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防毒麵具裏傳出來,給人一種又悶又失真的感覺。


    隨著聽完這句話,織田作之助再也撐不住倒在榻榻米上,閉上雙眼。


    *


    太宰治從昏迷中甦醒,但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睜開雙眸,他能夠感受到在他的麵前站著兩個人。


    「老大說了將這個孩子放到另一個監獄裏……」


    「還有那個帶有麻醉的毒藥別忘了塗……」


    兩個聲音交談,可能是因為這裏是他們的地盤,所以他們也並沒有進行遮掩。


    隨著他們話語落下,太宰治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被塗上了涼涼的液體。


    暫時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他推測這個毒藥的藥性很小,並且還是延遲性發作的那種。


    他突然覺得這個組織的老大真是個好人,帶有麻醉的毒藥……這樣的話,等一下死掉的時候,或許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多好啊。


    被兩個人帶走的路上,太宰治差點都覺得自己忍不住要笑出聲了。


    隻不過……


    太宰治心底黑色的情緒開始翻湧,他可是在昨天晚上才說過,要好好保護織田作之助的,對於那些會欺騙他的人,他會給予最痛苦的報復。


    所以,至少現在還不能……至少要等這些人全部死掉之後……


    直到他們將他放在了另一個監獄,他才放棄了繼續佯裝睡著的想法。


    兩個人看見瘦弱卻幹淨的少年甦醒,便直接開口,「已經醒了了?」


    另一個人看了看對方,「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估計在老大那裏的男人也醒了吧。」


    他們兩個人談話中坐了下來,隨後其中一個人露出略帶殘忍的笑容,他對著自己的同伴開口,「雖然說老大隻是叫我們看住他,但是沒說不能好好『招待』一下吧?」


    另一個人的表情平淡,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對於對方的話,也隻是隨意,「別弄死了,老大還需要這個小鬼去威脅那個男人呢。」


    「我知道我知道。」


    說完,他站起身來到太宰治的麵前。


    那個少年已經從地麵上坐了起來,低垂著頭,不知道在幹什麽。但是他想對方肯定是害怕了,想到這裏,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小鬼,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待在這裏嗎?」


    他已經做好了給對方好好講述的準備了,一切都隻是為了他的惡趣味。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見麵前這個少年恐懼與害怕的神情。


    「知道。」


    出乎意料,少年的聲音平淡冷靜到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樣子。這令他的動作和想法突然一頓,他感覺這個少年好像有點不對勁。


    另一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來到了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盯著麵前的少年。


    這裏是戰爭時期搭建的庇護所,因為年久失修,燈泡也就隻剩下幾個能用,所以導致這裏的光線雖然有,但並不充足。可就算如此,至少也能清晰看見周圍的環境。


    昏暗的燈光從少年的頭頂照射下來,周圍的一切就像失去聲音般安靜。


    他總感覺自己從這個少年的周圍看見了什麽宛如黑霧的東西瀰漫出來,他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什麽都沒有。


    「……」


    大概是錯覺吧……


    他寬慰著自己,又像是要找迴剛剛的情緒,於是音量開始變大,「你說你知道?哈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不屑地看著少年那埋藏於黑暗裏看不真切的臉。


    「那你倒是說說啊。」


    「錢。」


    少年的聲音本該是清亮的,可是在他們麵前的這個少年聲線卻異常地低,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另一個同伴在這個時候小聲地對著他開口,「他、……他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聽到了同伴的話 ,可是這隻不過是一個瘦弱的少年,而且……


    他的視線看向少年被手銬銬住的雙手,咽了咽口水。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能做點什麽?


    「你們看中了織田作的錢,對嗎。」


    冷不丁的,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頓了頓,反應了一下。對方口中的織田作應該就是他們老大抓走的主要目標。


    「你們還想利用我來逼迫織田作說出密碼。」


    他聽到嘴角強行勾出了弧度,「你說得對,看來你已經知道你的末路了。」


    「不僅如此,你們還經常裝成警察去各個店鋪選擇下手的人選對吧?」


    在他們的目光中,說出這句話的少年終於抬起頭。在看見對方表情的瞬間,一股惡寒湧上了他們的心頭。


    少年的容貌是清秀的,可是這個少年卻湧現出一股詭異荒誕的感覺。


    對方的雙眸異常地深邃黑暗,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洞。嘴角勾起的笑容本該是正常的,可是配合那雙眼睛……


    「你們全部都是曾經做過警察的人,但大概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繼續做下去了。」


    「……你、你怎麽知道?」


    他失去了先前的態度,語氣轉變為害怕。明明占上風的是他們,可是現在的他們卻感覺自己已經被踩在了腳下。


    小小的少年輕側著頭微微抬起下顎,「唔……我怎麽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啊。」


    「我、我們?」


    「沒錯。」少年緊緊地凝視著他們兩個人,仿佛是在看什麽有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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