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收音機裏傳出粗糙的聲音,這段錄音裏的當事人明顯比前幾段老了很多,他在和一個年齡比他還大的人談條件。


    從他們說的話中不難聽出,當事人對麵的家夥身價不菲。


    “華鳶,這個聲音在其他錄音裏也出現過,他們可能都吃過——”


    “老簿!同類相食會誕生業像嗎?”


    “這需要看當事人是個什麽心態,有的人會因此愧疚一生,有的人會上癮,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傳說,一旦上癮必然會變成惡魔,也就是三階段完全體業像。”


    “看來值班大爺是前者,在他對麵的東西是後者。”


    “走吧,讓我們上去見一見這位老兵,問清楚他是通過什麽辦法奪取剝靈獄控製權的。”


    我把鉤爪打進天花板的破洞裏,確認牢固後爬了上去。


    上麵果然是一間宴會廳,目光所及全是華麗的擺設,醫院裏剩下的人都在這。


    在我病房門口留守的便衣調查員,現在正舉著一個托盤,像個服務生一樣在人群裏穿梭,臉色跟他托盤裏的煤塊一樣黢黑。


    宴會廳裏的大部分人跟他一樣木訥,各自按照某條行動軌跡移動著。


    這群人的後麵是一個演講台,林護士站在最前麵的麥克風前,在她後麵是一排桌子,有三個人坐在桌前看不太清楚。


    “華鳶,地上有條用煤塊擺成的分界線。”


    “跨過去戰鬥就開始了,對麵少說有五十多人,如果我不下死手,他們撲過來,壓也能把我壓死。”


    我邊說邊把武器裝備好,把背來的家當全用上,裝完和老簿相視一笑,不用再裝了。


    “老簿,它們把林護士當作最後的人質,應該算是一種針對吧。”


    “華鳶,換個思路想,無論是誰來到這,人質裏總有一個跟這個人有關聯的人,很少會有人為了一群陌生人拚命。”


    “它們隻需要等人來,然後從人質裏挑出那個有關聯的人放在最後就可以了。”


    “老簿,看來我的演技還是可以的,提前預設了一個在乎的人,不至於讓它們從一開始就徹底瘋狂。”


    “華鳶,下次還是要多注意,收著演,給林護士那麽大的希望,等事件結束你要怎麽去跟她解釋。”


    “我需要解釋嗎?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她自己的福分。”


    我跨過分界線,麻木移動的醫護人員和患者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飛撲過來,四肢著地急襲而來。


    這些人的脖子或額頭上鼓起手掌大小的黑斑,那黑斑裏還有東西在蠕動。


    三五個同時進攻,幾輪下來我已經支撐不住了,被他們撲倒在地圍毆。


    我本能的護住臉蜷縮起來,狂風驟雨般的拳腳卻突然停下來了,我抓住機會匍匐著爬迴分界線外。


    “華鳶,這還沒裝起來就被打迴原形,有點低估他們了。”


    “這是有點嗎?我差點被他們亂拳打死。”


    “剛才他們為什麽突然停下來,是台上出手製止了嗎?”


    “華鳶,你自己起來看看吧。”


    我站起身看到他們堵在分界線邊上張牙舞爪的,感覺這條線馬上就要失去限製作用了。


    “老簿,這有啥好看的,這條線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華鳶,你再轉過身去用耳朵聽。”


    按老簿說的轉迴去,他們齜牙咧嘴的聲音立刻停了。


    “老簿,他們現在是什麽狀態?”


    “隻要你不看他們,他們就不會移動。”


    “啊?不對吧,正常來說應該是一二三木頭人那種,我不看他們就動,我一看他們就停,這怎麽還反著來了。”


    “華鳶,你試想一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礦洞裏,那些同類相食的怪物,它們會希望讓別人看到過程嗎?那副倒映在你眼裏的醜惡嘴臉,就是它們最害怕的東西。”


    “老簿,你的意思是看到了才會被滅口,看不見或者裝作看不見才能相安無事,它當自己是深閨秀女嗎?還不讓看。”


    “華鳶,接下來聽我指揮,我來做你長在後腦上的眼睛。”


    保險起見我還是用匍匐著的姿勢倒著前進,老簿負責指引方向,我無形之中變成了一個首次參加特種訓練的新兵,那些被控製的目光穿透後背,如同封鎖線一般蓋在身上。


    “低頭,繼續往左平移,碰到桌腿就鑽到桌布下麵,爬到頭差不多就到演講台了。”


    “老簿,他們還在跟著我嗎?”


    “沒跟上來,他們現在靠黑斑上凸起的眼睛盯著你。”


    “那是什麽東西?”


    “別迴頭,你最好不要知道,怪惡心的。”


    我加快速度爬到頭掀開桌布,出口距離演講台大概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我沒有冒然出去,而是選擇先躲在桌布縫隙後麵偷偷觀察台上的人。


    台上的林護士直挺挺站在話筒麵前,頭上還未顯露出黑斑,衣服也沒有護士長那麽髒,可能還有救。


    “華鳶,先別想著憐香惜玉了,你要是現在給她打上冥水,不等你碰到她嬌弱的身軀,她就已經被其他附身者推倒了。”


    “老簿你正經點,沒看見她身後是什麽嗎?”


    “三個人裏有兩個被綁著,中間那個應該就是值班大爺了。”


    “跟我平時看到的值班大爺不一樣啊,年輕了很多。”


    “這個年紀剛好能對應上礦難發生時間,給我們聽了一遍錄音還不算完,還要給我親眼看看他當年的模樣。”


    “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怎麽控製住三階段業像的,學會這個辦法以後進誰的剝靈獄都不怕了。”


    “華鳶,強大的儀式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重置能力還沒搞清楚你又要再整個更狠的,肩膀上扛幾個腦袋能允許你這樣不要命的亂搞。”


    “老簿,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我從一定改成盡量還不行嗎?”


    老簿白了我一眼繼續分析。


    “正常來說,操控者在自己領域裏都是以全盛姿態出現的,不可能是兩個退休老頭的樣子,值班大爺通過某種儀式改變了屬於操控者的時間流向。”


    “醫生和病患都是後來的,所以不受影響。”


    我也白了老簿一眼。


    “廢話,不就是奪取操控權嗎?我現在更想知道該不該現在過去,時間流向變了,說不定我們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年以後了,到時候我找誰去。”


    “你想多了,時間流速改變不是時空穿越,剝靈獄無法攜帶大量活體潛行於世間。”


    “打個不太確切的比方,你可以看作石頭和雞蛋的區別,石頭孵再久也是石頭,剝靈獄遺跡就像塊石頭,但如果攜帶了大量的活體,那就變成雞蛋了,是會孵出東西的。”


    “能孵出什麽東西?”


    “怪物,超越常識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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