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著了吧,都說了叫你別看。”


    我強裝鎮定穿好鞋子,尋找著身邊一切可以用來轉移話題的東西,戚折依猛地按住我的手,一抬頭剛好撞上她那噬人的目光。


    “折依,麻煩你讓一下,我去拉開簾子通通風。”


    “別想逃,你的腳是什麽時候好的,昨天上藥的時候還是血肉模糊的樣子,怎麽今天連個疤都沒留下。”


    “你到底在森林裏碰上了什麽?如實招來!”


    “折依,如果我說我在森林裏碰上了美麗的仙子,她輕輕揮動魔杖治好了我的腳,你信嗎?”


    “那仙子有我漂亮嗎?”


    “不是一種類型不好比較,各有千秋吧。”


    戚折依在我大腿上狠狠的扭了一把,褲子都要被這一下揪破了。


    “哎呀,疼疼疼,你幹什麽啊?”


    “讓我看看你的手。”


    “果然也好了,你綁這繃帶糊弄誰呢。是不是想借此唬住我那幫同事別進森林?”


    “你在森林裏發現寶藏了?是金礦還是古墓?”


    “啊?”


    “折依,你思維跳躍的太快了,我有點跟不上,怎麽就突然變成我想要獨吞財寶的劇情了?”


    戚折依從手機相冊裏翻出一張圖片拿給我看。


    “嘿嘿,我來之前就聽說這片森林裏可能存在寶藏,上個月救援隊在湖邊找到一位昏迷不醒的探險者。”


    “送到醫院搶救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晚上那位探險者突然醒來,然後大喊大叫重複著同一句話。”


    “金樓梯吃人了。”


    戚折依手機上的新聞截屏與她說的事故基本吻合,被搶救迴來的探險者隸屬於一個冒險俱樂部,他們一行八人徒步進入森林探險,一周後音信全無。


    他們的家屬情急之下報了警,救援隊前往手機信號最後出現的地方搜索了三天,最終隻找到了幾隻損壞嚴重的帳篷。


    救援隊返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湖對岸聚集著一大群鴛鴦,多數情況下鴛鴦都是成雙成對出現的,這一情景讓救援隊覺得很反常。


    救援隊當機立斷駕駛皮劃艇衝過去,那名失蹤的探險者就被藏在鴛鴦中間,這群鴛鴦既沒有啃食他也不像是在保護他。


    采訪救援隊的記者也很好奇那群鴛鴦為什麽會特意圍在探險者身邊,但現場經過湖水的衝刷,就算有證據也被卷進湖裏了。


    “戚折依,瘋子的話你也信啊。”


    “你好歹也是個專業人士,起碼比我強吧,這明顯是體溫過低外加受到驚嚇後產生的幻覺,跟寶藏有一毛錢關係嗎?”


    “金樓梯呀!”


    “華鳶,幻覺也是要有根據的,人在森林裏會害怕什麽,首先想到的應該是老虎狗熊一類的猛獸,但這個人卻說的是金樓梯在吃人。”


    “樓梯,而且還是金色的樓梯,這種東西在森林裏很常見嗎?”


    “不常見呀。”


    “說的對啊,他一定是看到了一大堆金色的東西才會這麽說的。”


    “折依,你是說這個人遇難前看到了一大堆金磚鋪成的樓梯?”


    “沒錯,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華鳶,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在森林裏看到了一個用金磚鋪成的樓梯?”


    “我看你才是腦袋磕壞了的那個,還想編故事套話,想錢想瘋了吧。”


    “金磚鋪成的樓梯,那得是多大規模的皇陵才有的陪葬規格,秦始皇埋這裏了是吧。”


    “趕明我就去搬幾個兵馬俑迴來,語不驚人死不休,不氣死我也得笑死我。”


    戚折依撅著個嘴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真掃興。”


    “剛才扯遠了,你實話實說,身上的傷是怎麽好的?”


    我一時想不出合理的解釋,隻能咬緊牙關拒絕迴答。


    “不說是吧,我去叫江淮南他們過來一起研究,我就不信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我拉住戚折依,決定在老簿的輔助下透露部分真相。


    “折依,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這件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一定會被送到研究所做成切片的。”


    “你先等等,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人偷聽。”


    我跟著戚折依出去轉了一圈,確認其他人都睡著了才返迴帳篷。


    “說吧,你身上藏著什麽秘密。”


    “折依,你靠的這麽緊,不覺得很擠嗎?”


    “不是要說悄悄話嗎?不貼在耳邊叫什麽悄悄話,趕快說吧。”


    戚折依擠在旁邊宛如一隻準備吃唐僧肉的妖精,老簿坐在另一邊活像一頭看戲的猴子,真叫人難以開口。


    “情況是這樣的,我在此前的一次調查中,誤打誤撞闖入一處神秘的研究設施,被裏麵的怪物圍追堵截,走投無路隻好躲進一個奇怪的房間。”


    “我進去後房間門自動關閉,房間中央升起一台奇怪的機器,機器發出強光,然後我便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大門已經解鎖,我剛準備出去,怪物從天而降,一番苦戰過後怪物死了,我也因傷勢過重瀕臨死亡。”


    “當我感覺自己已經死了的時候,突然被痛醒了,身上的傷也全部愈合了。”


    “其實我今天也死了一次,因為吸入了過量的毒瘴,肺部溶解,活活被自己的血嗆死的,在溪邊醒來後身上的傷就痊愈了。”


    戚折依聽後倒吸一口涼氣,一頭紮進我懷裏,仔細聽我胸口的起伏。


    “你騙人,你一定隱瞞了部分事實。”


    “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


    戚折依捂住我的嘴不讓我繼續辯解。


    “還嘴硬,剩下的我替你說了。”


    “關於神秘設施的部分應該都是假的,你描述的時候用了太多成語,我太了解你了,每次編故事的時候就愛亂用成語。”


    “其次,關於今天外出狩獵的部分你也做了部分修改,如果換了一套全新的心肺,起伏應該比以前有力,我剛才聽了,根本沒變化。”


    戚折依的話提醒了我,重置能力或許不是靠細胞再生加位移實現的,而是通過把我送迴到過去的某個時間節點完成的。


    我原本推測自己欠的是物理法則的債,經過戚折依的提醒,我可能欠的是時間法則的債,麻煩更大了。


    “折依,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這種愈合能力具體是怎麽實現的我也不清楚,你就不要再問了,更不要去找其他人求證,真的很危險。”


    “好吧,我答應你,但是我明天要陪你一起去狩獵,我要親眼看看你是怎麽複活的,哪怕是要搭上我自己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戚折依緊緊捂住我的嘴不讓我開口拒絕。


    “華鳶,我不想聽你說好奇害死貓之類的話,我知道了這個秘密,咱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今晚我就睡在這,繩子我都準備好了,綁上繩子咱倆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哪裏愉快了?


    “晚安,華鳶。”


    戚折依倒頭就睡,完全不顧及我的死活,一個人占據了大半個帳篷,我隻能擠在邊上睡覺,手綁著不能翻身,隻能麵朝著戚折依,她的睡顏最多算一般好看。


    臥榻之側豈能容她人鼾睡,但是她姓戚,我也爭不過她。


    次日被戚折依早早叫了起來,眾人看到我倆從一個帳篷裏走出來,臉上沒有表現出過多意外。


    “折依,華鳶昨天白天忙著捕獵,晚上就別去折騰他了。”


    “說什麽呢劉雲姐,我沒有折騰華鳶,昨天晚上幫他換藥,換好了迴來發現你們都睡了,為了不吵到你們我才去跟華鳶擠一個帳篷的。”


    “劉雲,我看華鳶氣色挺好的,折依照顧得很好,你就別擔心了,他們心裏有數。”


    “好吧,算我多心了,來吃早飯吧。”


    吃過早飯後戚折依把衛星電話交給胡勇,跟他解釋了緣由,理由找到不錯,胡勇也不好拒絕隻好看著我們進入森林。


    我按照昨天劃出的範圍尋找獵物,讓老簿時刻注意霧中的獨角獸群。


    我們追著一頭野豬來到昨天留下環形標記的山坡下,趁著野豬爬坡速度減慢,兩箭直接將其放倒。


    我想叫戚折依過來幫忙,迴頭卻見她在那發呆,我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華鳶,你看那邊山坡上是不是有一段樓梯?”


    順著她指的方向,一段鋪著紅地毯的木質樓梯突兀的出現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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