高高在上的貓才對。」看著他頓了一下:「不過現在在我掌下了。」


    還有點發顫。


    「可愛。」


    朝長陵從來隻在心裏想,沒把這話當著元秋的麵說出來過。如今酒勁上頭,手從皮革慢慢摸到他的臉頰,又說了一遍:「好可愛。」


    元秋那隻握住她手腕的手滯住,本來就紅的耳朵登時變得更紅了,抬手想要擋住自己的臉被她抓住,一雙滿是霧氣的眼睛因為害羞而有點無措:「你發什麽酒瘋……」


    「我沒醉。」醉鬼再次道。


    「沒醉你不會說這種話……」


    元秋不能分辨這話是真是假,可,都說酒後吐真言,那,她是,真的,這麽覺得?


    趁他有點愣神的時候,朝長陵的手從他腰後穿過,摸著後頸把人往自己這邊抱了抱,元秋下意識伸手抓緊她背後的衣料。


    這是一個用力的擁抱。


    還一股酒味。


    他忍得很難受,不知道她又想幹什麽,等了一會,朝長陵沒頭沒腦冒出一句:「要我幫忙嗎?」


    正因為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元秋的聲音才越是小:「不要。」


    「沒事,我學過了。」


    元秋:「你,你一天都在……」


    學什麽啊。


    他話沒完,朝長陵的手摩挲到了他腰間玉帶,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木頭醉了以後不禁膽量驚人,還越發的聽不懂人話。


    「朝長陵……」


    「其實,今天就是我的生辰。」她打斷他,現在才開始迴答他剛才說過的有關生辰禮的話:「真正的生辰。這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隻有我自己記得。」


    「現在,告訴你。也隻告訴你。」


    說完,她更深地把人往懷裏擁了擁,元秋微愣地攥緊五指,覺得這樣真的很耍賴。


    她都這麽說了,還讓他怎麽拒絕?


    ……


    折騰到了天蒙蒙亮,元秋基本沒怎麽睡好,日上三竿時,他的意識才漸漸迴籠,脖子上有皮革的觸感,一動,身周的感官就被齊齊喚醒。


    床頭上擱著一麵銅鏡,元秋抬頭看了眼就不想看了。


    朝長陵喝醉以後實在太過分了,親得他嘴唇都有點微腫,現在還沒消下去。不用看也知道,脖子那一片大概都是印子。


    疲倦感,更多的是一點惱。


    他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


    現在倒好,除了沒進行到最後一步,渾身上下被親了個遍,什麽都被她做了。


    腳步聲從外走進內室,有人來到榻邊,元秋說不出心裏什麽情緒,很複雜,所以撇過視線不想看她。


    朝長陵如今終於酒醒,因為靈藥不能算是完全的酒,所以她還記得昨晚的事。


    「擱在我案上的那個食盒,原來是狸妖給我的生辰禮。」


    「是啊,你不吃吃看?」元秋悶聲說。


    「不了,我不是已經有你的生辰禮了嗎。」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想起昨晚的事,轉迴腦袋看她,唇張合了幾下又閉上,他不想自己先問,也不知道該怎麽問。


    好在朝長陵又說:「這個呢?是你的還是他的?」


    她手裏拿著一束白花,經過一夜已經不如之前那麽茂盛,但依舊是好看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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