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嘆笑道:「自然是我的,難不成你還想去別的房間?」


    寧燕來扒掉她的手,受不了池夏的冤枉抗議道:「才不是呢,我就想迴池娘子的房間。」


    池夏為這句話感到一絲悅耳動聽,優雅頷首道:「那走吧。」


    「對了對了,秋秋有沒有挨罵?」


    池夏指著那麵牆,戲謔道:「小聲點。」


    寧燕來捂上了嘴巴,也對哦,萬一牆那邊就站著自家人可怎麽辦,豈不是當著麵說娘的壞話?不妥不妥,這樣可不行。


    她快步走了起來,搶先池夏幾步,都來到門檻處又覺得池夏走得忒慢了些,便返迴去牽上了池夏的手,嘟囔道:「慢慢悠悠,像蝸牛,秋秋那小短腿都比你走得快呢。」


    池夏挑眉看了看她和自己十指緊握的手,反問道:「你牽別人也是這樣麽?」


    寧燕來頑皮地眯了眯嬌俏的眼眸,狡黠地笑著,說:「池娘子是在吃味?」


    池夏扯出一抹慵懶的笑,口吻篤定道:「不要妄想激將我。」


    「無趣。」


    寧燕來抬頭望了望天上那若隱若現的點點星光,憂愁自她眉眼間掠過,她溫柔道:「隻牽過你呢,不曾牽過旁人。」


    自己被養在那並不寬敞的院落裏,永遠都看著同一片的天空,如果不是發生了姐姐的事情,自己怕是永遠都不會踏出反抗爹娘的那一步。不僅僅是姐姐,池娘子的出現更是讓自己確定了那條路是對的,姐姐一個人掀起的波浪很小,可若是再多上一個池娘子呢?足以變成波濤洶湧,推著自己往前走,絕沒有迴頭路。


    寧燕來愈發地思念姐姐,鼻尖酸澀了起來,池夏在她的身邊,然而寧冬暖在千裏之外。


    「池娘子,我想我姐姐了。」


    池夏裝作不知內情的樣子,道:「說不定很快就能迴來。」


    寧燕來苦澀地笑了笑,加重了牽著池夏的力度,她仰眸望向池夏,眼底有著脆弱的情緒,鬱鬱寡歡,似一隻快要碎掉精緻玉瓶。


    「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麽?」


    池夏緊鎖眉心,這是把自己當替身了?她想姐姐了所以就得和自己睡一起?


    她氣惱不已,沉著臉,可是在看到寧燕來的淚水時,什麽狠心的話也說出不來了,池夏幹脆破罐子破摔道:「嗯。」


    「你答應啦?」


    池夏撇唇不爽地說道:「我可不想在一天內看到你哭這麽多次。」


    寧燕來捂著嘴偷笑了起來,她星眸璀璨,快樂的情緒感染了池夏,惹來她一句困惑地呢喃:「有必要這麽開心麽?」


    當然有了。寧燕來在心裏暗暗迴答。


    這次的傷心是真,苦肉計也是真,雖說上藥時的投懷送抱沒什麽成效,但好在苦肉計成功啦!


    寧燕來忍不住看了看她,唇角輕快地上揚,原來池娘子吃軟不吃硬呀。


    燭光影影綽綽,撫琴拿來燈罩扣了上去,亮光穩定,不再被風兒吹得左右搖動。


    院子裏的石榴樹嘩啦啦響,堂屋的圓桌擺著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池夏的家裏人員簡單,隻有她一位主子,也不需要撫琴留在一旁伺候著,下人們自有另外的地方用飯,所以堂屋就隻有寧燕來和池夏。


    這桌上沒有酒,可寧燕來卻有點醉意。


    因為她可以在這裏放鬆的大笑著,不必講究那什麽儀態優不優雅,也不用擔心吃多了會影響身段,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無拘無束,寧燕來好歡喜,好心動。


    這一醉,就醉到了吹滅蠟燭就寢的時候。


    她坐在床邊,等待著去吹蠟燭的池夏,淡青色的裏衣擋不住池夏的風華,淺淺的笑意是那麽的動人,寧燕來也終於不用再見到那朵讓她心煩的絹花,池夏烏髮如瀑,走動間帶來一陣香氣,寧燕來動了動鼻尖,目光也不忘一直黏在池夏的身上。


    忽然,燈滅了,人影朝著寧燕來靠近。


    衣料的摩擦聲提起了她的心,待池夏坐在她的身邊後,寧燕來默不作聲地用手指去勾池夏。


    爬過手背,一點一點地走過她的腿。


    池夏輕嗤道:「做什麽。」


    寧燕來怯怯地解釋道:「我..我以為是白雪。」


    這糊弄人的藉口令池夏用力地打了她一下,池夏聽見她委屈地哎呦聲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出她是什麽樣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嗬斥道:「白雪和我,你分不清?」


    「我抱過白雪,摸過白雪還揉過它的臉,當然清楚白雪啦,可我又沒有這樣對待過池娘子,一時間也很難分辨的嘛。」


    歪門邪理總是一堆,寧燕來正兒八經地騙著池夏,這哪哪都是漏洞的藉口很難不讓池夏笑出聲來。


    寧燕來揉揉耳朵,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被池娘子給笑得發燙了呢,好吧,得承認自己在睜著眼睛說瞎話,那不是沒辦法嘛,總得尋個藉口逃走呀。


    池夏掀開薄被扔在了寧燕來的身上,淡笑道:「老實點,別到了夜裏又把我當成了白雪。」


    寧燕來一個躲閃不及就遭到了池夏的攻擊,她被薄被壓著,費了一番功夫才冒出了頭,喘著氣抓著長發,抱怨道:「你欺負人。」


    「這就欺負了?」


    「嗯!」


    池夏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隨口道:「改日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欺負。」


    「為什麽要改日,現在不可以麽?」


    池夏無奈極了,古代消遣玩樂少之又少,又沒有池夏的心頭寵咖啡的存在,這夜她已經許久未熬過了,已經成了吹燈就犯困的習慣了,所以她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困了,自然是沒心思教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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