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震耳欲聾的聲響在耳邊炸開,元秋沒有感到血肉被刺穿,沒有感到胸口傳來巨痛,他聽見桃決的慘叫,和一絲微不足道的碎裂聲。


    那把匕首斷在地上,桃決被什麽東西彈飛出去,正倒在遠處的地上,捂著右手痛苦哀嚎。


    元秋沒有去看他,他騰地抬頭,看見那碎了一地的玉石,早已沒了發冠的模樣。


    *


    朝長陵突然起身,遲逍風也跟著站起來:「法器被破壞了?桃決動手了?」


    「對。」她一張臉徹底沉下去,腳步一轉,是往化雪峰的方向去。


    禍鬥追了她幾步道:「真君,我再帶你……」


    「不用,你沒感覺到嗎?就在剛才,結界被山塵解開了。」


    禍鬥訝然:「可是為什麽?」


    「原因之後再想,他既然公開邀請我上去一看,我豈有不去的道理?」


    「師妹等等。」遲逍風忽然想起一事,攔住朝長陵道:「我給你的那個鐲子,不止是可以探查小境界的方位那麽簡單,你別忘了用。」


    她這個聰明的師兄似乎已經猜到她這次上化雪峰是為了幹什麽。


    對手已經出棋,而朝長陵早在這之前就想好了對策。


    「明白。」她道。


    如她所說那般,包圍整座化雪峰的結界已經消失,朝長陵暢通無阻地來到山巔,小境界的門前似乎還留有靈力衝擊後殘留下來的微弱波動。


    她走進去,一眼就看見深處那道有些單薄的背影。


    昏暗的光影將他的影子拉得斜長,雪白的袍子上到處是血,臉上發上,都是。淩虐又可怖。


    他沒有要擦一下的意思,睫毛微垂,視線靜靜落在自己麵前的地上。


    朝長陵上前,看見那裏躺著幾乎化為粉末的玉石發冠。


    保險起見,她沒有告訴元秋那是能護他一命的法器,法器以身為主抵命後,自然粉身碎骨。


    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元秋沒有抬頭,聲音淡淡的:「碎了。」


    「因為這是法器。」後麵的解釋不用朝長陵說,她知道元秋會明白。


    「所以你隻是為了試探桃決,」他麵無表情道,「不是給我的。」


    「對。」她點頭,因為這是事實。


    「……」


    元秋身體顫抖,下意識想笑,可惜身體不聽使喚,連這點動作都沒法完成。


    他左邊的肩膀忽然被朝長陵的一隻手按住,她似乎在身側蹲下了身,可他連打開她讓她滾的力氣都沒有。


    「所以等你從這裏出去了,我再給你做個新的,不是法器的那種。」朝長陵在旁邊接著說了一句。


    元秋一愣,那幾乎要將他眼底的光碾碎的眼睫一抬,緩緩地、怔怔地轉頭看向她。


    他看見了一隻伸到自己麵前的手,掌心向上,五指微彎,白淨又利落,就像曾經在那個山崖,在他被大火焚燒之後的那個大陽天,她從來如此,平靜堅定,而且毫不猶豫。


    「我可以試著突破這個小境界,甚至是破壞它。」她道:「你呢,元秋,你想不想跟我走?」


    第45章


    從元秋的神色中,朝長陵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張了張嘴,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音。


    「…為什麽?」


    朝長陵不答,他抬起眼看她:「因為……自我滿足?」


    他分明在笑,可那笑裏沒有歡悅,上揚的尾音甚至帶著點顫。


    「不是。」於是她迴答。


    「那是因為同情?」


    「也不是。」


    朝長陵自己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這很奇怪,世間萬物,明明都是有原因的。


    她隻是想救他出去。


    那麽,為什麽呢?


    朝長陵循著思考往前推了推,揪住了一點線索的尾巴:「因為我還沒解開那道謎題,如果你死了,我就永遠得不到正確答案。」


    元秋一愣,朝長陵被他這眼神看得有點莫名,但這迴答的確就是事實,這就是她的動機。


    元秋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出來,剛才還一副世界都完蛋了的表情,如今卻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咬著唇笑道:「好。」


    「好?」


    也不知這個好字是在迴答哪一邊,她正想問,手腕上的鐲子突然晃動了兩下。


    她騰地起身,小境界漆黑的底色竟然開始發生變化。


    「對了,你的弟弟,剛才被小境界吞噬了。」元秋像是才想起這事,慢悠悠起身,還拍了拍衣擺,是事不關己的口吻。


    「那多半是山塵幹的。」朝長陵道。


    她料到會是這樣,看來殺元秋的事是桃決自作主張。


    山塵曾經跟她說,元秋對他而言是一件重要「東西」,他既然一開始就把人關在這裏,那就不可能殺他。


    而桃決一縷並無靈力的魂魄,要是被吞入小境界,下場隻有多年後魂飛魄散。


    原來如此。


    這就是山塵突然把結界解開的原因。


    他在挑釁,如果想救出桃決,就攻破自己造出的難關。否則,就要他永遠墮入深淵。


    「你要去救你的弟弟嗎?」元秋抬手擦去臉上的血跡,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帶著點揶揄的意味。


    朝長陵道:「手。」


    「?」


    她拽過他的右手,果然看見掌中有一道血淋淋的傷痕,很深,幾乎所有筋脈都被割開。


    弄成這樣,他剛才居然還能毫無異樣地跟她說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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