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方便。」雲染壓低了聲音說,故意讓顧鴻飛想到女孩子的不便之處。


    顧鴻飛的臉立刻紅了,「抱歉,阿染。」


    接下來的好一會兒,顧鴻飛都沒再找她說話,雲染也樂得清靜。


    後來,顧鴻飛又有了主意,「阿染,我請你去看電影如何?看電影不累的,有新上的愛情電影,聽說很好看,我可以給你買爆米花吃。」


    雲染說:「學長,我累了,要不你約別的女孩子去吧。」


    顧鴻飛臉上笑容消失,他急了,「阿染,你明知道我心裏隻有你!」


    雲染微笑說:「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去。」


    「那等你下次想去的時候,我再請你一起去看電影。」


    雲染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不受控地拒絕顧鴻飛道:「學長,我不想跟你去看電影。」


    顧鴻飛眸光暗了,受傷地說:「是薑暮聲限製了你的行動嗎?」


    「不是。」雲染搖搖頭,「是我的心告訴我不要去,學長,對不起,我發現我似乎並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喜歡上你,我的心並不聽我指揮。」


    「那你喜歡薑暮聲嗎?」顧鴻飛傷感地問。


    雲染說:「不喜歡。」


    顧鴻飛的眼睛裏又有了一絲光彩,「阿染,你先別急著拒絕我,就像之前一樣,我們繼續好好相處,我不相信你不能對我日久生情。」


    雲染原以為自己太過衝動,放棄了先前謀劃好的一條出路,她跟顧鴻飛算是玩完了,沒想到顧鴻飛依舊不願意放棄她。


    顧鴻飛的這種不放棄讓她有了一絲安全感。


    她說:「學長,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這麽做吧,但我並不能承諾一定會喜歡上你。」


    「我會努力。」顧鴻飛道:「謝謝你願意給我機會。」


    雲染看見他臉上重新展露開心的笑容,好像她給的這個機會多寶貴似的。


    可事實上,雲染自己都嫌棄。


    她是個沒什麽安全的人,厭惡不忠的人,希望能有一個人忠心的愛她,顧鴻飛似乎就是這樣一個人。


    但她偏偏不珍惜,心裏想著另一個已經不可能的人。


    或許在感情這一方麵,人就是犯賤。


    顧鴻飛將她送迴小洋房後,她沒有邀請顧鴻飛留下,顧鴻飛也沒有用「想喝口水」這樣的方法逗留,這棟小洋房好像變成了她的財產。


    她不想留人,就不留人。


    然而,雲染心裏明白,她在鳩占鵲巢。


    甚至因為今天去了一趟薑家別墅,心裏的對比愈發明顯,她愈發覺得顧鴻飛很多方麵不如薑暮聲。


    原來,她不隻是一個絕對利己的人,還是一個虛榮的人,虛榮到曾經以為最好的良配顧鴻飛,她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她跟薑暮聲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隔著老豆這一條命。


    就算沒有老豆,薑暮聲身邊這樣的動盪不安全,也會使她感到害怕。


    想到這裏,雲染都有些唾棄自己了,她貪戀薑暮聲的權勢財富,但又不願意承擔擁有這些帶來的風險。


    隻享受利益,不共擔責任,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呢。


    所以,還是離薑暮聲越遠越好。


    「雲小姐,你要現在上樓休息嗎?還是喝點飲料再上去,我去廚房給你準備。」菲傭見她在客廳站了許久都不動,出聲問她。


    雲染說:「我想先上去洗個澡,換身幹淨衣服,你忙你自己的吧。」


    「好的,雲小姐,等午飯備好,我再叫您。」


    「好。」


    雲染上樓,進了浴室,把自己泡進放滿溫水的浴缸裏,用浴鹽打了許多泡沫,用力洗淨自己身上沾染的燒鵝味。


    燒鵝吃著香,但味道也著實強勢,好像怎麽也洗不掉。


    雲染忽然有些崩潰。


    她不要一輩子這樣,她不要一輩子跟著顧鴻飛賣燒鵝!


    雲染覺得自己在敷衍顧鴻飛這件事上浪費的時間不少,如今也算終於想明白了。


    隻是,要是她不要顧鴻飛,還要去找誰呢?


    有誰能滿足她的要求。


    就算有滿足她要求的人,又未必看得上她。


    這時,她又想到了薑暮聲。


    不能想不能想,雲染將頭埋到水下,感到窒息地時候趕忙冒出水麵來。


    她想不到別的人了,她的社交圈受限,跟在薑暮聲身邊的時候,她接觸的有錢人最多,然而,在薑暮聲身邊時,她的目光似乎都在薑暮聲身上,眼裏根本容不下別人。


    她不得不承認,薑暮聲雖然危險,但也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


    她從不輕易動心的。


    如今卻在薑暮聲這裏感受到了挫敗。


    然而動心在一個人的人生中,也算不上一件大事,活一輩子,她未來應當也還會對其他的人動心。


    動心的次數多了,這一次也就不那麽打緊了。


    沐浴完,換上浴衣,她又仔細地洗了頭,洗了三遍,才用毛巾包起來。


    菲傭上樓,敲門說:「雲小姐,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雲染說:「我這就來。」


    她打開門,同菲傭一起下樓。


    「雲小姐不先把頭髮吹幹嗎?擔心感冒。」


    「不妨事,我以前都是自然風幹。」


    在九龍城寨生活的時候,甚至常常洗冷水。


    第一次用吹風機,是在學校住宿,用的公用吹風機,吹得頭髮毛毛躁躁,還要排隊,就不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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