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鄭夫人神情複雜,她看向方筱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怨恨此人對自己兒子做出的那等事,可又不得不感謝她保住自己的孫兒。


    知道鄭夫人是何意,王憐容拉住她的手安撫道:“母親,夫君他是咎由自取,而今已經受到懲處,恰好我也懷有身孕,何嚐不是上天的眷顧,此事既已成定局,又何必再生事端?”


    “可,可順兒他……”


    “他活該!”王憐容神情厭惡,隨即又說:“母親,我這身子還需要郡主為我調理才行,否則能否順利誕下麟兒都未可知。”


    一聽可能保不住王憐容腹中的孩子,鄭夫人臉色當即慘白如紙,滿臉驚恐的問:“此話可當真?”


    鄭夫人知道王憐容自小體寒,也是這個原因導致她多年來未有身孕,現許多大夫為她調理過,就連禦醫都請過,依舊不見好轉,怎麽都沒想到方筱染竟然有此能力替她壓製身體裏的寒疾。


    難怪能解除蓉城危機,被皇上封為郡主。


    王憐容微微點頭,“自是真的,家中還有一副藥,母親不信迴去我可以拿給您看,您甚至還能讓大夫替我診斷,看看我此言是真是假。”


    都說到這份上了,鄭夫人自然沒有再懷疑的理由,當務之急孩子最為重要,畢竟鄭安順被廢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真把方家鬧個底朝天也沒用,又無法修複,可這個孩子不同,隻要他平安降世,那麽鄭家就不會絕後,哪怕生的是個女子,依舊可以為方家延綿子嗣。


    想到這,鄭夫人忙扶住王憐容,聲音柔和的說:“你本就身體不好,如今又有孕在身,不可太過操勞,走,我們這就迴去好好休息。”


    “母親,那我呢?”鄭安順一臉委屈的指著自己,不是來給自己討迴公道的嗎?怎麽又要迴去?


    “你?愛咋咋吧。”鄭夫人對自己這個兒子也確實沒轍,不爭氣也就罷了,一天到晚還就知道胡作非為,之前有王憐容管著還好點,結果一有空子鑽他就惹出這等事,隻能說自作孽不可活。


    說罷,鄭夫人衝著老夫人微微欠身,“今日多有叨擾,還望老夫人見諒。”


    不等老夫人開口,她又看向方筱染,眼中依舊存在抹不去的恨意,雖明白還需要方筱染為王憐容調理身體,可到底咽不下那口氣,於是隻得冷哼一聲,便拂袖離開。


    “母親,母親,我……”鄭安順那叫一個不甘心,他一臉氣憤的瞪向方筱染,咬牙道:“你給我等著!”


    “看來你上麵的腦袋也不想要了。”方筱染眯眼,眸中閃過一抹殺意,仿佛一把利刃朝鄭安順射過去,他心頭一驚,忙縮了縮脖子,狼狽的追隨鄭夫人他們而去。


    很快廳中安靜下來,幾個人也都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凝重,老夫人也覺得莫名有些尷尬,她輕咳一聲,“六丫頭,這事你早就已經有了解法?既然如此何不早些說明,也讓人少些擔心。”


    方筱染淺淺一笑,“老夫人在擔心嗎?我明明聽到您說自己不再過問此事,分明是想撇清關係,現在又這般說不覺得好笑嗎?”


    這語氣聽出來方筱染很不高興,老夫人以為她是為方才的事鬧心,便解釋道:“我還不是被氣糊塗了嗎?你是沒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


    找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以為能糊弄過去?方筱染可不吃這套,也懶得聽她為自己辯解,當即說:“既無他事,那我便告辭了。”


    “等一下。”聽到方筱染說要走,老夫人趕緊叫住了她。


    聞聲方筱染剛轉過的身體又轉了迴去,滿臉不解的問:“何事?”


    “我問你,你大嫂的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有又如何,沒有又當如何?”


    方筱染迴答的模棱兩可,此事自然不可能和她沒關,但她也不想多說什麽,不過隨口一答,讓老夫人臉色微變,“還當如何,你不知道周家正在全力調查此事?你大哥他也把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這上麵,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就去跟你大嫂道個歉,想辦法把這事給了了,都是一家人,總不能最後成為仇人吧。”


    “您覺得這事是道個歉就能解決的?再說錯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麽要我去道歉?”


    “她都成了這副樣子,你還要怎樣?難不成真的要把她往死裏逼嗎?六丫頭得饒人處且饒人,把人逼上絕路對你沒有任何益處。”老夫人滿臉憂慮,目光殷切,語重心長地勸說道。


    方筱染眸色淡淡,語氣平靜的開口:“這話我也原封不動的送給她,還望老夫人替我傳達。”


    丟下這句話後,方筱染轉身便離開,任由老夫人如何開口都無法 將她留下。


    望著方筱染漸行漸遠的背影,王嬤嬤不禁歎氣道:“老夫人,看來這六姑娘是鐵了心與您作對。”


    老夫人冷哼一聲,“她哪日乖順了我還會覺得有問題呢,真是半分沒有白戚戚的樣子。”


    “這倔脾氣還是有些相似的,不過如此一來她和少夫人之間的隔閡怕是會加重,左右於方家不利啊。”


    說罷,王嬤嬤湊近又問:“您覺得少夫人的事真的是六姑娘做的嗎?”


    “誰知道呢,周芩也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她至今都未有任何反應,周家也尚未查到人,或許另有其人也說不定。”


    “可到時候周家要追究……”


    “那他們就去追究好了,到時候就看他們誰有能耐把對方弄死,隻要血不濺到我身上,不影響到方家,隨他們去吧。”


    現如今老夫人也是沒轍,左右她都管不了,還不如給自己求個清淨,也好過被氣死。


    得知鄭夫人帶著一行人離開了方家,且並未掀起任何風浪時,周芩滿心都是不可置信,她猛地一把將桌上擺放的物件狠狠掀翻在地,隨後寒著一張臉,壓低聲音卻又咬牙切齒地吼道:“鄭家都絕後了,居然還能咽下這口氣,當真是廢物,也難怪也會被方筱染騎到頭上去!”


    “聽,聽說好像是鄭少夫人懷孕了,鄭夫人自是欣喜,所以就……”墨蘭弱弱的迴,生怕稍有不慎,便將這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聽聞此言,周芩不僅未消氣,反倒愈發憤怒,“有身孕又如何?此等大辱都能咽下,我看他們鄭家也該到頭了!”


    墨蘭瞧著周芩那怒不可遏、仿佛隨時都能吃人般的模樣,心中害怕極了,但又知曉此刻必須得說些什麽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於是,她趕忙快步上前,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將一個消息告知周芩:“少夫人,您讓調查的事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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