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知惜沒忍住,掉了眼淚,「媽,你別擔心,就算池家不幫忙,我也可以幫著爸爸撐起美昔。」


    「傻孩子,哪有那麽容易的?好的時候,來來往往都是朋友,這一旦遭了難,他們沒有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不錯了,唉,都是自掃門前雪。你是omega,不用這麽辛苦,安安心心做小照的太太吧,美昔的事,有你爸。」


    沈媽媽的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的,始終覺得omega找個可託付的人才算是終生有了依靠。


    「嗯……」沈知惜紅了眼睛,撲到媽媽懷裏。


    那些悔恨的,受傷的,屈辱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順著臉頰淌下,既為爸爸媽媽,也為了她自己。


    門外,池冷照手裏拎著兩杯熱奶茶,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按在門把手上的手慢慢鬆開,轉過身去,放輕腳步,默默走遠。


    夜幕降臨,夕陽的餘光就要消散,最後一道晚霞即將消失。


    池冷照趴在屋頂的欄杆上,看著那道晚霞,忽然大聲道,「媽媽,我好想你啊!你在那裏還好嗎?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


    迎著夕陽的餘輝,池冷照望向天邊,臉上閃著晶瑩的淚光。


    淚光裏,她的微笑那樣甜美,幹淨,像一個純真的少年。


    這個世界裏,不會有人知道,她媽媽在她年少時就病逝了。


    九歲的她,就失去了媽媽,失去媽媽溫暖的懷抱。


    第5章 協議婚姻


    外賣大餐到了,池冷照卻沒什麽胃口,吃了塊牛排,喝了碗鬆茸雞湯,就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巴,叫周管家把還沒拆包裝的帝王蟹,大明蝦,大扇貝送給負責看護她的小護士吃,自己踩著拖鞋,再一次敲響了沈知惜的房門。


    護士站裏,三個小護士吃著池冷照請的大餐,見她在敲沈知惜的門,她們紅著臉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發出吃吃的輕笑。


    「請進。」


    沈知惜低頭看手機,見到是池冷照進來,把手機一放,冷冷看著她。


    那感覺就像是一隻全神戒備的貓,見到闖進領地黃鼠狼,渾身炸毛,一旦感覺到危險就準備隨時衝上來就給她一爪子。


    池冷照被她看得心裏發毛,沒話找話,「媽呢?走了嗎?」


    沈知惜眉尖一挑,「池冷照,別演了。我媽媽不在,你再怎麽裝好人她也看不見。」


    池冷照擠出一點笑,「別這麽說,我本來就是好人,不用裝。」


    沈知惜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笑話,嗤地一聲冷笑,「你是好人?!」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我這個池冷照是好人。」


    病床跟前有一張椅子,靠牆的地方,是一張沙發,池冷照很自覺地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在離她較遠的沙發上坐下。


    昨晚120送去附近的醫院急救後,周管家就給她們辦理了轉院手續,轉到醫療條件更好,設備更好,環境更舒適,當然價格也昂貴的私立醫院來了。


    「離婚的事,我考慮清楚了。」


    池冷照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個橘子剝了起來,一點一點撕開皮,她剝得很細心,也很慢,就像是在做一件堪比阿波羅登月工程的大事。


    沈知惜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望著這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那鎮定自若的表情,旁若無人般隨意,這樣的表情很陌生,沈知惜還是第一次見,心裏竟然隱隱緊張起來。


    她,會答應嗎?


    「抱歉,我暫時不能答應。」


    沈知惜繃緊的心弦一下子鬆開了,毫無意外。


    果然,池冷照不同意。


    「我隻是暫時不同意跟你離婚。我知道,你討厭我,甚至是恨我,畢竟我為人很差勁,名聲也不好,又渣又變態,要不是為了美昔,你也不會嫁給我。」


    池冷照語氣平靜淡然,就像是這一切與她不相幹。


    「你明白就好。」沈知惜緊緊盯著她,絲毫不敢放鬆警惕。雖然不知道池冷照為什麽破天荒這麽客觀地評價自己,但也許她又在玩什麽把戲。


    「但是我們才結婚。剛結婚就離婚,我想不僅對我們兩家的名聲都不太好,也會帶來生意上的影響。」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知惜雙手抱臂,冷冷看著她,倒要看看她怎麽說。


    「我的意思是,我答應過幫美昔的,我一定做到。但是你也要扮演好我的好太太,離婚的事,三年後再說吧。」


    「三年?!」沈知惜目光一沉,跟這個惡魔在一起一秒鍾她都不想多呆,何況是三年。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要再一次跟這個惡魔做交易嗎?


    池冷照:「畢竟結婚三年才離,到時候又沒有孩子,也算是個外界都能接受的理由。我們兩家麵子上都還過得去。」


    「那你要說明,沒孩子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沈知惜補充了一句。


    池冷照笑了,「可以,是我標記無能。」她頓了一頓,道,「三年也不算長,一年又一年很快就過去,就當是迴學校重讀了一次高中。」


    沈知惜擰眉,抱著雙臂的手不禁用力,陷入了思考。


    半晌,沈知惜終於道,「一年,最多。」


    到時候和池冷照離婚,徹底擺脫這個變態和這場婚姻,在外人看起來也不算是很離譜的笑話,爸爸媽媽也比較能接受了。


    如果這一世,池冷照還是不幫美昔,她自己幫爸爸扭轉局麵好了。


    池冷照剝橘子的手停了下來,微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一年的時間可能有點緊張,籌集資金,改善經營狀況都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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