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是抱怨,可聽到連若苓的耳朵裏就變成了楊明哲在陰陽怪氣她們兩個。


    連若苓收起了敷衍的微笑,冷漠地說道:「她給我的,又不是給你的,你管我要還是不要。楊明哲,你不覺得你太愛操閑心了麽?」


    楊明哲苦澀一笑,想著先給連若苓道個歉,反正女孩子就是這樣,得哄著,隻是看到連若苓這麽維護池夏,楊明哲憋不住內心的腹誹,直言道:「你不覺得自己變了很多麽?加入池夏的隊伍以後,你把我和蒲葉都放在了什麽位置?有時候你寧願和樂小小一塊玩,都不想著理會蒲葉,我看到蒲葉傷心的表情我都難受。」


    這些怨言,不知被他藏了有多久,其實連若苓想要疏遠他們兩個人的種種跡象從很早就定下了,無論之後連若苓加入了誰的隊伍,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


    重點不是連若苓遇見了誰,而是蒲葉和她本來就不是一路朋友。


    「我和蒲葉是朋友,和小小也是朋友。」


    楊明哲不願意聽連若苓說這種場麵話,他借著蒲葉的名頭故意追問著連若苓,希望能聽到個讓他滿意的答案。「朋友?不一樣吧,我和蒲葉已經被你丟到角落裏了,若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又經歷了那麽多事情,你真的不該這樣的。」


    他聲情並茂地講述著從前,楊明哲很喜歡最初的那支隊伍,沒有人能蓋過他的風頭,大家雖說都是同學,可他卻能成為佼佼者讓所有人聽他的命令,給了楊明哲極大的滿足。


    連若苓玩著手裏的晶核,耳邊聽著楊明哲的迴憶從前,她忽地笑了笑,斜睨著楊明哲眼神裏滿是譏諷,道:「夠了,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麽和你們越走越遠麽?好,我告訴你,因為我討厭你們兩個的眼神,一個是自詡深情的看著我,一個借著女生的身份時不時地想要來和我牽手擁抱,我噁心,我噁心你們。聽懂了吧。」


    連若苓起了身,垂眸望向他,「還有什麽好奇的,今天可以問我,我樂意奉陪。」


    楊明哲從沒有想過自己在會得到連若苓的辱罵,他咬了咬後槽牙,連若苓的話讓他感到難堪,還有著不能被她理解的無力感,原來自己對她的照顧在她看來是如此的不值得一提,甚至都被她說成了厭惡。


    他解釋著,想要得到連若苓的理解,「我看你的眼神怎麽就讓你噁心了?我對你是真心的。」


    「眼神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以前聽到了你和朋友的交談。他仗著自己身強力壯,覺得可以當隊伍裏的皇帝,還妄想搞什麽三妻六妾,對我們每個女生開黃腔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可你的態度是什麽,喝口啤酒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也沒有嗬斥,在我看來,你和他就是一丘之貉。」


    連若苓眸光有著對楊明哲的不屑,繼續諷刺道:「他是真情流露,那麽你就是道貌岸然。在女生麵前裝著萬事都由你來扛,那些愛慕你的女生在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心目中的男神楊明哲,曾和朋友對她們的身材指指點點吧。你可以說我虛偽,因為這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不過比起差勁,我比不過你。」


    這也是為什麽連若苓噁心他的原因,每次看到楊明哲的眼神,都會令她想起那一晚幾個男生的談話。


    壓在心裏好久的秘密了,全部說出來真是輕鬆極了,連若苓暢快地舒展著眉眼,看到楊明哲那尷尬的表情,連若苓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戴在頭上出了火鍋店。


    這是家沒有主人的火鍋店,在池夏她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大門就敞開著,能吃的東西幾乎沒有,桌椅全部倒在了地上。除了店裏裝修寫著的「火鍋」二字,任誰也看不出這裏曾經營著一家火鍋店,半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可總能給人帶來一種物是人非的落寞感。


    天空飄著雪,密密麻麻的。


    連若苓一出門就看到了池夏的身影,也見到了變異植物,連若苓有些好奇池夏在做什麽,哪知道下一秒池夏拽著變異植物就把它扔進了坑裏,她半蹲著看向坑裏的變異植物,估計是在說話,所以連若苓又看到變異植物揮著挖出來的雪和土往自己身上蓋。


    這就屬於自己跳進坑裏還得動手把自己給蓋住。


    連若苓捂著嘴笑了笑,其實她不討厭變異植物是因為每次池夏都會幫她折騰變異植物,也算是替她報了仇,她和變異植物之間的仇怨也就相互抵消了,隻是連若苓想不通這變異植物怎麽老是糾纏自己。


    不過還要多虧了變異植物,才能讓自己見到另一麵的池夏。


    這時,一片雪花落在了連若苓的鼻尖上,涼意很快被體溫融化,這個小小的插曲讓連若苓想到不久前楊明哲對自己的吐槽。


    連若苓擦了擦鼻尖的雪花,蹲下來團起一把雪捏成了雪球,她也不怕冷,將自己對楊明哲的嫌棄全都發泄在這個雪球裏。


    皙白的手指凍得通紅,但她滿不在乎。


    連若苓朝前用力一扔,去你大爺的,自己想喊她夏夏姐,就喊夏夏姐,怎麽了,關你什麽事!


    雪球「砰」地一下砸在了樹上,落下了很厚的雪,池夏也被殃及。


    冰涼的雪化在她的臉上,池夏拍拍髮絲的雪花,沉著雙眸,待一迴身看見身後站著個雙手掐腰的連若苓,池夏散開眼底的冷色,略有委屈地說道:「你幹嘛!」


    剛剛好像有什麽東西存在,一閃而過的精神力,可惜跑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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