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震南眼神中透著凜冽的寒光,大手一揮,“來人呐,把這王乾給我押下去!”


    兩旁的士卒如狼似虎般一擁而上,粗暴地架起王乾就往牢房拖去。


    王乾雖已淪為階下囚,但仍梗著脖子,嘴裏罵罵咧咧。


    陳震南本以為勝券在握,水到渠成,卻沒料到這王乾橫生枝節。


    如今整個計劃因他亂了陣腳,想到此處,陳震南不禁握緊了拳頭,牙關緊咬,真是百密一疏!


    周蒹葭如今趁亂逃走,必定會龜縮在大周據守不出。


    若是此時貿然強攻大周,必然會造成極其慘重的傷亡。


    陳震南在屋內來迴踱步,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


    屋內的燭火搖曳不定,光影在牆壁上晃來晃去,仿佛也在為這局勢擔憂。


    陳震南停下腳步,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對策。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暗殺!


    唯有暗殺周蒹葭,才能避免更多的傷亡,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功虧一簣。


    說幹就當機立斷,陳震南急忙叫來馮子柔和穀思瑤。


    “你二人即刻帶領特戰隊潛入大周。此去大周,務必刺殺周蒹葭,去找大周戶部左侍郎馬潤,隻要尋得此人,便可順利進入大周皇宮,給你們一個月時間,能做到嗎?”


    馮子柔向前一步,抱拳應道:“大帥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穀思瑤重重點頭,頷首稱是:“奴婢定當竭盡全力。”


    陳震南嗯了一聲,伸手從袖口中拿出了自己心愛的手槍,還有三個彈匣,交給了穀思瑤。


    “這東西你們會用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保命要緊,帶上。”


    穀思瑤微微皺眉,“大帥,這可是你貼身的保命之物,你把它給了我們,你自己怎麽辦?”


    陳震南嗬嗬一笑,滿臉的自信。


    “放心好了,這個時代能殺我的人還沒出生呢。此去千萬小心,若不成功,一定要抽身出來,不可衝動行事。”


    “知道了,大帥保重,我們這就出發。”


    說罷,二人領命而去,那背影透著一股決然之氣。


    陳震南這邊安排妥當後,便出了大乾皇宮,轉身匆匆趕迴大武軍營,心急如焚地想要查看宋雲明的情況。


    一進營帳,看到宋雲明躺在榻上,雖仍十分虛弱,臉色蒼白如紙,但相較之前,氣色好歹恢複了些許,總算是暫無生命危險,陳震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


    “來人,將你們元帥張孝叫來。”


    片刻後,張孝入帳,恭敬地行禮。


    陳震南負手而立,表情凝重地說道:“張孝啊,我要你率領大軍守在邊境線上,糧草軍餉之事無需擔憂,本帥自會源源不斷地供給。”


    張孝想都沒想,便重重點頭,“大帥放心,有我在,周蒹葭別想再踏進大武一步!”


    陳震南嗬嗬一笑,這種大話張孝也說的出來。


    “你要切記,沒有本帥的命令,絕不可輕舉妄動,若你依照武雲音的聖旨有所動作,那軍餉糧草本帥會毫不猶豫地立刻斷供。”


    張孝一聽,頓時麵露難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般焦急不安。


    他皺著眉頭,苦著臉說道:“大帥,您如今已是大炎的皇帝,而末將乃是大武的元帥,武雲音更是大武的女帝。倘若對陛下的聖旨視而不見,這可是抗旨不尊之舉啊,嚴重些恐會被冠以謀反的大罪,這可如何是好?”


    陳震南聞言,不為所動,眼神中透著一絲冷酷無情,斬釘截鐵地說道:“張孝,你的難處並非本帥所要考量之事。何去何從,怎樣抉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本帥言盡於此。”


    說罷,陳震南不再看張孝那糾結的麵容。


    隨後,陳震南命張孝準備一輛馬車,不多時,馬車備好,他又精心挑選了兩名經驗豐富、醫術精湛的軍醫,還親自檢查了所需的各類藥物,確保萬無一失。


    一切準備就緒後,陳震南小心翼翼地抱起宋雲明,輕輕放在馬車上,然後自己也登上馬車,駕車緩緩離開了軍營。


    陳震南穩穩地駕著車,沿著官道朝著大炎的方向而去。


    馬車轆轆作響,車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動的畫卷,但車內的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沉悶。


    宋雲明坐在一旁,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一路都沉默不語,宛如一座毫無生氣的雕像。


    兩名軍醫默不作聲,小心翼翼的看護著他。


    陳震南側過頭看了看宋雲明,心中滿是不忍,他輕輕拍了拍宋雲明的肩膀,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雲明啊,你莫要如此消沉。待你傷勢痊愈之後,我定帶你再入大乾,讓你親手取那王乾的狗命,也好解你心頭之恨。”


    宋雲明聽了這話,隻是微微動了動嘴角,眼中依舊毫無波瀾,仿佛陳震南的話並沒有觸動他內心深處的那根弦。


    自嘲地笑了笑,宋雲明低聲道:“姐夫,你說這話雖好意,可我如今這副模樣,與廢人又有何異?這般狼狽地迴去,我有何顏麵去見姐姐?我可是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弟弟啊。”


    說到此處,宋雲明的眼眶微微泛紅,左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我還當了逃兵,這是多麽可恥的事情。若不是手下那些兄弟拚死護我,我早就橫屍荒野了。我真後悔,當時真應該戰死沙場,也算是死得其所,總好過現在這般苟延殘喘。”


    宋雲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悔恨和羞愧的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上。


    陳震南看著宋雲明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放慢了馬車的速度,讓馬蹄聲不再那麽急促,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雲明啊,你這種想法大錯特錯。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都有過馬失前蹄的時候。我曾經的一些手下,在戰敗之後也是像你這般萬念俱灰,但你要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陳震南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且放寬心養傷,等你傷好了,我便教你左手使槍。你本就天賦異稟,隻要勤加練習,日後定能重新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況且,你姐姐對你視若珍寶,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就這樣一蹶不振,而且說到底,好死不如賴活著。”


    宋雲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真的嗎?我還能有機會再次上陣殺敵?”


    說完,宋雲明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此時,一陣風吹過,車簾被吹起一角,外麵的陽光灑了進來,照亮了宋雲明那張充滿矛盾的臉。


    陳震南趁熱打鐵地說:“雲明,你可不能被眼前的困難打倒,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你還活著,就有無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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