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則說:「我以前也有個妹妹,小姑娘可高傲了,兩三歲就不拿正眼看我這個七八歲還在玩泥巴的哥哥。」


    迴憶起從前,霍序則臉上露出溫柔懷戀的神色,隻是這種神色一閃即逝,他霧灰色神秘瑰麗的眼,在末世相遇以後第一次認真與刑運對視。


    他看著刑運,告訴她:「別想著自己是誰的累贅,小姑娘當然要站著看世界,無論刑厄是不是你哥,你的腿我能幫忙,就不會視而不見。」


    霍序則有一張英俊得讓人一眼看過去便挪不開眼的臉,俊美逼人,見之難忘,刑運在知道哥哥暗中照顧的那個從南部基地過來的人就是霍序則後,隻愣神了片刻又很快感到意料之中。


    刑運想起,第一次與霍序則見麵,對方根本不認識他們,霍序則卻幫了她和媽媽,抱著她上車,替他們跟司機打點,搬行李,笑著擺手再見。


    如果不是霍序則臨走前細心地為自己繫上了安全帶,刑運早就在那場車禍中和媽媽一起死去了。


    能讓哥哥念念不忘在意的人,不就該是序則哥這樣的嗎?隻有霍序則這麽好的人,才會讓哥哥隻是看著一張協議書附錄上的名字就能一看看三天。


    對著霍序則的臉讓刑運想到了很多很多,霍序則看著說著話突然發起呆來了的刑運,好笑道:「在想什麽?是有點害怕了嗎?」


    他本來想安慰刑運,治療過程不會太疼之類的,然而刑運聽了霍序則的問話,直接搖頭:「不怕。」


    霍序則未出口的話沒了用武之地,隻能笑了下說:「那好,一會兒你就當午睡休息,放心閉眼睡覺就是了,等醒來治療就結束了。」


    霍序則沒想過一次性就能幫刑運修復好受損神經,他昨晚對自己的精神體出手太重,異能壓製到了最低,雖然安全性上去了但異能效果同樣也會大打折扣。


    霍序則預計三次左右的修復過後,應該可以讓刑運的腿部恢復知覺,而他的精神力到時候可能也恢復得差不多了,不能再隨意靠近普通人。


    刑運聽霍序則的安排迴房躺在了床上,雖然刑厄刑運兄妹倆都信任霍序則,但到底男女有別,霍序則走進刑運房間時,十分注意分寸地沒有關上臥室門。


    他控製著精神絲催眠了刑運後,霍序則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緩慢解開自己右手掌心早上出門前才剛換過的繃帶。


    雖然將異能壓製到了極限,但霍序則對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依舊沒有足夠的信心,他不能在治療刑厄妹妹腿的過程中讓刑運冒感染的風險。


    而自傷,依靠疼痛來提高自己的專注力與清醒度,是霍序則為刑運托底的最後一層安全保障。


    精神絲小心翼翼穿入刑運的身體,霍序則本是全神貫注地操縱精神絲修復刑運受損的神經,然而刑運到底是普通人,霍序則即使將異能壓製到了最弱,他的精神絲依舊單向傳遞迴了不少對方的意識信息。


    霍序則在這些信息紛繁湧入自己大腦時,眉目都沒動一下,不受絲毫影響。


    然而當信息越積越多,霍序則英俊的眉眼也逐漸隨之微微起瀾。


    半小時後,霍序則抽迴精神絲,為了保持專注,他本就有傷的右手掌心此刻已經重新變得血肉模糊。


    霍序則沒有管掌心的傷,治療前掌心解開的繃帶也還孤零零躺在刑運床邊的床頭櫃上,霍序則坐在床邊對著閉眼沉睡的少女看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


    不知是坐了太久,還是治療刑運耗費的精力體力過了度,霍序則第一次起身甚至沒能站起來,用右手撐了下床沿才慢慢站直。


    他像是忘記了掌心有傷,也遺忘了床頭櫃上的繃帶,霍序則直接走出刑運的房間,轉而走進了刑運房間隔壁的那間——


    刑厄的臥室。


    刑厄的臥室連通著這套三室一廳房子唯一的一個陽台,霍序則輕車熟路從刑厄臥室床頭櫃某個抽屜中找出一個煙盒和一隻打火機,隨後徑直走到陽台上。


    煙盒和打火機都是就地隔離時,霍序則留在刑厄房間的,他知道刑厄不會動他的東西,即使這東西其實是霍序則從那晚那名潛入者身上搜出來的。


    霍序則擦燃打火機,燃起一支煙。


    霍序則不太抽菸,年少叛逆的中二時期他也曾好奇過菸草的味道,但嚐試過後他又覺得不過如此,此後很多年,霍序則都沒再碰過煙。


    但今天,他燃起這支煙,卻久違的放到唇邊吮吸了一口。


    菸草的味道還是那樣苦澀,並不比記憶中香甜,但霍序則站在陽台上,一口接著一口,最終抽掉了整支香菸。


    他從刑運意識中精神絲反饋的信息裏,看到了刑厄和刑運的過去。


    原來,父親坐牢,指的是監禁、虐待、襲警。


    霍序則霧灰色眸中的神秘紋路,是他覺醒異能後精神絲盤踞在眼底產生的外在視覺變化效果。


    但那些紋路實際上可以再現記憶,就像霍序則閉著眼睛,隻要走過一次的路,也能分毫不差在腦中一比一復刻還原。


    他通過刑運的視角查看了她的記憶畫麵。


    他看到,刑厄和刑運的母親發病時,打砸家裏、傷害家人、傷害自己。


    他看到,刑厄沉默地擋在妹妹身前,任由母親發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看到,刑運被母親從陽台推下樓,看見傷痕累累的刑運躺在遮雨棚上與陽台上滿眼恨意已極,癲狂咒罵的母親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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