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弘陽鬧了會,八阿哥也不想再追究弘陽生病的事情,因為明天就要種痘了,雖然有了江太醫說的、自己看到的和聽弘陽心聲分析的,自己已經不怎麽擔心了。


    但八阿哥覺得弘陽還是要好好休息,以最好的精神狀態迎接明天的挑戰。


    被拘著的弘陽也怪乖的,知道因為自己突然發燒有點嚇到阿瑪了,額娘那應該也都被嚇到了。


    明天又是種痘的大日子,自己不能任性。


    在屋裏玩玩玩具,屋外曬曬太陽、啾啾花草……


    一天又浪費了。


    小管事說的牧場自己又要晚一天才能去了。


    “小主子,該起床了”,說罷,也不理還在睡的弘陽,春杏擰幹溫帕子,直接給弘陽擦臉。


    溫熱的帕子敷在臉上,弘陽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要這麽早嘛,弘陽嘟嘟囔囔的,睜開了眼睛。


    不用他們說,弘陽都知道現在才早上五點多一點。


    行屍走肉似的,任由春杏和奶嬤嬤們給他梳洗穿戴。


    全部整好,弘陽也徹底清醒,拒絕了奶嬤嬤的懷抱,自己搖晃著小肚子,邁著小短腿,一路慢跑到阿瑪住的廂房。


    八阿哥不放心弘陽,選擇在弘陽住的西廂房住下。所以弘陽很快就到八阿哥這裏。


    八阿哥早就起床了,現在正悠閑的自己跟自己對弈。


    弘陽噠噠的腳步聲,他早就聽到了。


    “阿瑪,弘陽起了,你起了嗎,太陽曬屁股了哦”。


    【這太陽才剛出來,阿瑪應該沒起吧,應該大概也許……】


    “弘陽這邊”。


    看到弘陽往自己床鋪那邊跑,八阿哥好笑道。


    【額,都習慣了嗎,好好的懶覺不睡,非大早上起來下棋,算了,還是先吃早飯吧,一會兒有的忙的】


    掩飾住自己想捉弄阿瑪的心思,轉移道:“阿瑪,我們去吃早膳吧,弘陽都餓了”。


    “早就讓他們擺好膳食了,饞貓”,八阿哥放下手上執的白玉棋子,不拆穿弘陽僵硬的轉移話題。


    直接抱著弘陽去用膳。


    吃到八分飽,弘陽就被八阿哥攔下了,下人趕緊撤桌上茶水。


    弘陽都懵了。


    【我還沒吃飽呢,怎麽就撤了】


    “今天你們用種痘,太醫說你們都不能吃太飽”。


    “我們現在走路消食,到你弘耀哥哥他們那裏,到時候你們都要在一個房間裏種痘”。


    “你不用擔心,阿瑪會一直陪著你的”。


    給弘陽解釋,安撫著弘陽的八阿哥把弘陽放下,等他平複下來,給他喂了點水,就拉著他外走。


    【種痘前不能吃飽,想想還是能理解的,總比以前抽血前不能吃任何東西好】


    【集體種痘的地方是什麽樣的呀,該不會是大通鋪,他們排排躺吧】


    【雖然這樣很熱鬧,但...但會不會不太靠譜呀】


    牽著弘陽慢走在路上的八阿哥,聽他的猜測,八阿哥也不想解釋。主打一個不問不說。


    “弘陽弟弟,你終於來了”,弘昆率先看到他的弘陽弟弟,給八阿哥見完禮,就拉著弘陽給他介紹,接下來他們一起種痘的地方。


    八阿哥任由弘陽被他的小夥伴們拉走。


    參觀了大通鋪,還是兩間,弘陽都不得不為古人的智慧點讚。


    兩間屋子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打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灰塵或黴味。


    大通鋪雖說是大通鋪,但都被一個個不高的精致小木板隔開,小木板還被淺白的細棉布包起來,裏麵不知塞了什麽,軟軟的,一點也不怕磕碰到他們這些小朋友。


    因為他們要種痘,又點了艾草熏過屋子,現在通風的窗口處都是艾草味。


    兩間屋子大同小異,分為男女間。


    “開始吧”


    時間不早了,八阿哥下令道。


    早已準備好,在旁候著的太醫們,立馬行動起來。


    各自到負責的小阿哥、小格格那裏,小心翼翼的給這些小祖宗在胳膊上種痘。


    坐在自己的專屬小床上,看著自己的專屬太醫江太醫,弘陽震驚極了。


    【啊啊,怎麽會這樣,第一步就是用小刀劃了我的胳膊,雖然隻是劃了一點點皮,連血都沒流多少滴,但真的好痛呀。】


    【誰家好人會拿刀自殘呀】


    【曬幹的牛痘磨成粉,就這樣水靈靈的吹到了傷口上】


    別問弘陽怎麽知道那個粉末是牛痘的,問就是知道。


    顫抖著小胳膊,弘陽不敢動,包著眼淚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站在一旁的阿瑪。


    不發一言。


    居然沒哭,就是這大眼睛像水洗過一樣,幹淨清澈,還見底,長睫毛好像沾了水霧。


    瞄了一眼,江太醫加快手上的動作,三下五除二,就給弘陽包紮好,退到一邊。


    沒聽到隔壁床的哭聲嘛,自己還是不要自找麻煩。


    隻在心裏為同僚默哀。


    死道友不死貧道,哈哈。


    “弘陽是勇敢的巴圖魯,這點小小的困難,怎麽會難到我們弘陽呢”。


    八阿哥也不忍心看弘陽遭受這些,先前做足了心理準備,現在真到這一步,又不忍心看了。


    弘陽看阿瑪躲開自己的眼神,忍了忍,把眼淚憋迴去。


    【這大清阿哥真是不好當,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幸好種痘是一次性的】


    【自己還有阿瑪在旁邊陪著呢,不能像弘昆哥哥他們一樣哭鼻子】


    就是隱隱覺得現在這個種痘方式(瞎編的,不要信,不要試)不太安全。


    “我沒事了阿瑪,你去看看弘昆他們”,弘陽躺這小床上,被擋住,不好看弘昆他們,安慰他們,隻好把擔心的老父親支走。


    現在哥哥姐姐們比他更需要大人的安撫。


    因為不能見風,所以四周的窗戶都被關上,導致屋裏有些暗,就算蠟燭的亮光,都不能完全照亮整個屋子。


    顯得八阿哥出去時,照進屋裏的那束光,難得珍貴。


    【這才剛種痘呢,氣氛就這麽低沉,屋裏那麽壓抑,唉,無法】


    【聽說後麵出痘,為了防止抓撓,還要把手包起來】


    雖然是為了不破相,但光想想那抓心撓肺的癢,弘陽就覺得可怕極了。


    該來的總會來,總是要麵對的,弘陽也不能躲過,誰叫他的金手指這麽不爭氣呢。


    但沒有辦法的辦法,弘陽隻能堅強,也默默祈禱自己的金手指爭氣點,至少讓自己不要那麽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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