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戶門就是分界線,兄妹倆已經進入了王浩然的剝靈獄。


    柴琳扭頭看向門口,那裏已經被蠟油徹底封死,一黑一白兩尊蠟像守在門口必定是出不去了。


    “哥,把你手裏蠟燭點上,總不能指望用它來打架吧。”


    失去所有工具後能充當光源的隻有這根黃蠟燭了,柴問後退到客廳角落的蠟燭旁借火點燃。


    黃蠟燭點燃後散發著青綠的火光,柴問在綠光的映照下好似地府逃出來的餓死鬼,嚇得柴琳一哆嗦伸手就是一巴掌。


    “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想給你一巴掌。”


    柴問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抽得有些懵圈,在綠光的加持下,柴琳也變成了一個雙頭怪物,嚇得柴問連連後退。


    這一退剛好撞上了守在門口的黑蠟像,黑蠟像晃動了一下,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厚重的教尺,朝著柴問後背猛抽了十幾下,直接將柴問打倒在地。


    柴琳連忙上前想要阻止黑蠟像,一旁的白蠟像甩出兩條白布纏住了柴琳,再甩出第三條白布堵住了柴琳的嘴。


    葉子當機立斷啟動籠影,柴問借此硬扛著站起身,一個閃身躲開攻擊的同時截住教尺,再用手刀猛力擊碎蠟像手臂。


    蠟質外殼碎裂後裏麵是一條枯黃幹瘦的人類手臂,柴問沒有多猶豫,直接擰斷其手腕奪下教尺,緊接著用這把教尺砸斷了白蠟像用來控製布條的手臂,柴琳成功脫身。


    兩尊蠟像的外殼碎裂後裏麵露出的都是枯黃的手臂,兩隻手臂腐化的程度讓柴問一時分不清男女。


    柴問這會也顧不上是男是女,拉起柴琳躲進了旁邊的洗手間。


    洗手間裏也有蠟像,是一尊佝僂在角落的老人蠟像,雕刻的要比外麵那些更精細,能清晰的辨別出五官臉型,蹲在角落洗衣房的造型,整體是一種慈祥的感覺。


    把門反鎖後兄妹倆開始翻找有用的線索或者物品,除了角落裏的老人蠟像,其他都是些很常見洗漱用品,用得都是最便宜的雜牌。


    在這期間門外蠟像沒有絲毫動靜,兄妹倆在翻找過後也是一無所獲,那些蠟像仿佛是知道這裏麵沒東西,根本不擔心兄妹倆能搞出事來。


    柴問坐在馬桶蓋上扶著腰,剛才那頓鞭撻造成了不小的內傷。


    “哥,後背怎麽樣了,我來幫你看看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便秘了一樣。”


    柴問苦笑兩聲將後背露給柴琳,掀開衣服背上是一條條青紫的印子,看起來比柴琳的燙傷要嚴重得多。


    柴琳起初隻是心疼,仔細觀察後發覺這似乎是兩個字。


    “哥你別動,黑蠟像在你背上抽出倆字。”


    聽到自己背後有字,柴問一下挺直了腰背。


    “什麽字,是精忠報國嗎?抽得那幾下筆畫不夠吧。”


    “那是兩個字嗎?沒那麽誇張,抽那麽多下你早暈死過去了。”


    “不過跟你說得差不多,這兩個字應該是優秀,下麵這個秀字少了幾筆。”


    父母希望子女優秀可以理解,但把這兩個字印在柴問背上是何用意。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字啊,比如優先,優禿,優季之類的。”


    “如果按你說得,那這個優字可能也是別的什麽,目前隻有優秀這倆字比較符合他們家的情況,望子成龍都這樣。”


    “正是因為合理所以不合理,妹啊,進了剝靈獄,一切不能用常規思維去想,先記著吧。”


    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鎖定在老人蠟像上,在之前的調查中,沒有任何一條線索能證明王浩然有個奶奶或者外婆。


    隔輩親,老人是最疼愛孩子的,不說是溺愛了,看見孩子整體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多少也該有些意見,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


    這尊雕像刻畫的更精細,而且是一幅慈祥親切的樣子,這就更不可能是一個任由其父母折磨孩子,選擇視而不見的長輩了。


    “哥,你覺不覺得這個老人看著很眼熟,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了。”


    “你見過?衣著和外貌就是很普通的長輩造型啊,這樣穿得老人到處都是吧,眼熟很正常。”


    “普通的長輩造型?”


    “哥!我想起來了,這是前段時間一部家庭倫理劇裏的演員造型,那部劇在中年人裏挺火的,講的是那種沒苦硬吃的俗套故事,我依稀記得海報上有這麽一個老人。”


    柴問聽見海報一詞立刻睜大了眼睛。


    “又是這樣,上次是傳單這次是海報,都是商家用來宣傳的手段,王浩然的對家庭關係的期待演變成了模板化的東西。”


    “這下麻煩了,王浩然根本不知道普通家庭是什麽樣的,那咱們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他對家庭生活的期待太空洞了。”


    “哥,先別過早下定論,我們還沒有和真正的王浩然搭過話,他受借貸人的影響有多深我們現在無從得知。”


    “好吧,可能是我有些心急了,藏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得出去跟王浩然談談,從剛才到現在他幾乎沒有主動攻擊過,應該是能交流的。”


    “哥,咱倆從進門開始就變得有些不對勁,膽子比平時小了很多,咱們雖然不比華鳶那麽有經驗,多少是進過幾次剝靈獄的,不該慌成這樣吧。”


    柴琳說完這句話後開始做起了眼保健操,柴問以為是在放鬆精神,但看了一會後發覺這套動作很陌生,不像是他們小時候做過的,立刻上前製止了柴琳。


    柴琳被搖晃得天旋地轉,完全不知道剛才幾分鍾發生了什麽。


    “哥,我這是怎麽了?”


    “上一秒你還在說話,下一秒就開始做眼保健操了。”


    “眼保健操?我做那玩意幹什麽。”


    “我哪知道啊,剝靈獄對你的影響越來越大了,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了。”


    柴問移開堵門的東西,推開門就要找王浩然問個清楚,一腳踏出去當場踩空了,半邊身子懸在墨水般的黑暗上。


    柴琳見狀立刻上前拉住柴問,慢一點門把手斷裂柴問就會掉進黑暗裏。


    “客廳哪?說沒就沒了!”


    心有餘悸的柴問朝著黑暗大聲嚷嚷,柴琳拍了他肩膀一下,背上的傷讓柴問暫時閉嘴了。


    “哥,隻有一個出口了,幫我把放臉盆的凳子搬過來,或許咱們能從上麵的小窗戶爬出去。”


    “妹啊,那個窗戶的大小隻夠一個孩子出去的吧。”


    “把上麵兩扇窗戶都卸下來應該夠一個成年人通過的。”


    柴琳體重較輕方便在上麵卸窗戶,柴問在下麵扶著凳子負責接住卸下來的窗戶。


    窗戶年久失修幾乎推不動,柴琳將幾滴蠟油滴在溝槽上費了很大力氣才卸下來。


    柴琳爬出去後才發現外麵窗下是一塊用黑色地磚鋪出來的平地,落地後第一時間叫柴問趕緊爬出來。


    柴問拿著蠟燭平穩落地,在綠光的照耀下,兄妹倆麵前是幾十張圍起來的課桌,每張桌子前用黑布蓋著一個人型物品,不出意外應該也是蠟像。


    在這一圈課桌中間是趙玥家客廳裏擺放過的東西,沙發茶幾電視一應俱全,唯獨缺了那張寫作業的小課桌。


    “它們是在圍觀王浩然一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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