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潔欣慰地笑了,「有,有,每年都迴來看我們,還帶了好多東西。我感覺得出,她還是關心我們的。」


    楊潔嘆了口氣,「看到多多如今好好的,向家對她是當親生女兒看待,她認不認我們都沒關係,隻要她過的好,我就心安了。」


    池冷照不知道怎麽安慰楊潔。這世上,絕大部分當媽媽的都希望女兒過得好,又有哪個媽媽不希望女兒喊自己一聲媽媽呢?


    可是,她們分散了二十多年,向小萊一直被另外一個媽媽撫養長大,突然多了一個媽媽,估計換了誰也一時間接受不了。


    她理解楊潔,也理解向小萊,隻是這件事,除了當事人自己,誰也沒有資格去要求。


    周末,蘇歆怡也來看望她。


    池冷照先祝賀,「我睡覺的四年,你連升四大級,恭喜恭喜啊!看來在我手下你屈才了。沈總才是你的伯樂。」


    蘇歆怡臉上一紅,「池總說笑了,沈總說這是您的意思,她不過是幫你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人事調動。」


    四年過去,蘇歆怡越發成熟了,一身考究的西裝外套,得體的舉止談吐,自信大方。


    隻有一點……


    池冷照笑著說,「蘇總還是這麽愛臉紅。」


    她想起了好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剛剛升任經理的蘇歆怡,憑著一腔熱情,抱著一絲希望,來找自己談話,怒斥公司的管理層用人為親,拉幫結派,牟取私利,有理有據,慷慨陳詞。


    當時她就覺得這個年輕的女孩有幹勁有活力有抱負,是公司真正需要的人才。


    所以,池冷照後來進行了大刀破斧的改革。在她管理的公司,她要讓大多數人感覺到公平,讓更多的人感覺未來是有希望的。


    池冷照笑著問:「戀愛了嗎?」


    蘇歆怡臉上又是一紅,不知道如何迴答。


    恰好沈知惜下樓來,聽到了,走過去戳了戳池冷照的腦門兒,「哪有你這麽問的?你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嗯?不像人家的老闆,倒像是人家的媽。」


    沈知惜挨著她坐下,「蘇總,你別見怪。你們池總,估計是在家帶孩子帶多了,越來越婆婆媽媽了。」


    「什麽呀!我關心一下蘇總,人家蘇總替你打理汽車業務部,你不得替人家操操心。」


    「好好,我的錯。」沈知惜舉手投降,「蘇總,到底還是你的前老闆關心你。」


    「那可不,我們可是一起在u洲打過天下的呢。」


    池冷照習慣性地攬著沈知惜的肩,沈知惜笑著靠在她肩頭,一切都是那麽自然而然,因為這就是平日裏她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好,比不過你們這對老拍檔。」


    「哎,拍檔就拍檔,別說老。人家蘇總可不依的。」


    沈知惜搖頭,從善如流,「好,比不過你們這對最佳拍檔。」


    「嗯,這還差不多。」池冷照見蘇歆怡臉上微微不自然,以為她侷促,招唿道,「蘇總,嚐嚐這個點心,我姑姑教我做的,惜惜她老嫌棄了,說太甜了。你最公正了,期待你的評價。」


    蘇歆怡拿起一塊咬了一小口,糕點很軟,入口即化。


    甜,但是不膩。


    甜過之後,心頭縈繞一絲很淡的餘香。


    想著這是池冷照親自做的糕點,蘇歆怡心裏依然有一股小小的欣喜雀躍,不同的是,這種雀躍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讓她心如鹿撞,欣喜如狂了。


    更像是對老朋友的牽掛,對過去的緬懷。


    蘇歆怡在嘴裏慢慢迴味著,品出了一種名為釋然的味道。


    如今小池總已經醒來,她們妻妻倆又是這麽恩愛甜美,還有了兩個玉雪可愛的寶寶。


    蘇歆怡在心裏笑了,真心祝福她們。


    這四年來,沈知惜對病中的池冷照的照顧她都看在眼裏。


    有一次去醫院單獨向沈知惜匯報工作,她無意中看到沈知惜正在很小心地給池冷照剪指甲,很認真地修剪,然後一個一個地用指甲銼刀磨平。她一邊做這些,一邊跟病床上昏迷的池冷照聊天。


    那天說到了帶孩子,好像是小寶寶晚上又哭又鬧,一定要媽媽抱著在房間裏走幾圈才不哭。


    「照照,你之前演練了那麽多次換尿布,現在要派上用場了,可你還在這裏睡覺,都不起來給寶寶換尿布,都是我和劉嫂換的,你看你都白演練了。」


    「你呀,你還說要陪我一起迎接孩子的出生,我一下子生了兩個了,可把我疼死了,你還是躺在這裏睡覺。你這說話不算數的大騙子,等你醒了我要天天罰你給孩子擦屁屁。」


    蘇歆怡的心被狠狠觸動了一下,在門外怔怔地看著她們,她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麽能分開她們。


    她在心裏喊,小池總,你快醒來吧!你看一看你的妻子吧,你看看你妻子承受了什麽?你不是很愛她麽,難道你真的忍心要把這一切重擔都加給她嗎?


    「怎麽樣?」


    「好吃,不是特別甜。」


    得到肯定答覆的池冷照一臉得意,「我就知道你,最公正了,說的都是大實話。」


    蘇歆怡抿了抿唇,輕輕一笑,「嗯。」


    送走蘇歆怡後,沈知惜問,「你看出點什麽了嗎?」


    「什麽看出什麽?」池冷照哦了一聲,「你是指蘇歆怡嗎?她比你能吃甜。」


    「討厭!說正經的。」


    「她薪水比從前高多了,這得感謝你,沈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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