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學生時代的記憶重新出現在腦海裏,關於袁媛的那段記憶大概率是真實的,時隔多年我仍能感受到尷尬與愧疚。


    那時袁媛身上仿佛有某種魔力,在她身邊待久了腦子裏會自動出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我自己也險些著了她的道。


    那些不能及時撲滅這股邪火的人,無一例外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魅力如此之大,追求者自然也少不了,那些表白失敗的人甚至會造黃謠詆毀她,但令人稱奇的是,袁媛似乎還挺享受這種謠言滿天飛的感覺。


    萬眾矚目有很多種,在我看來,當時的袁媛選擇一條類似成人電影女演員的道路。


    謠言就是謠言,怎麽可能不傷人,袁媛在高二那年因為經常跟男老師出雙入對舉止親密,遭其他同學舉報,不得已轉學去其他學校,相關老師也被停職調查。


    自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袁媛,她可以一走了之,但留下的傷害卻難以撫平,相關的幾位男老師最終被解聘,我同寢室的幾個好兄弟也因此麵和心不和,畢了業便再無聯係。


    相比起來袁媛對我造成的傷害算是比較小的,印象最深的那次也不過是因為一件外套。


    那年冬天臨近寒假,期末最後一場考完,大家各自返迴自己的教室準備晚會,有幾個同學提前禮花筒戲弄班主任,爆出的煙霧搞得教室裏很難聞。


    班主任讓他們開窗散散味,有個跟我關係不錯的女生剛好坐在窗戶下,寒風吹進來凍得她瑟瑟發抖。


    我當時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女生身上,袁媛恰巧坐在女生的另一邊,她看到這一幕後馬上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大體意思是說我倆太曖昧,早看出我倆不對勁,為什麽還沒有正式在一起,是不是女方還有其他曖昧對象總想吊著我等等。


    聲音比村頭說閑話的大媽還要刺耳,女生當然不樂意聽,從爭吵升級到互相扯頭發,最後還是班主任過來將她們拉開的。


    袁媛在扯頭發打架這方麵吃了大虧,跟我關係不錯的那個女生是短發,而且是那種假小子性格,男生和她打架都占不到便宜。


    袁媛得罪過很多同班女生,這件事也很快因為寒假的到來得到平息。


    同學之間的矛盾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天碰上的怪物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篝火燃燒,餓狼環伺,袁媛背後的商務車裏蟄伏著十幾雙猩紅色的眼睛。


    幽蘭花環,惡鬼信標,戚折依頭上那頂花冠猶如燈塔般吸引著危險靠近。


    眾人沉浸在露營的歡聲笑語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提出讓袁媛它們過來一起聊天,這對於一群高素質的成年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袁媛想讓她們暫時忘記自己的存在,或許這樣更方便觀察獵物。


    吃過晚飯我招唿大家盡快迴到車裏休息,胡勇和劉雲以為我急著迴車裏跟戚折依親熱,擺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招唿其他人幫忙收拾垃圾。


    “華鳶,這裏不用你們管,我們收拾就行,花好月圓良辰美景正是你們增進感情的時候,快去吧。”


    “放心,我們不偷聽,晚安好夢。”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我拉著戚折依迴到車裏,用後視鏡觀察胡勇他們收拾垃圾,直到火堆熄滅袁媛它們都沒出來作祟。


    “就這麽安全迴到車裏了?”


    “華鳶,你說什麽?”


    “哦,沒什麽,我看周圍挺安全的,早點休息吧。”


    我背過身去裝睡,繼續借著月光觀察後麵幾輛車周圍是否有怪物出現。


    “華鳶,你不想再說些什麽嘛,今晚的月色真美適合說些悄悄話。”


    “折依,戴著花冠睡覺不難受嗎?摘了早點休息吧。”


    “明天花就枯了,有什麽話今晚說最合適。”


    “你想聽什麽?高中那幾年跟袁媛鬧出的不愉快?”


    “笨蛋吧你,這種時候跟我說另一個女人的事,我想聽你說說對我的看法。”


    “看法?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啊。”


    “怎麽?一頂小小的花冠就值得你以身相許了?誰家父母敢這樣賤賣自己的寶貝女兒,腦袋一定是被門夾了。”


    “我看你腦袋才被門夾了!不說了!睡覺!”


    戚折依扯起毯子蒙住頭背對著我睡覺去了,不搞定她很難繼續監視。


    雲層遮住月光,車外的能見度很低,勉強能看清後麵幾輛車的輪廓。


    我有些犯困,模糊中看見江淮南那輛車旁邊的草地動了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爬到了輪胎後麵。


    老簿看出那東西是什麽,給我簡單描述了一下,聽得我頭皮發麻。


    “華鳶,剛才爬進車底的東西應該是一隻手,或者說是人手造型的老鼠。”


    戚折依在旁邊睡覺,我不方便出聲詢問,隻能用一個疑惑的眼神迴應。


    “簡單來說,就是用老鼠替換人的五根手指,這些老鼠沒有尾巴,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連起來的肉團,就像掌心一樣扁平的肉球。”


    “這種怪物很常見,名為<業候>,經常作為業像的偵察兵出現,我以前見過很多次,本以為它們會隨著時代而改變外貌,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


    “袁媛那群東西裏肯定有個老家夥,這下麻煩大了。”


    我側著身子聽後座上的老簿分析,期間總感覺脊背發涼,老簿說到一半察覺不對停下來跟我一起觀察四周。


    “華鳶,業候爬過來了,它現在應該就在車底。”


    我輕輕俯下身子,隔著底盤聽車下麵的東西,果然有東西摩擦草坪的聲音,摩擦聲時快時慢沒一會便消失不見了。


    怪物應該是走了,我鬆了口氣抬起頭卻看到老簿驚恐的看著車窗。


    大腦知道那裏有恐怖的東西,第一時間鎖住脖子不讓我轉頭,兩股意識瞬間陷入對抗,一方害怕叫出聲嚇醒戚折依,在她內心留下陰影。


    另一方知道遲早要麵對現實,不去看它隻會增加被襲擊的概率,所有必須要麵對。


    我猛地轉過去,袁媛慘白的臉出現在車窗外,它那雙猩紅色的眼睛瞪得溜圓,緊貼著車窗看向戚折依。


    它和戚折依隻隔著一層車玻璃,如果這個時候戚折依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一定會把她嚇暈過去。


    袁媛那張臉周圍長著一圈肉條,整個活像一頭石獅子,那些肉條內翻,每塊尖端上都長著一顆鼠腦袋,鼠頭跟著那雙紅眼睛一起看向戚折依。


    袁媛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戚折依身上,完全無視了我,武器就在座椅下的夾縫裏,隨時準備打爆它的腦袋。


    窗外的袁媛越貼越緊,它臉上的五官卻沒有因此被壓扁,我頓感不好,它要滲進來了。


    第一個滲進來的鼠頭發出吱吱聲,戚折依聽見聲音翻了個身,剩下的鼠頭緊跟著往裏鑽,袁媛的鼻子也跟著鑽進來,那拚命嗅探的樣子像是要把戚折依的靈魂都給吸走。


    事態緊急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撲過去將戚折依護在身下,電壓拉滿直刺袁媛滲進來的鼻子。


    袁媛的鼻子連同臉上所有的鼠頭被這一擊電到焦黑,彈飛出去數十米消失在夜色當中。


    戚折依被車窗的破裂聲驚醒,在我身下扭動掙紮,我立刻坐迴去,由於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磕在了天窗上,發出砰的一聲。


    “華鳶你幹什麽,半夜搞偷襲想幹什麽?”


    戚折依看我捂著腦袋蜷縮在座位上起床氣瞬間就消了。


    “你怎麽了?有沒有磕傷,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長記性了吧。”


    寒風順著車窗破口吹進來,凍得她打了個寒顫。


    “華鳶,這地方什麽時候破了個口子,剛才發生什麽了?”


    “疼死我了,剛才有東西在窗外盯著你,我眼看它要破窗衝進來,一時情急才撲到你身上的,天太黑我也沒看清是什麽,那東西長著翅膀,大概率是森林裏的某種猛禽。”


    戚折依感到一陣後怕,連忙用毯子堵住破口,仔細檢查我有沒有因此受傷。


    “華鳶,胳膊抬起來,衣服也掀起來,除了頭克的那一下,其他地方感覺疼嗎?”


    “沒事,那東西傷不到我。”


    “還嘴硬!車窗上都貼了鋼化玻璃膜,它能啄出那麽大個洞,怎麽可能傷不到你。”


    “洞是我砸的,當時那東西隻啄破了很小一塊,我擔心它啄破車窗玻璃渣子碎一地劃傷你,趕在那之前把它趕走了,你看那些玻璃碎片是不是都在外麵。”


    戚折依低著頭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受傷的是我,安慰她的也得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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