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虹光消散,高天之上神光燦燦的一柄劍橫亙,雖然看不清劍的真容,但那股威壓跟靈動氣息卻是無法隱藏。
天羽此刻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適才的聖光燭照,一下子消耗了天羽十之六七的真氣。周圍的海牆失去了天羽真氣的支撐,轟然坍塌,頓時海水撲騰而下,海麵之上巨浪滔天,聲震百裏。一團金色火焰浮在海麵之上,隨波而動,甚是奇異。
北冥在天羽施展聖光燭照的時候,就明白天羽想要幹什麽,也知道這一下子就要進入虛弱期了,因此,在劍升騰而起的時候就傳音給金啻等人,馬上動手,準備給天羽傳功。在西方金位的卿灩震動法陣,一道白光傳向北方水位的北冥;金即生水,水又生木,北冥處一道藍光傳向琉韞、鍾毓的木位;木生火,琉韞震動法陣,一道青光傳向南方的金啻;火生土,金啻激發一道紅芒,傳給天羽。
紅芒連接到天羽所在中元土位的法陣後,頓時黃光大盛,天羽也迅速真元充沛起來,恢複到了巔峰狀態。天羽抬頭看著掩在光華裏的劍,伸手將之拉在自己的近前,平推出百丈之外,喝道:“天賜聖光,萬靈聚匯!”
真言一出,天地間風起雲湧,靈氣瞬間濃鬱起來,方圓百裏之內的靈氣都匯聚而來,被聖光接引,融入劍中。天羽眉頭一皺,自語道:“此處海域方圓百裏的靈氣大部分已經支撐了大陣的運轉,剩餘的尚不如後山裏的靈氣,真是意料之外,這些許的靈氣如何能練成神兵啊!”環視了周圍一圈,高聲喊道,“在場的諸位朋友,天羽在此鑄劍,借天地靈韻,以期鑄就絕世神兵。未料靈氣不足,難以為繼,故奢求諸位,各將自身的本源魔力外放,助在下一臂之力,事成之後,必有酬謝!”
聽到天羽的話後,學院的學生自然沒有二話,紛紛外放本源魔法,一者來說,都知道天羽是給海絲雅鑄劍;二者,大都與天羽交好;三者,哪個此刻不對天羽心悅誠服。一時間,周圍各色光芒大盛。看到學生們的舉動,在場的老師也都不甘落後,接連出手,緊跟著,所有會魔法的市民也都加入了釋放本源魔法的大軍。一時間,在場的數百人,除了普通的市民外,隻要是會魔法的人都出手相助了。在所有人心裏,都一個共同的理由,想要看看天羽最後到底能鑄成一柄什麽樣的神劍,也許能夠親眼見證奇跡!
有了這支生力軍支援,靈氣瞬間濃鬱了數倍不止,最後所有的靈氣匯聚在一起,如長河奔騰,滔滔不斷的湧向聖光包裹的劍。不多時,除了學院的老師們,以及海絲雅、愛麗絲、雷特、艾爾娜、亞娜、賽博特、奧文、卡索、佩妮這九位學生會幹部中的佼佼者之外,其餘眾人都陸續的達到極限了。
天羽見眾人逐漸不支,就是海絲雅他們也不能堅持多長時間了,畢竟這種靈力的掠奪實在過於霸道了,便開口喊道:“可以了,多謝諸位。”說著話,天羽一揮手,憑空出現了十幾罐酒壇,以及其他一些瓶瓶罐罐,揮出幾道劍氣,講這些瓶罐全部擊碎後,漫天的酒水飄散在天空,還有一些丹藥、小型的法器。
天羽為了鑄劍,已經不顧一切了,幾乎是傾其所有,再將這些仙釀、丹藥、靈器的靈氣全部耗盡之後,總算是達到了天羽理想的靈氣濃度。長舒了一口氣後,天羽輕輕探掌,仿佛突破了空間的限製,百丈之外的劍瞬間擎在手中。
劍鋒揮動,光華搖曳,靈力四溢,天羽挽了幾個劍花之後,點點頭,極為滿意,右手持劍,搭於左手劍指之上,開始煉化靈氣。
天羽引導靈氣通過自己的經脈,淬煉之後,在融入劍中,一個周天接一個周天,不知多少輪迴,整個人仿佛融入虛空,忘記了時光的流轉。北冥幾人也都盤坐在陣法之中,神識融入大陣,幫助天羽一起煉化磅礴的靈氣,看似隻有天羽一人煉化,實則不然。
日起日落,轉眼三晝夜已過,參觀的眾人來了走,走了來,知道天羽鑄劍的人越來越多,每天來看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到第三天,已經有數百艘大船停泊在四周,小船更是數不勝數,附近的島礁上也搭滿了帳篷,數以萬計的“觀眾”打算暫時住在此處了,隻為觀看天羽仙人之姿。
在第四日清晨,大霧彌漫的海麵上,天地間的能量突然猛烈波動起來了,隱隱間,就見一道銀光直上天際,強大的劍意瞬間爆發開來,讓所有人如同置身在三尺劍鋒之下,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眾人無不驚駭。
隨後,強勢無匹的劍壓席卷八方,濃霧頃刻間煙消雲散,晨輝鋪灑而入。高空中靜靜的懸浮著一柄寶劍,劍柄是淡青色的,劍莖若玉,紋路極為細致精美,似水微漾,劍閣上鑲著九顆紅色玉石,劍身則由開始的黑色變為幽藍,熒光繚繞。
探手將寶劍招到身邊,天羽輕撫劍身,劍顫輕鳴,三道驚雷晴空劈落。天羽一把抓住劍柄,朱唇輕啟,喝道:“青龍在天!”一言出而天地失色,頓時風起雲湧。
天羽一揮左手,輕靈之水如一道水線射出,聚成三尺長的水團,頓時整片海域的水靈提高了十倍不止。再一抬手,無邊海水如青龍吸水一般,盡皆匯入輕靈之水中,高空之中仿佛有一道水幕。天羽揮劍一指,一道藍光沒入水幕,就見水幕急劇變化起來,轉眼見一尊水龍扶搖擺尾,一聲長嘯,天地失色,狂風驟起,濁浪排空,天上連下三道驚雷,一股威壓浩蕩開來,諸多強者無不動容。
青色水龍在天地間盤旋飛舞,浩蕩起無上威壓,籠罩方圓數百裏,感受到這股神聖的威壓,此間島嶼上的居民無不祈禱跪拜,以為神跡。
在場的眾人,無不頷首,既充滿對神龍的敬畏,又是震撼到了極點。唯有在遠古石壁上見過的神龍,從精靈蒙昧時代開始,就被視為造物主,受到精靈的頂禮膜拜。
天羽稍作喘息,懸劍於天,隨即快速結印,口中默念:“晨鍾暮鼓!”霎時間,天地一片寂靜,滾滾濃雲壓城而來,遮天蔽日,伴隨著陣陣雷聲。
“當”一聲鍾聲蕩漾在天地間,浩大而悠揚,神聖無比,半空中顯現出一口十分碩大的青銅大鍾。緊接著“咚”的一聲,一隻巨大的戰鼓出現在西側,與大鍾唿應,響亮而激昂的鼓聲直入眾人的心海。隨著鍾鼓的聲音,一股滄桑磅礴的力量彌漫在天地之間,所有人都感覺置身於一股洪荒巨力之下,渺如一粟,微不可言。
天羽雙掌平穩下壓,鍾鼓緩緩落於海麵之上,頓時風息浪止,浩大祥和的自然之氣彌漫天地之間,令眾人沒有了那種壓迫感。緊接著,寶劍從天而降,落在鍾鼓之間,橫懸於金焰之上。天羽抬頭看看在高天之上盤旋飛舞的青龍,雙目之中爆射出兩道神光,沒入青龍眼中。神光入目,青龍頓時一聲長嘯“吼~”,震動天地,較之方才充滿靈性,仿佛活過來一般。
此時倩雲張口吐出一顆金丹,火靈濃鬱,屈指一彈,金丹直奔金色火焰而去。火焰見金丹飛來,一個擺尾,銜住了金丹,吞服下去之後,即刻化作一團火焰,熊熊燃燒,溫度急劇升高,方圓十裏的海域都變得幹燥起來。火焰周圍的空間被炙烤的虛幻起來,慢慢的,火焰凝聚成了一尊大鼎。
天羽喝一聲:“起!”鍾鼓從海麵升騰入空,雲霧之間,若隱若現,懸於天羽東西兩側。再喝一聲:“降!”火焰金鼎緩緩下降,浮於海麵之上,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海水,可見天羽對力道把握之精準。而後天羽一指點出,遙指寶劍,寶劍隨指而動,與天羽一起緩緩降下,最後懸於金鼎上方三丈處。
北冥言道:“天羽,今非昔比,無黃巾力士可供驅使,隻能法化力士。然如此耗費太巨,你萬不可逞強,我們以法陣助你。”金啻與卿灩幾人隨聲附和,紛紛囑咐天羽莫要用強。
天羽點頭道:“嗯,我明白,不會亂來的。”
北冥六人同時發力,震動法陣,光芒大盛,真元與靈力源源不斷的湧入天羽體內。天羽的氣息再度節節攀升,恢複到之前的巔峰狀態,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徹底穩定了下來。
天羽快速結印,印法晦澀玄奧,令人眼花繚亂,可知要施展的術法極其艱難,最後左手拇指與中指、無名指掐訣,食指與小拇指上指,右手成劍指,壓於左手中指與無名指之上,額間已有細汗生出,微微喘了一口氣,喝道:“黃巾力士何在,速領法旨!”
話語一出,高天之上垂降下萬道金光,恢宏無邊的氣息盈滿十方,兩道巨大的身影從金光中落下,分別立在鍾鼓之旁。待金光消散,眾人方才看清,無不驚異,空中兩尊巨人皆高十丈,金光閃閃。
天羽抬手打出兩道神光,直沒入黃巾力士眉心,就見兩尊力士屈膝而跪,聲如洪鍾:“謹遵上仙法旨!”天羽欠身一躬道:“勞煩力士相助。”黃巾力士起身直立,立於鍾旁的力士手中多了一根十分粗壯的撞木,立於鼓旁的力士手中則多了一柄十分碩大的鼓槌。
倩雲看著半空中的天羽,對幽沐言道:“你師父要開始了,晨鍾暮鼓乃是天羽創出的無上煉器仙術,你可要好好看著。”幽沐點點頭,眼睛的一轉不轉地盯著自己的師父。
天羽一聲長嘯,音波如潮,擴散開來,震動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澎湃而去,最終在數十裏外形成一道道十米高的浪牆。海絲雅自語道:“天羽此時的實力真是太強了,恐怕就是慕楚雲在此,也奈何不了他了。”愛麗絲跟雷特等人紛紛點頭同意。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長嘯中蘊含的偉力所征服,不住地讚歎天羽此刻的強大。“太強大了,簡直就是天神!”“是啊,這種力量是如何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天羽手掐劍訣,指點金鼎,向上一抬,化鼎為鳳,裹住劍身,而後輕啟朱唇道:“晨鍾暮鼓,鍾鳴鼓動。”此刻,天羽所言即為法,一言既出,黃巾力士晃動撞木,舉起鼓槌,撞擊大鍾,敲響大鼓。
“當”“當”“咚”“咚”悠揚浩大的鍾聲與雄渾激健的鼓聲頃刻間響徹天地,轉眼間,萬裏晴空變的烏雲遮天,黯淡無光,雷鳴轟動。隨著鍾聲的波蕩,九天之上銀蛇亂舞,雷霆肆虐,恍若末世,但漫天的雷電並未落下。伴著鼓聲的豪邁,火鳳高鳴,金焰熊熊,熾烈的高溫席卷八方,金色火鳳開始煆燒寶刃。
此時,天羽喝一聲:“凝!”就見天羽做舉錘敲擊狀,原本響徹天地的鍾鼓之音仿佛突然變的微不可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在了高天之上的無盡雷霆上。覆滿蒼穹的雷霆迅速匯聚在一起,轉眼間,凝聚成型,與天羽舉錘之態毫無二差,隻是唯有上半身而已,高有丈餘,右手之中慢慢生出一柄雷錘。
觀看的眾人驚愕不已,讚歎於天羽的通神之術,毫不吝嗇的出口讚美。正在此時,三道身影破風而至,強者氣息令人側目,為首一人目光深邃,看著天羽道:“這就是天羽,海絲雅的契約使。此乃何等偉力啊,如此強大的雷霆之力,難道是神明嗎?”左側的高壯男子聲如洪鍾,點頭道:“果然厲害,可怕!”右側一名冷豔的女子也點頭道:“簡直難以置信,會這麽強大,海絲雅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契約使,哼!”
一眾人看到三人,紛紛上前,海絲雅對為首之人言道:“會長,你們迴來了。”來的三人正是會長迪特尼克,副會長兼紀律部部長瓦朗夫,以及秘書部部長赫麗。眾人互相寒暄之後,迪特尼克笑道:“好了,魔法大會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談不遲,先看天羽如何以神來之筆,給海絲雅鑄劍。”
雷特笑道:“沒錯,此等盛世,窮盡一生難見,應當細心觀摩,學以致用。”
迪特尼克笑道:“雷特所說極是,大家不要當看熱鬧,當師之。”
海莉笑道:“那會長看出什麽了?”
迪特尼克笑道:“我在神之眷屬學院也遇到了一些這樣的契約使,他們所刻畫的法陣非常神奇。天羽的實際力量應該比我們這些人要弱一些,但是借助他們刻畫的陣法,獲得了龐大的力量,而且據我猜測,隻有在極為特殊的條件下,比如說現在,這個陣法才能提供這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力量,看來,為了給海絲雅鑄劍,他們做了極為充分的準備。”
海絲雅笑道:“迪特尼克,你還是這麽敏睿,這麽短的時間就洞悉了。”
迪特尼克盯著海絲雅笑道:“終於有一個能讓你傾心的人,這個天羽完全有資格。”
海絲雅腮上霞韻,說道:“好容易他們不胡說了,你又來胡說,你怎麽也這樣。”
天羽正在穩定雷霆,借助於大陣,神識敏銳,在迪特尼克三人來到的瞬間就覺察到了,對三人的強大感觸頗深。聽到迪特尼克的分析,天羽心頭一震,驚異此人的睿智,轉頭望去,隻見迪特尼克身材修長,容貌甚偉,目光深邃,一派英風,盡顯智慧,自語道:“天縱之才,人中龍鳳。”
迪特尼克抬頭看向天羽,目光相對,互為一笑。迪特尼克看出雷霆凝聚的身軀尚未凝實,一步向前邁出,腳下魔法陣顯現,渾身雷電纏繞,右掌前探,一個小型法陣熒光閃爍環繞指間,就見一道雷電光柱噴薄而出,沒入了天羽的雷霆化身之中。
隨著光柱沒入,天羽身軀一震,雷霆法身穩定了!不光天羽,北冥幾人也都驚歎不已,對迪特尼克的評價更高,已經認定此人才華不在海絲雅之下。
天羽大笑幾聲,言道:“多謝!”而後對倩雲道,“你跟幽沐準備用九連環給大陣提供靈力吧,北冥他們已經非常疲憊了。”又轉頭對愛麗絲笑道,“愛麗絲,還要麻煩你施展神通,幫助北冥他們恢複。”倩雲跟愛麗絲點頭答應。
海絲雅非常鄭重的對迪特尼克道了一聲謝,迪特尼克點了點頭,心想道:“海絲雅竟然動情了,應該是好事吧,唉,天羽,真羨慕你啊。”
交代完後,天羽喝一聲:“定!”一字出口,十方寂寂,仿佛天地失音,鍾聲鼓音消散無形,海麵風息浪止,寂靜片刻之後,“轟隆”一聲巨響,空中雷霆法身徹底凝實,如同一尊晶瑩的玉雕。
此時火鳳複化為鼎,停落海麵,半懸空一柄通紅的寶劍橫亙。天羽於空中盤膝坐在法陣陣眼之上,吸取法陣的力量。倩雲見狀,對幽沐說道:“動手。”幽沐即刻催動九連環,九連環幻化無窮,熒光大放,飛到了天羽正下方的海麵上。倩雲右手搭在幽沐肩上,催動真元,傳給幽沐,兩人一起操控九連環。九連環化為一個丈許方圓的法陣,源源不斷的將靈力輸送到天羽居中的法陣之中,眨眼之間,十裏之內的海域都變得幽光閃閃。
北冥跟金啻見九連環發動,互相一點頭,全部退出了法陣,飛到人群之中。愛麗絲看到北冥幾人下來,隨即與伊紋一起來到五人麵前,出手幫他們恢複力量。
慢慢恢複元氣之後,天羽雙手向外一分,兩道符印飄出,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而後口中念道:“晨鍾!”就見東方的符印金光大作,緊跟著黃巾力士開始撞擊大鍾,“當”,鍾聲響徹天地。
鍾聲起而風雲動,雷霆法身舉錘而落,擊打劍身,就見火花四射,七道閃電向遠方延伸而去,直到目光盡頭,天地轟鳴,狂風驟起,浪卷三丈。九聲鍾響,九次錘煉,天羽一翻劍指,寶劍翻身,開始錘煉另一麵,又是九聲鍾響,九次錘煉。
鍾鳴十八聲之後,天羽喝道:“鍾息!”而後手印一變,複喝道,“暮鼓!”法旨既下,黃巾力士擂鼓而動,“咚”“咚”“咚”......激昂的鼓聲傳遍八方。
鼓聲起處,火焰金鼎一陣鳴顫,化而為鳳,扶搖而上,裹住寶劍,舞動於九天。天羽言動九天:“平!”原本急促的鼓聲戛然而止,黃巾力士開始緩慢的一聲一聲擂鼓,每一次鼓響,火鳳都會金光大作,溫度陡然升高,煆燒寶劍。
三十六聲鼓響之後,鼓停鍾起,雷霆法身在此舉錘錘煉,十八次落錘之後,鼓聲再起。如此反複,期間每隔三次鍾鼓交替,天羽便施展一次青龍吐水,引一直飛騰在場中的青龍口吐靈水,對寶劍淬火。
日起日落,轉眼間,天羽這般盤坐在法陣中已經三天三夜了,北冥跟金啻幾人也已經是第九次入陣了,早已疲憊不堪;倩雲跟幽沐也是點燈熬油,心神耗費過巨,縱然有愛麗絲組織的醫療隊不斷的恢複力量,也支持不住了。
為天羽源源不斷提供靈力的眾人,要遠比天羽付出的更多,都已經到達極限了。愛麗絲也看出來了,卻是無計可施,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不可能無休止的熬下去,尤其這般恐怖的消耗,如果換成他人,在第七次入陣時十有八九就已經吐血而亡了,所以在第九次施展恢複魔法之後,就解散了醫療小隊,讓伊紋帶著他們退開了。
就在此時,雷霆法身的第十八次雷霆之錘落下了,無盡閃電肆虐八方,在閃電消散的瞬間,天羽猛然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雷霆法身轟然碎裂,漫天雷霆,如同雨下;火焰金鼎也崩碎開來,金光四散,點綴在雷霆之間。
天羽漫步在電光火石之間,融入天地,說不出的逍遙飄逸,如神似仙,讓原本顯得有些倦意的“觀眾”們,瞬間清醒過來,繼而沉醉在天羽的仙人風姿之下。海絲雅一直看著天羽,堅定的目光裏又充滿柔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心裏溫暖如春。
就在天羽向上邁出第九步之後,一把將寶劍抓在手中,氣息瞬間攀升至頂點,強大的氣勢直衝霄漢,無匹於世。北冥幾人身處的法陣瞬間崩碎,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被天羽抽幹了,五人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的墜落,海絲雅跟雷特等人趕緊上前攙扶,將五人帶到倩雲跟幽沐麵前。
七個人相互依靠,雖然疲憊已極,但還是盯著高天之上的天羽,滿臉的擔憂,沒想到天羽會做到這一步,既然要施展完整的暮鼓晨鍾,擔心天羽功虧一簣,因為最後的一步,以天羽現在的修為來說,太難了!
天羽此刻臉色蒼白,氣息紊亂,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適才的聖光燭照,一下子消耗了天羽十之六七的真氣。周圍的海牆失去了天羽真氣的支撐,轟然坍塌,頓時海水撲騰而下,海麵之上巨浪滔天,聲震百裏。一團金色火焰浮在海麵之上,隨波而動,甚是奇異。
北冥在天羽施展聖光燭照的時候,就明白天羽想要幹什麽,也知道這一下子就要進入虛弱期了,因此,在劍升騰而起的時候就傳音給金啻等人,馬上動手,準備給天羽傳功。在西方金位的卿灩震動法陣,一道白光傳向北方水位的北冥;金即生水,水又生木,北冥處一道藍光傳向琉韞、鍾毓的木位;木生火,琉韞震動法陣,一道青光傳向南方的金啻;火生土,金啻激發一道紅芒,傳給天羽。
紅芒連接到天羽所在中元土位的法陣後,頓時黃光大盛,天羽也迅速真元充沛起來,恢複到了巔峰狀態。天羽抬頭看著掩在光華裏的劍,伸手將之拉在自己的近前,平推出百丈之外,喝道:“天賜聖光,萬靈聚匯!”
真言一出,天地間風起雲湧,靈氣瞬間濃鬱起來,方圓百裏之內的靈氣都匯聚而來,被聖光接引,融入劍中。天羽眉頭一皺,自語道:“此處海域方圓百裏的靈氣大部分已經支撐了大陣的運轉,剩餘的尚不如後山裏的靈氣,真是意料之外,這些許的靈氣如何能練成神兵啊!”環視了周圍一圈,高聲喊道,“在場的諸位朋友,天羽在此鑄劍,借天地靈韻,以期鑄就絕世神兵。未料靈氣不足,難以為繼,故奢求諸位,各將自身的本源魔力外放,助在下一臂之力,事成之後,必有酬謝!”
聽到天羽的話後,學院的學生自然沒有二話,紛紛外放本源魔法,一者來說,都知道天羽是給海絲雅鑄劍;二者,大都與天羽交好;三者,哪個此刻不對天羽心悅誠服。一時間,周圍各色光芒大盛。看到學生們的舉動,在場的老師也都不甘落後,接連出手,緊跟著,所有會魔法的市民也都加入了釋放本源魔法的大軍。一時間,在場的數百人,除了普通的市民外,隻要是會魔法的人都出手相助了。在所有人心裏,都一個共同的理由,想要看看天羽最後到底能鑄成一柄什麽樣的神劍,也許能夠親眼見證奇跡!
有了這支生力軍支援,靈氣瞬間濃鬱了數倍不止,最後所有的靈氣匯聚在一起,如長河奔騰,滔滔不斷的湧向聖光包裹的劍。不多時,除了學院的老師們,以及海絲雅、愛麗絲、雷特、艾爾娜、亞娜、賽博特、奧文、卡索、佩妮這九位學生會幹部中的佼佼者之外,其餘眾人都陸續的達到極限了。
天羽見眾人逐漸不支,就是海絲雅他們也不能堅持多長時間了,畢竟這種靈力的掠奪實在過於霸道了,便開口喊道:“可以了,多謝諸位。”說著話,天羽一揮手,憑空出現了十幾罐酒壇,以及其他一些瓶瓶罐罐,揮出幾道劍氣,講這些瓶罐全部擊碎後,漫天的酒水飄散在天空,還有一些丹藥、小型的法器。
天羽為了鑄劍,已經不顧一切了,幾乎是傾其所有,再將這些仙釀、丹藥、靈器的靈氣全部耗盡之後,總算是達到了天羽理想的靈氣濃度。長舒了一口氣後,天羽輕輕探掌,仿佛突破了空間的限製,百丈之外的劍瞬間擎在手中。
劍鋒揮動,光華搖曳,靈力四溢,天羽挽了幾個劍花之後,點點頭,極為滿意,右手持劍,搭於左手劍指之上,開始煉化靈氣。
天羽引導靈氣通過自己的經脈,淬煉之後,在融入劍中,一個周天接一個周天,不知多少輪迴,整個人仿佛融入虛空,忘記了時光的流轉。北冥幾人也都盤坐在陣法之中,神識融入大陣,幫助天羽一起煉化磅礴的靈氣,看似隻有天羽一人煉化,實則不然。
日起日落,轉眼三晝夜已過,參觀的眾人來了走,走了來,知道天羽鑄劍的人越來越多,每天來看的人也就越來越多。到第三天,已經有數百艘大船停泊在四周,小船更是數不勝數,附近的島礁上也搭滿了帳篷,數以萬計的“觀眾”打算暫時住在此處了,隻為觀看天羽仙人之姿。
在第四日清晨,大霧彌漫的海麵上,天地間的能量突然猛烈波動起來了,隱隱間,就見一道銀光直上天際,強大的劍意瞬間爆發開來,讓所有人如同置身在三尺劍鋒之下,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眾人無不驚駭。
隨後,強勢無匹的劍壓席卷八方,濃霧頃刻間煙消雲散,晨輝鋪灑而入。高空中靜靜的懸浮著一柄寶劍,劍柄是淡青色的,劍莖若玉,紋路極為細致精美,似水微漾,劍閣上鑲著九顆紅色玉石,劍身則由開始的黑色變為幽藍,熒光繚繞。
探手將寶劍招到身邊,天羽輕撫劍身,劍顫輕鳴,三道驚雷晴空劈落。天羽一把抓住劍柄,朱唇輕啟,喝道:“青龍在天!”一言出而天地失色,頓時風起雲湧。
天羽一揮左手,輕靈之水如一道水線射出,聚成三尺長的水團,頓時整片海域的水靈提高了十倍不止。再一抬手,無邊海水如青龍吸水一般,盡皆匯入輕靈之水中,高空之中仿佛有一道水幕。天羽揮劍一指,一道藍光沒入水幕,就見水幕急劇變化起來,轉眼見一尊水龍扶搖擺尾,一聲長嘯,天地失色,狂風驟起,濁浪排空,天上連下三道驚雷,一股威壓浩蕩開來,諸多強者無不動容。
青色水龍在天地間盤旋飛舞,浩蕩起無上威壓,籠罩方圓數百裏,感受到這股神聖的威壓,此間島嶼上的居民無不祈禱跪拜,以為神跡。
在場的眾人,無不頷首,既充滿對神龍的敬畏,又是震撼到了極點。唯有在遠古石壁上見過的神龍,從精靈蒙昧時代開始,就被視為造物主,受到精靈的頂禮膜拜。
天羽稍作喘息,懸劍於天,隨即快速結印,口中默念:“晨鍾暮鼓!”霎時間,天地一片寂靜,滾滾濃雲壓城而來,遮天蔽日,伴隨著陣陣雷聲。
“當”一聲鍾聲蕩漾在天地間,浩大而悠揚,神聖無比,半空中顯現出一口十分碩大的青銅大鍾。緊接著“咚”的一聲,一隻巨大的戰鼓出現在西側,與大鍾唿應,響亮而激昂的鼓聲直入眾人的心海。隨著鍾鼓的聲音,一股滄桑磅礴的力量彌漫在天地之間,所有人都感覺置身於一股洪荒巨力之下,渺如一粟,微不可言。
天羽雙掌平穩下壓,鍾鼓緩緩落於海麵之上,頓時風息浪止,浩大祥和的自然之氣彌漫天地之間,令眾人沒有了那種壓迫感。緊接著,寶劍從天而降,落在鍾鼓之間,橫懸於金焰之上。天羽抬頭看看在高天之上盤旋飛舞的青龍,雙目之中爆射出兩道神光,沒入青龍眼中。神光入目,青龍頓時一聲長嘯“吼~”,震動天地,較之方才充滿靈性,仿佛活過來一般。
此時倩雲張口吐出一顆金丹,火靈濃鬱,屈指一彈,金丹直奔金色火焰而去。火焰見金丹飛來,一個擺尾,銜住了金丹,吞服下去之後,即刻化作一團火焰,熊熊燃燒,溫度急劇升高,方圓十裏的海域都變得幹燥起來。火焰周圍的空間被炙烤的虛幻起來,慢慢的,火焰凝聚成了一尊大鼎。
天羽喝一聲:“起!”鍾鼓從海麵升騰入空,雲霧之間,若隱若現,懸於天羽東西兩側。再喝一聲:“降!”火焰金鼎緩緩下降,浮於海麵之上,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海水,可見天羽對力道把握之精準。而後天羽一指點出,遙指寶劍,寶劍隨指而動,與天羽一起緩緩降下,最後懸於金鼎上方三丈處。
北冥言道:“天羽,今非昔比,無黃巾力士可供驅使,隻能法化力士。然如此耗費太巨,你萬不可逞強,我們以法陣助你。”金啻與卿灩幾人隨聲附和,紛紛囑咐天羽莫要用強。
天羽點頭道:“嗯,我明白,不會亂來的。”
北冥六人同時發力,震動法陣,光芒大盛,真元與靈力源源不斷的湧入天羽體內。天羽的氣息再度節節攀升,恢複到之前的巔峰狀態,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徹底穩定了下來。
天羽快速結印,印法晦澀玄奧,令人眼花繚亂,可知要施展的術法極其艱難,最後左手拇指與中指、無名指掐訣,食指與小拇指上指,右手成劍指,壓於左手中指與無名指之上,額間已有細汗生出,微微喘了一口氣,喝道:“黃巾力士何在,速領法旨!”
話語一出,高天之上垂降下萬道金光,恢宏無邊的氣息盈滿十方,兩道巨大的身影從金光中落下,分別立在鍾鼓之旁。待金光消散,眾人方才看清,無不驚異,空中兩尊巨人皆高十丈,金光閃閃。
天羽抬手打出兩道神光,直沒入黃巾力士眉心,就見兩尊力士屈膝而跪,聲如洪鍾:“謹遵上仙法旨!”天羽欠身一躬道:“勞煩力士相助。”黃巾力士起身直立,立於鍾旁的力士手中多了一根十分粗壯的撞木,立於鼓旁的力士手中則多了一柄十分碩大的鼓槌。
倩雲看著半空中的天羽,對幽沐言道:“你師父要開始了,晨鍾暮鼓乃是天羽創出的無上煉器仙術,你可要好好看著。”幽沐點點頭,眼睛的一轉不轉地盯著自己的師父。
天羽一聲長嘯,音波如潮,擴散開來,震動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澎湃而去,最終在數十裏外形成一道道十米高的浪牆。海絲雅自語道:“天羽此時的實力真是太強了,恐怕就是慕楚雲在此,也奈何不了他了。”愛麗絲跟雷特等人紛紛點頭同意。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長嘯中蘊含的偉力所征服,不住地讚歎天羽此刻的強大。“太強大了,簡直就是天神!”“是啊,這種力量是如何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天羽手掐劍訣,指點金鼎,向上一抬,化鼎為鳳,裹住劍身,而後輕啟朱唇道:“晨鍾暮鼓,鍾鳴鼓動。”此刻,天羽所言即為法,一言既出,黃巾力士晃動撞木,舉起鼓槌,撞擊大鍾,敲響大鼓。
“當”“當”“咚”“咚”悠揚浩大的鍾聲與雄渾激健的鼓聲頃刻間響徹天地,轉眼間,萬裏晴空變的烏雲遮天,黯淡無光,雷鳴轟動。隨著鍾聲的波蕩,九天之上銀蛇亂舞,雷霆肆虐,恍若末世,但漫天的雷電並未落下。伴著鼓聲的豪邁,火鳳高鳴,金焰熊熊,熾烈的高溫席卷八方,金色火鳳開始煆燒寶刃。
此時,天羽喝一聲:“凝!”就見天羽做舉錘敲擊狀,原本響徹天地的鍾鼓之音仿佛突然變的微不可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在了高天之上的無盡雷霆上。覆滿蒼穹的雷霆迅速匯聚在一起,轉眼間,凝聚成型,與天羽舉錘之態毫無二差,隻是唯有上半身而已,高有丈餘,右手之中慢慢生出一柄雷錘。
觀看的眾人驚愕不已,讚歎於天羽的通神之術,毫不吝嗇的出口讚美。正在此時,三道身影破風而至,強者氣息令人側目,為首一人目光深邃,看著天羽道:“這就是天羽,海絲雅的契約使。此乃何等偉力啊,如此強大的雷霆之力,難道是神明嗎?”左側的高壯男子聲如洪鍾,點頭道:“果然厲害,可怕!”右側一名冷豔的女子也點頭道:“簡直難以置信,會這麽強大,海絲雅怎麽會有這麽厲害的契約使,哼!”
一眾人看到三人,紛紛上前,海絲雅對為首之人言道:“會長,你們迴來了。”來的三人正是會長迪特尼克,副會長兼紀律部部長瓦朗夫,以及秘書部部長赫麗。眾人互相寒暄之後,迪特尼克笑道:“好了,魔法大會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談不遲,先看天羽如何以神來之筆,給海絲雅鑄劍。”
雷特笑道:“沒錯,此等盛世,窮盡一生難見,應當細心觀摩,學以致用。”
迪特尼克笑道:“雷特所說極是,大家不要當看熱鬧,當師之。”
海莉笑道:“那會長看出什麽了?”
迪特尼克笑道:“我在神之眷屬學院也遇到了一些這樣的契約使,他們所刻畫的法陣非常神奇。天羽的實際力量應該比我們這些人要弱一些,但是借助他們刻畫的陣法,獲得了龐大的力量,而且據我猜測,隻有在極為特殊的條件下,比如說現在,這個陣法才能提供這種讓人難以想象的力量,看來,為了給海絲雅鑄劍,他們做了極為充分的準備。”
海絲雅笑道:“迪特尼克,你還是這麽敏睿,這麽短的時間就洞悉了。”
迪特尼克盯著海絲雅笑道:“終於有一個能讓你傾心的人,這個天羽完全有資格。”
海絲雅腮上霞韻,說道:“好容易他們不胡說了,你又來胡說,你怎麽也這樣。”
天羽正在穩定雷霆,借助於大陣,神識敏銳,在迪特尼克三人來到的瞬間就覺察到了,對三人的強大感觸頗深。聽到迪特尼克的分析,天羽心頭一震,驚異此人的睿智,轉頭望去,隻見迪特尼克身材修長,容貌甚偉,目光深邃,一派英風,盡顯智慧,自語道:“天縱之才,人中龍鳳。”
迪特尼克抬頭看向天羽,目光相對,互為一笑。迪特尼克看出雷霆凝聚的身軀尚未凝實,一步向前邁出,腳下魔法陣顯現,渾身雷電纏繞,右掌前探,一個小型法陣熒光閃爍環繞指間,就見一道雷電光柱噴薄而出,沒入了天羽的雷霆化身之中。
隨著光柱沒入,天羽身軀一震,雷霆法身穩定了!不光天羽,北冥幾人也都驚歎不已,對迪特尼克的評價更高,已經認定此人才華不在海絲雅之下。
天羽大笑幾聲,言道:“多謝!”而後對倩雲道,“你跟幽沐準備用九連環給大陣提供靈力吧,北冥他們已經非常疲憊了。”又轉頭對愛麗絲笑道,“愛麗絲,還要麻煩你施展神通,幫助北冥他們恢複。”倩雲跟愛麗絲點頭答應。
海絲雅非常鄭重的對迪特尼克道了一聲謝,迪特尼克點了點頭,心想道:“海絲雅竟然動情了,應該是好事吧,唉,天羽,真羨慕你啊。”
交代完後,天羽喝一聲:“定!”一字出口,十方寂寂,仿佛天地失音,鍾聲鼓音消散無形,海麵風息浪止,寂靜片刻之後,“轟隆”一聲巨響,空中雷霆法身徹底凝實,如同一尊晶瑩的玉雕。
此時火鳳複化為鼎,停落海麵,半懸空一柄通紅的寶劍橫亙。天羽於空中盤膝坐在法陣陣眼之上,吸取法陣的力量。倩雲見狀,對幽沐說道:“動手。”幽沐即刻催動九連環,九連環幻化無窮,熒光大放,飛到了天羽正下方的海麵上。倩雲右手搭在幽沐肩上,催動真元,傳給幽沐,兩人一起操控九連環。九連環化為一個丈許方圓的法陣,源源不斷的將靈力輸送到天羽居中的法陣之中,眨眼之間,十裏之內的海域都變得幽光閃閃。
北冥跟金啻見九連環發動,互相一點頭,全部退出了法陣,飛到人群之中。愛麗絲看到北冥幾人下來,隨即與伊紋一起來到五人麵前,出手幫他們恢複力量。
慢慢恢複元氣之後,天羽雙手向外一分,兩道符印飄出,散發著淡淡的金光,而後口中念道:“晨鍾!”就見東方的符印金光大作,緊跟著黃巾力士開始撞擊大鍾,“當”,鍾聲響徹天地。
鍾聲起而風雲動,雷霆法身舉錘而落,擊打劍身,就見火花四射,七道閃電向遠方延伸而去,直到目光盡頭,天地轟鳴,狂風驟起,浪卷三丈。九聲鍾響,九次錘煉,天羽一翻劍指,寶劍翻身,開始錘煉另一麵,又是九聲鍾響,九次錘煉。
鍾鳴十八聲之後,天羽喝道:“鍾息!”而後手印一變,複喝道,“暮鼓!”法旨既下,黃巾力士擂鼓而動,“咚”“咚”“咚”......激昂的鼓聲傳遍八方。
鼓聲起處,火焰金鼎一陣鳴顫,化而為鳳,扶搖而上,裹住寶劍,舞動於九天。天羽言動九天:“平!”原本急促的鼓聲戛然而止,黃巾力士開始緩慢的一聲一聲擂鼓,每一次鼓響,火鳳都會金光大作,溫度陡然升高,煆燒寶劍。
三十六聲鼓響之後,鼓停鍾起,雷霆法身在此舉錘錘煉,十八次落錘之後,鼓聲再起。如此反複,期間每隔三次鍾鼓交替,天羽便施展一次青龍吐水,引一直飛騰在場中的青龍口吐靈水,對寶劍淬火。
日起日落,轉眼間,天羽這般盤坐在法陣中已經三天三夜了,北冥跟金啻幾人也已經是第九次入陣了,早已疲憊不堪;倩雲跟幽沐也是點燈熬油,心神耗費過巨,縱然有愛麗絲組織的醫療隊不斷的恢複力量,也支持不住了。
為天羽源源不斷提供靈力的眾人,要遠比天羽付出的更多,都已經到達極限了。愛麗絲也看出來了,卻是無計可施,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不可能無休止的熬下去,尤其這般恐怖的消耗,如果換成他人,在第七次入陣時十有八九就已經吐血而亡了,所以在第九次施展恢複魔法之後,就解散了醫療小隊,讓伊紋帶著他們退開了。
就在此時,雷霆法身的第十八次雷霆之錘落下了,無盡閃電肆虐八方,在閃電消散的瞬間,天羽猛然站了起來,與此同時,雷霆法身轟然碎裂,漫天雷霆,如同雨下;火焰金鼎也崩碎開來,金光四散,點綴在雷霆之間。
天羽漫步在電光火石之間,融入天地,說不出的逍遙飄逸,如神似仙,讓原本顯得有些倦意的“觀眾”們,瞬間清醒過來,繼而沉醉在天羽的仙人風姿之下。海絲雅一直看著天羽,堅定的目光裏又充滿柔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心裏溫暖如春。
就在天羽向上邁出第九步之後,一把將寶劍抓在手中,氣息瞬間攀升至頂點,強大的氣勢直衝霄漢,無匹於世。北冥幾人身處的法陣瞬間崩碎,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被天羽抽幹了,五人臉色蒼白,搖搖晃晃的墜落,海絲雅跟雷特等人趕緊上前攙扶,將五人帶到倩雲跟幽沐麵前。
七個人相互依靠,雖然疲憊已極,但還是盯著高天之上的天羽,滿臉的擔憂,沒想到天羽會做到這一步,既然要施展完整的暮鼓晨鍾,擔心天羽功虧一簣,因為最後的一步,以天羽現在的修為來說,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