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衝上去阻止院長,踩著桌子躍起,空中被兩個醫生抓住腳踝狠狠摔在桌麵上,幸運的是桌麵上沒有筆筒之類立起的尖銳物品。


    這一摔震得五髒都快要吐出來了,沒來得及阻止院長就被兩個醫生拖到了門外,房門迅速關閉,這次換成我被鎖在外麵。


    “小夢的影子都沒見著,計劃完全失敗了。”


    “華鳶,計劃趕不上變化,先去路佑病房關掉那台機器。”


    我扶著牆從樓梯間趕到路佑病房外,沒想到小夢就在病房門前,這次見麵突然又尷尬,小夢脖頸上還是一團黑球看不出什麽表情。


    樓道裏燈光昏暗,通過鞋的朝向判斷,小夢應該是背對著我的,不過它那顆黑球腦袋旋轉180度看過來也屬正常。


    我和它就這樣相隔二十米僵持住了,它等得起我等不起。


    電擊檔位調至最高,經過昨晚的惡戰電量所剩無幾,最高檔也不足以致其心髒麻痹,最多能把人彈飛出去。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一擊直刺正中馬尾神經群的位置。


    小夢沒有如預料的被彈飛出去,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小夢的背影連同整麵牆碎裂開來。


    我顫抖著往後退,害怕整個樓道隨之一起破裂將我扔入無邊的深淵。


    等了幾秒後感覺自己想多了,尋顱者用一麵鏡子將這條過道一分為二,並沒有施展出我幻想中的空間碎裂秘術。


    等到鏡子碎片全部脫落,我踩著碎渣繼續往路佑病房走去,走到一半被老簿叫住了。


    “華鳶,貼牆趴在地上,別多問趕快照做。”


    地上全是玻璃渣子,如果不是因為穿的厚這樣蹲下去一定會被刺破皮膚。


    “老簿,怎麽迴事?你也不怕玻璃紮到我。”


    “華鳶,你看看地上這些鏡子碎片,每一片上麵都有一個站立著的你。”


    “尋顱者敢將你丟出院長辦公室,必然有信心阻止你救迴路佑,不可能用一麵破鏡子擋一下就完事了。”


    “那我現在貼著牆匍匐靠近病房?”


    老簿點頭示意,留在原地正好合了尋顱者的意圖。


    我每往爬一米,地上鏡子碎片震動的越強烈,在距離路佑病房大概兩個房門距離的時候,鏡子已經開始自動重組了。


    “路佑和小夢根本沒開始談,這破鏡子是怎麽好意思搞破鏡重圓這一套的。”


    吐槽加快了鏡子重組的速度,我索性也不裝了,直接站起身跑向路佑病房。


    僅是一個抬腿的距離,鏡子重組完成朝我襲來,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重組好的鏡子留下了一個剛好夠我通過的輪廓,濾過我先一步擋在病房前完成重組。


    光滑的鏡麵好似從未碎過一樣,直到我砰的一聲撞在鏡麵上才發覺重組以後的鏡子變得更加結實了。


    堅硬的鏡麵任憑我用盡各種工具也沒能留下一點裂痕,電擊隻能在表麵留下一層焦黑,小夢的背影沒有再次出現。


    其他病房黑著燈,空蕩蕩的走廊上隻剩我和一扇照不出自己的鏡子。


    “老簿,其他病房的門跟院長辦公室一樣粘牢了,估計我們鬧出再大動靜他們也聽不見,尋顱者也能做到鬼遮眼。”


    “華鳶,尋顱者的的空間強度肯定比借貸人低很多,照目前情況來看,它隻能通過物理手段靠強行切割空間。”


    “把門定死和製造這種跟隨人的鏡子,都說明尋顱者空間掌握能力一般。”


    “有牆的地方就會有漏洞,我記得你之前在玩遊戲的時候總說這句話,看見某些造型奇怪牆就像試著卡進去。”


    “老簿,遊戲裏的東西能跟它們比嗎,遊戲能卡牆是因為建模本身存在縫隙,你看一眼周圍,像是有地縫能鑽進去嗎?”


    “剛才咱們也試過了,窗戶根本打不開,這條走廊上所有玻璃材質的東西都被強化了。”


    “說來也奇怪,尋顱者是怎麽做到改變物質強度的呢?我把每一塊玻璃都仔細研究了一遍,就是普通玻璃。”


    “華鳶,你平時卡牆卡多會怎麽樣?”


    “會有人反饋這些問題,過不了多久開發就會修好。”


    “華鳶,現在這個地方唯一能反饋的人就是你,尋顱者根本不需要強化每一塊玻璃,隻需要以最快速度修好你破壞的那一塊就行。”


    “老簿,就算尋顱者真是這麽做的,我又能怎麽樣它呢?”


    “我直接告訴你結論,尋顱者之所以能做的快速修補,是因為原本的玻璃根本沒碎,就像小夢出現的那麵玻璃一樣,那隻是尋顱者創造的鏡像。”


    “我們不是被一塊玻璃擋住了,我們是被六麵玻璃包住了。”


    老簿的猜測十分大膽,如果真有一個能跟隨我移動的鏡子牢籠,那麽它確實可以做到我砸哪修哪。


    “老簿,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


    “從鏡子濾過你完成重組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是一家高檔醫院,踢腳線有防磕碰包裹,要比牆麵凸出一截。”


    “從你砸玻璃砸門開始,兩側的牆麵過於平整,窗台門框棱角分明,甚至有點鋒利,你胳膊上蹭出了幾道劃痕也能證明這一點。”


    “老簿,還是旁觀者清啊,我自己都沒感覺到,你觀察得這麽仔細,有沒有發現怎麽逃出這個鏡兒房。”


    “在這裏沒有。”


    “啊?合著又白說了。”


    “我是說這條走廊上沒有辦法,有個危險的地方可以一試。”


    “你直接說,多危險我都去試試。”


    “我們去頂樓第一次看見院長的地方。”


    不等老簿說完,我立刻鑽進樓梯間,一口氣爬到頂樓。


    “老簿,然~然後呢。”


    “你先把氣喘勻,接下來的事情很危險。”


    “趕~趕緊說。”


    “從台階之間的夾縫跳下去。”


    聽到是這個答案,我一口氣差點沒過去,跳樓也就算了,還找這種犄角旮旯跳,我一時無法接受。


    “華鳶,樓梯間夾縫較窄,你可以隨時攀住其中任何一階,關鍵在於圍繞你的鏡子何時被壓碎。”


    “鏡子先碎還是我先被擠死?”


    “不確定,所以說很危險,但這是最快的方法。”


    我深吸一口氣,雙手高舉過頭縱身跳入狹窄的縫隙,耳旁沒有唿嘯的風聲,取而代之的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到一樓之前艱難的抓住了台階。


    “老簿,這是哪一層?”


    “抓到真準,這是路佑那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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