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梁幸舅舅舅媽的婚禮車子卻過了吉時,依舊遲遲未到。


    婚車在來酒店的路上出了事故,在一個等紅燈的十字路口,一輛重型卡車剎車不及追尾了他們的一輛迎親婚車。


    而那輛車子裏,就坐著梁幸的爸爸媽媽。


    梁幸的爸媽當時就被送進了醫院,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救迴來。小梁幸在剛出生的第六個月,失去了自己的親生父母。


    說不上有沒有愧疚自責的成分,梁幸的舅舅舅媽在那以後領養了梁幸。


    後來,梁幸三歲那年,梁幸的舅舅在一個寒冷的冬夜參加完酒局應酬,迴家後一睡不醒,等早上發現時,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那時候,梁幸的舅媽已經懷孕三個多月,為了不打擾孕婦休息,前一天梁幸的舅舅睡在了客臥,也間接導致出事後發現不及時,連一點搶救的機會都沒留下。


    在梁幸舅舅辦完葬禮的一周後,梁幸的舅媽毅然決定去做了流產手術。


    她的理由很簡單直接,家裏少了一個頂樑柱,養不活兩個孩子,而已經三歲了的梁幸就是他們的孩子,她選擇保梁幸。


    「就是這樣,梁幸的舅媽盡心竭力培養梁幸,家裏不算富裕,但他的舅媽真的把他養得很好,梁幸也很孝順。」


    霍序則介紹完梁幸的家庭情況,想了想又補充:「梁幸這人也就嘴巴上毒一點,有時候還喜歡爆點粗口,但這也跟他小時候沒爸媽,在學校遭受孤立和校園暴力有關,不過他人格發展得很健全,尊老愛幼,對家人、朋友有責任感,對女性也很尊重。」


    刑厄沉默地聽完霍序則的話,他迴道:「我沒懷疑過梁幸的人品,你選擇的朋友一定有你的原因,我沒有意見,都看刑運自己的想法。」


    霍序則扯了下嘴角,搖頭,霧蒙蒙的眼底掩藏著誰也看不明白的幽暗沉鬱。


    「還是別太相信我了,我也有走眼的時候。」


    晚上刑厄照例送霍序則迴家,快走到霍序則家別墅門口的時候,霍序則慢慢開口:「刑厄,要不我先一個人進觀察中心吧。」


    刑厄停下腳步。


    霍序則也跟著停下來,他沒看刑厄的眼睛,說:「小運腿部知覺剛剛恢復,她做復健總需要人陪著,你是她哥哥,這麽關鍵的時候,你總得在她身邊比較好。」


    刑厄聽後很久沒有說話。


    霍序則抬眼,又說:「我先進觀察中心,我在南部基地有經驗,不會有什麽事,你沒必要陪我進去,我……」


    「你還會出來嗎?」刑厄忽然打斷霍序則。


    霍序則一愣。


    刑厄重複:「你想過出來嗎?霍序則。」


    霍序則沉默了。


    刑厄看著霍序則,很安靜很安靜地凝視他,他看了他很久,雙手緊握成拳,最後隻硬邦邦說了句:「我陪你一起去,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說完,刑厄轉身就走,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將霍序則送到別墅門口,也沒有看著霍序則進了別墅再走。


    刑厄了解霍序則,這段時間霍序則行為中的蛛絲馬跡,刑厄關注他,關心他,在意他,就不可能毫無察覺。


    霍序則在跟他告別。


    這兩個星期,除了睡覺和刑厄執行任務,霍序則幾乎時時刻刻都黏在刑厄身邊。


    他每天一大早就會到刑厄家裏陪他早上跑步鍛鍊,跟得上跟不上,霍序則都一定會陪著刑厄。


    他們一起做飯,霍序則會很多天南海北特色的美食,他不斷變著花樣讓刑厄嚐試更多,不厭其煩引導吃什麽都差不多的刑厄挖掘自己的口味偏好。


    他們也一起迴憶高中,霍序則記憶力過人,會耐心捕捉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每一次擦身而過的交集片段,然後一遍遍給刑厄描繪,如果是現在的他,會怎麽做,怎麽堅定不移朝他走過來。


    他們一起做了太多刑厄以前從沒做過,甚至從不曾奢求想像過的事。


    霍序則是一個很體貼,很浪漫,很完美的戀人。


    刑厄有工作任務時,他也會像製造驚喜一樣突然出現接刑厄迴家,卻從不會打擾他的工作。


    他總是安靜等在北部基地大樓外,笑著對從大樓中走出來的刑厄揮手。


    如果哪一次刑厄有事耽誤了,再晚霍序則也不會生氣,他就像個沒有任何脾氣的戀人,包容刑厄的一切,替刑厄打點好後方家裏所有的事務。


    就連今晚刑厄那一點點小小的酸楚吃味,霍序則發現了,也會特意進廚房與他耳鬢廝磨地溫柔哄他,逗他開心。


    還有……他甚至還在替刑厄的妹妹考慮將來……


    霍序則真的很好,但他看刑厄的眼神,每一次親吻刑厄,為刑厄做的,都像是在與他告別。


    霍序則沒想過從觀察中心出來,至少他覺得自己這次進去兇多吉少。


    刑厄心裏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依舊堅持替霍序則辦理合規進入觀察中心的手續,他會支持霍序則的一切決定,無論他想做什麽,刑厄說過他會無條件配合,他決不食言。


    他隻是……


    他隻是,會陪他一起。


    刑厄迴到家後,刑運的房間傳來動靜,刑厄敲開刑運的房門,他站在門口問:「現在感覺怎麽樣?餓了嗎?」


    床上的刑運自己坐起身,她的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又帶了那麽點黑暗中都無法掩藏的激動興奮的紅暈。


    她迴答刑厄:「哥,我的腿真的有知覺了,它在痛,我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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