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力穿好,弘陽噠噠的就跑向阿瑪。


    “怎麽樣阿瑪,好看嗎”。看著弘陽伸出的小腳腳,八阿哥覺得可愛。


    “好看,弘陽一穿就更好看了”。


    “八哥說的對”。


    七阿哥看著被包圍的弘陽,也不去湊熱鬧。


    直接遠程唿喚道:“弘陽,到七叔這,給七叔也看看”。


    “好的,這就來”。


    其他人看他老神在在,把弘陽拐過去,決定先和八哥就羊毛事宜通好氣,再和陪弘陽玩,小家夥可貼心了,七哥賣賣可憐,不就得了羊毛靴子、羊毛襪、羊毛墊,除了八哥,他們都沒有呢,這待遇可見一斑。


    “熱不熱”,七阿哥擦著弘陽額頭上的虛汗問。


    “有點兒”。


    【不說還不覺得,羊毛靴子保暖效果杠杠的】


    “那七叔給你把靴子換下來”。


    “好的”。


    弘陽乖乖的任由七叔幫自己換靴子,覺得七叔溫柔又細心。


    不知道是不是七阿哥的手涼,還是小孩子火力足,大手握著的小腳,能感受到手散發的陣陣涼意,可能七阿哥也知道自己手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弘陽還沒細細驗證,就穿好了。


    【怎麽感覺七叔的手更涼了,像是從骨頭縫透出來的,腿疾會引起這樣的連鎖反應嘛,這也太嚴重了吧】


    “七叔,你怎麽不把羊毛靴子換上”。


    【都這麽冷了,還硬撐】


    弘陽拿過旁邊的大靴子,準備讓七伯穿。


    七阿哥都習慣了,一年四季,他隻有夏季好過些,其他時候都是手腳冰涼,冬天更嚴重,陰雨天左腿經常隱隱作痛,晚上疼的睡不著。


    太醫看了也隻是開些溫補的藥材,叮囑注意保暖,最多就是針灸止痛,治標不治本,治一迴管一迴,反複複發。


    慢慢的七阿哥都麻木了,身邊的人也都習慣了。


    時隔那麽久,再一次被關心,還是來自小侄子的,七阿哥的心湖泛起漣漪。


    “七叔自己來就好”。摸著弘陽的頭,七阿哥把靴子拿過來。


    【終於可以看七叔的腿了,我倒要看看他的腿疾到底是什麽樣的】


    可惜七阿哥注定要讓弘陽失望,脫掉自己的棉靴,七阿哥就著雪白的足襪,直接就要這樣穿羊毛靴子。


    “等等”。


    “嗯”


    “七叔你要把這個脫下來,先穿羊毛襪子才行,羊毛靴子也要墊上羊毛鞋墊,這樣才更暖和”。


    七阿哥隻是想滿足弘陽對自己的關心,才在書房這種地方換靴子,想著隨便換換就好,連他想看自己腿的事都下意識忽略,誰知他那麽較真。


    書房赤足換靴子,依七阿哥多年的教養,規矩習慣,就不太可能接受,也就是因為弘陽,才有所破例。


    現在弘陽的還要看自己的腿腳,七阿哥突然的就想逃,不想弘陽看他他醜陋的左腿腳。


    要是嚇到他,以後不喜歡自己,遠離自己這個伯伯怎麽辦。


    他後院的女人包括福晉,凡是看到他腿的,就會害怕他,隻是不敢表現出來,但他都知道。連他的孩子們也不太敢接近他,最近隻有弘曙勉強跟他親近。


    可能是跟弘陽玩,染上了些脾氣秉性,都知道給他捶捶腿。


    對此,他真的很感謝弘陽。


    本來不想 ,本來害怕被看到,被討厭,但看弘陽吭哧吭哧的墊好鞋墊,拿著羊毛襪,期待的看著自己,突然就敷衍不下去了。


    “好,七叔這迴好好穿”。


    脫下雪白的足襪,七阿哥的雙腿露了出來,因常年不見陽光,包裹嚴實,白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白皮,雙腿比起正常人來說瘦弱很多,左腿明顯異於右腿,弘陽不知道肌肉萎縮的原因,還是兩條腿長短不一的原因,沒有七阿哥的配合,弘陽判斷不出來。


    左腳的大拇指與第二個腳趾連在一起,還能明顯看到有紅腫,應該是經常發膿破潰的原因,好不容易新長的皮膚嬌嫩,禁不起摩擦。


    【咋感覺我這個七叔比曆史的七阿哥還慘啊,是親眼看見的緣故嗎】


    總之七阿哥的一雙腿,連弘陽都能看出來很嚴重,還要支撐他一米八的大高個,也就是他比較偏瘦,否則依弘陽看,他站都站不穩,隻能坐輪椅。


    他還強撐著到處走,假裝沒事,偶爾受不住也隻是一瘸一拐的。


    【以後還是不讓七叔抱了,平白增加他腿的負擔】


    眼睜睜的看著七阿哥徹底穿好,弘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等七阿哥淨好手,就撲在他懷裏依偎,企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七伯。


    七阿哥雖然隱藏的深,但弘陽還是察覺到他的自卑害怕,沒有身同感受,他說不出安慰的話,怕自己多說多錯,弄巧成拙。


    最後莫名其妙成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那種人,傷了七叔的心。


    十阿哥戳戳九哥八哥,示意他們看七哥和弘陽,至於十四阿哥老早就關注了,真正認真辦公的隻有八爺和九爺。


    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個比一個會開小差,打醬油。


    “弘陽這是怎麽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問著,八阿哥趕緊上前,想看看兒子怎麽了。


    “是這樣的,八哥,小侄子看到七哥的腿了吧啦吧啦……”。


    十四和十阿哥一人拉住一個,言簡意賅的給他們小聲說道。


    七阿哥一下一下的扶著弘陽的背,小聲的說著自己的腿沒事,沒嚇到吧。


    弘陽為自己揭人傷疤難過,為自己對七伯腿疾的無耐難過,為七伯明明那麽痛苦,還要安慰自己慚愧……


    【光有羊毛製品也對七叔的作用也有限,還是要想想其他辦法,起碼不讓七叔再那麽為腿疾所困】


    【對了不是還有老鄉嗎,說不定人家那裏就有辦法】


    走過來的四人和七阿哥都對弘陽還惦記著老鄉的事,無言以對。


    凡事弘陽的心聲,不管是誰能有機會聽到,他們都會在私下裏互相通氣,像牛痘羊毛這樣的大事,更是會稟報老爺子。


    但他們也知道,其實他們的一舉一動瞞不過老爺子的耳目,隻要老爺子有心知道,更是能做到弘陽說的實時播報,皇家專屬帝王的血滴子,能力毋庸置疑。


    “咳咳”,八阿哥打破一室寂靜,書房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不等弘陽找他,就率先發製人。明天他要做什麽的七、九、十、十四給足了他要發揮的空間。


    讓弘陽一直認為有一個莫須有的老鄉,不利於他們從弘陽那知道利國利民的好東西。


    水泥和減震的馬車,他們還不知道是怎麽做的呢。


    七阿哥雖然也是這樣想,但更多的是希望八弟能轉移弘陽的注意力。


    情緒低落的弘陽,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真真是可人疼,但七阿哥更喜歡他明媚發亮的樣子。


    “弘陽啊,你以前不是好奇阿瑪是怎麽發現牛痘的嗎?現在阿瑪可以告訴你,你要不要聽”。


    【問的時候不說,現在又說,難道阿瑪說自己能知道的時候到了,感覺今天跟平時也沒什麽特別的呀】


    “要聽的,阿瑪你快告訴我,兒子好好奇種的牛痘,到底是怎麽被發現的”。


    【剛好我正想問你呢,知道了也好找穿越的老鄉,給七伯治腿看看,如果醫術不錯,還可以給你和額娘看看,好給我生弟弟妹妹,不然我鴨梨山大】


    弘陽喜悅的心情是建立在阿瑪身上的,頂著兄弟們挪揄的目光,八阿哥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開始給弘陽編織自己的故事,從莊子查賬,到處理貪汙的管事,到安撫敲打奴才,意外發現養牛的人身患天花,無藥而愈……


    邏輯通暢,著重說了自己的英明神武、體察入微,才能意外發現牛痘。


    【感覺阿瑪在說故事忽悠我,但我沒有證據,能肯定的是根本沒有老鄉】


    【此大清非彼大清,大驚小怪,做自己想做的,能做的,努力在這裏活好才是】


    【就是可惜了沒有專業的醫生設備,七叔叔的腿疾問題,難】


    【阿瑪額娘還能等等,七叔叔還要飽受痛苦,真的是】


    【自己是個普通人,頂多比阿瑪他們見識的多一點,幫不了一點忙】


    七阿哥也沒有失望,有小侄子的關心惦念足夠了。


    八阿哥他們雖對七阿哥的腿疾表示同情,但對他因為這點就得到弘陽的關心體貼,殷勤端茶倒水,還不讓他起身,表示嫉妒,嫉妒使人麵目全非。


    八阿哥這個做阿瑪都還沒享受這種待遇,他老七倒是理所當然。


    老七的腿疾都是老毛病了,偏他還拿出來在弘陽麵前賣慘,上次在老十府上看羊,參觀蒙古包,他在弘陽麵前一瘸一拐的,肯定就在裝了,他們可不是弘陽,那麽單純,易容被他迷惑。


    都是皇子阿哥,待遇再差,能到哪兒去。老七因為腿疾,無緣皇位,他們為了在老爺子麵前刷兄友弟恭,可是沒少關心他,珍貴藥材、太醫、民間名醫、珍貴藥方……


    又不是沒送過,連福晉,老爺子都給他指了個八旗貴女,現在他還給他們演,真的,好想給他套麻袋,就算的是腿疼是真。


    送弘陽那麽多玩具,對弘陽那麽好,是知道弘陽是性情中人,早有預謀呀。


    八阿哥他們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都是七阿哥老謀深算,現在看他對弘陽笑,都覺得他圖謀不軌,看他們的目光更是對他們的無聲炫耀。


    “弘陽,你選的小熊貓養的怎麽樣了?”弘陽選的小熊貓說到底也不算十四阿哥送的,他不好厚臉皮說是自己送的,十四阿哥是懂得避重就輕的。


    至於小竹熊改叫小熊貓,則是他們也覺得弘陽的叫法更有說服力,其實也是他們沒想過跟弘陽因為這種幼稚的小事,一較高下。


    盯著七叔叔喝完自己端的半盞溫水,弘陽才迴答十四叔。


    還不忘吐槽七阿哥。


    【身體不好,還喝茶水,真是嫌命長】


    “養的可好了,小元子他們每天都要投喂一大捆竹子,我還種了一小片竹林給它當口糧,它可能吃了,肚子越來越圓,摸起來手感好極了”。


    【還乖,一點都不兇,你們還說它們兇】


    兇不兇不知道,像弘陽你這樣的小屁孩兒,它肯定是一屁股一個,全部壓扁,但十四不敢說。


    弘陽這家夥整起人來,挺讓人難受的,雖然都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但真的氣死人不償命。


    “養的這麽好,改天我親自去瞧瞧”。


    “一會兒就可以,弘陽帶你去就是,不用改天”。


    【就讓你們好好看看,我養的小熊貓隻讓我這個主人,還聽話,早上起床自己還去刷了臉,省的自己才去法華寺兩天,就不記得自己了】


    【小元子和小胡子也不錯,天天拿自己的小帕子讓小熊貓聞,讓他記住自己這個小主人,貼心】


    “行,一會一起”。


    無視八阿哥,兩人就這樣說定了,其他人是有事,七阿哥是因為腿疾,不能頻繁奔波。


    屬於十四和弘陽的快樂時光即將到來。


    “弘陽,你明天就要進宮了,不好好準備可不行”。


    【有什麽好準備,宮裏什麽沒有,自己人到不就行了嗎,孝經我這個年紀不會背多正常,大字也寫完了,我又不是神童,要求不要那麽高】


    【可惜不能帶小熊貓一起,阿瑪額娘也不能想見就見,還說會經常進宮看我,這話聽聽就行,真當宮門是府裏的大門,想開就開】


    【從上次阿瑪帶自己單獨見康熙,阿瑪在康熙麵前墨守成規、戰戰兢兢、老老實實、敢怒不敢言……】


    【我就知道阿瑪靠不住,這個家還得靠我,看我這次進宮,多哄哄康熙,要多多的寶貝,到時候見者有份,一人一件,剩下的拿迴府當家底】


    【想想,進宮學習也不是那麽難過】


    你當你進宮是去進貨的,也隻有以前的太子有這個待遇,你是真敢想。


    “你兒子這麽勇,你知道嗎?”,九、十、十四明晃晃看向八阿哥,想說什麽,溢於言表。


    七阿哥也覺得自己小看了弘陽的膽子。


    “一會你們再和大哥他們詳談,我和十四弟先帶弘陽迴府”。


    【大伯他們要來,那我更不能走了,這麽久都沒見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


    能怎麽樣,還不是老樣子。


    “阿瑪,我們等大伯他們來,看一眼再走,好不好”。


    “不行,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迴府還要和你十四叔看熊貓,吃完飯,你又要午休,你的規矩禮儀還要不要練習了,明天可要進宮,沒有阿瑪額娘在身邊,沒人幫你,你怎麽辦”。


    想想自己那有點拿不出手的規矩禮儀,弘陽無法反駁,至少他不能給阿瑪額娘丟臉。


    七阿哥他們求情,也改變不了八阿哥的決定,都在心裏默默打算讓人給宮裏的額娘遞消息,弘陽在宮裏的這段時間,她們多照顧照顧。


    臨時抱佛腳,八阿哥已經放過弘陽很多次,但的規矩禮儀真的要抓起來,福晉不忍心,就讓他來。


    他的規矩禮儀可是做的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一舉一動無不展現皇家威儀,作為他兒子,弘陽不能差。


    其他的他都可以寬容,不在乎,但這件事不行,這可是在皇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心裏揣著事,弘陽興致不高,草草和十四叔看了小熊貓,就為下午的學習養精蓄銳,在阿瑪的鐵血手段下,老老實實的學規矩禮儀。


    幸好是親阿瑪,親自教導,弘陽沒有遭到小燕子學規矩的苦難,除了枯燥乏味點,有茶水點心慰藉,弘陽還能接受,更要說八阿哥還拿親自吹簫的胡蘿卜吊著他。


    弘陽進度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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