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分不清現實了,難道我真的還躺在那片墳圈子裏?”


    “華鳶,這裏不可能是夢境,沒見過的東西怎麽可能出現在夢裏。”


    “沒見過的東西?你是說那些怪物?這樣的惡魔我做過很多次,隻是沒有這次真實。”


    我本想迴頭看一眼花圃裏枯槁的花能否對應上某個惡夢,轉身的瞬間惡夢還是快了我一步,枯枝敗葉重新煥發生機,妖豔的色彩極具迷惑感。


    多看一秒可能就要暈倒栽進去,我果斷跳下牆頭往村裏跑,先前古色古香的建築變得破敗,每一戶的大門都殘缺不全。


    這些殘破的院門散發著一股詭異的吸引力,每一扇門後都有一些能夠誘惑人進去的殘影,可能是我現在比較餓的緣故,已經看見好幾桌滿漢全席一樣的大餐了。


    現在的我不知道該往哪跑,隻是本能的往看見公交車的邊緣地帶奔跑,路麵上的並排的土丘消失了,這讓下山的路好走了不少。


    下山的路隻有一條,這條路兩邊種了不少樹,搖曳扭曲的樹枝像是夾道歡送一樣,路麵的坡度很大,但是這些樹立的筆直。


    很順利的跑到了村子邊緣,一路上沒有怪物阻攔,外圍也沒有樹林遮擋,這種地方太順利的事情一般不會有好結果。


    在我前方百米不到就是公路,甚至還能聞到剛離開公交車的尾氣,近在咫尺的東西才是距離最遠的。


    地上鋪滿了枯葉卻有一圈露出土黃的分割線,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東西,內心再抗拒也要上前確認一下。


    伸手過去居然穿透了,難道我可以不管這裏的事情就此離開了嗎?當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伸出去的手在不遠處的另一側出現。


    這道結界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猶豫,重新恢複了限製能力。


    “老簿,我剛才一時忘了查案的事差點走出去,隻是猶豫片刻結界就恢複了限製能力,這道結界不在地上更像是在我心上。”


    “你怎麽開始說怪話了?是因為分不清現實和剝靈獄了嗎?”


    “腦子有點糊了,下一步該去哪,這地方荒無人煙,每家院子裏都是誘人的幻想,剝靈獄的主導者還沒有出現,我需要在這幹等著嗎?”


    “先等會吧,看到不遠處那個小草屋了嗎,今天在那過夜,如果真的有怪物襲擊,大不了一走了之。”


    “這小草屋看著不像是倉庫,該不會是個旱廁吧,我在裏麵蹲一晚上,腿不得蹲麻了。”


    靠近小草屋後發現屋簷太低,作為旱廁太矮了,裏麵有個石台感覺少了點東西,落灰的印記證明原本在這裏應該有一尊石像之類的東西。


    “這樣貿然進去是否會衝撞了原本神隻?”


    “都讓人搬走了你衝撞誰去?”


    出於敬畏之心,我沒有坐到石台上,靠著木頭柱子蹲坐旁邊,這間小草屋還有個柵欄門,老簿發現把門關上從外麵看不到我。


    “一座小廟容不下兩尊大佛,原本供在這裏的雕像估計是犯了誰的忌諱被帶走了,這倒是方便我了。”


    “先別高興,萬一這裏曾經供著的是尊鬼佛,即使被搬走也可能還有餘威尚在。”


    “真是謝謝你的科普了,今天是睡不了個好覺了,我等著跟鬼佛大眼瞪小眼。”


    時間流逝的很快,在天沒黑之前先眯了一覺,等我再睜眼天色已晚,周圍黑漆漆的,我下意識的伸腿撞到了某個東西。


    從高度判斷那不是石台,老簿擔心的鬼佛像可能迴來了,我劃了一根火柴,借著火光看見了一個渾身怪相嶙峋的雕像出現在石台上。


    老簿已經迴去休息了,現在這裏隻有我和雕像擠在一起,火柴熄滅後雕像沒入黑暗,沒有出現我想象的場景,雕像的眼睛沒有發光,身體也沒有冒煙。


    下意識一腳將雕像的位置挪動了,我再次劃了一根火柴先將雕像複位,然後蜷縮在裏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貼在牆上能聽見外麵風穿過屋子搖晃破敗院門的吱呀聲,這股風有些不對勁,像是活物一般有順序的搜著各個院子,院門晃動聲是從遠到近的,過程中還順帶搖晃了幾棵樹。


    風順著下坡出村的路過來了,石台上的雕塑開始長出枝葉,散發綠色幽光的葉子被這黑夜放大了恐怖效果,仿佛形成了一張綠色的人臉。


    我打開柵欄門繞到草屋後麵,趕在那股怪風到達之前躲了起來,靜等著兩者合二為一後會出現怎樣的效果。


    能躲的地方有點少,如果老簿出現很可能會暴露,老簿似乎意識到了這點一直沒有出現,應該不是睡過頭了。


    在夜幕下一團由發光花瓣組成的東西吹了過來,鑽進小草屋之後沒了動靜,我趴在不遠處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注意到。


    這裏屬於毒植物勢力,那些發光的樹葉花瓣大概率都是有劇毒的,如果搭載上風動力妥妥的大殺器啊,風過來一吹我就會被毒瘡擠爆。


    等到小草屋完全安靜後我開始朝上方移動,既然它已經檢查過房子了,那我躲到房子周圍等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


    梯田結構的布局爬起來還是很費力的,崖壁上能攀附的地方不多,其中還有些不穩定,踩上去會斷裂,掉落的聲音在靜寂無聲的黑夜裏特別刺耳。


    掉落過兩次以後我感覺已經被發現了,直接放棄攀爬跑到村裏大路上開始狂奔,跑了一段距離後小草屋沒有動靜。


    過於安靜的環境更加令人不安,這片區域的控製者應該是某種植物,落地點突然複蘇的花圃說明我已經被注意到了,直到天黑那股風出現都沒有任何生物襲擊我。


    等待意外降臨的過程比意外本身要恐怖的多,老簿遲遲沒有出現加深了這種焦慮,這種被放逐在現實邊緣的感覺不如讓我去跟怪物纏鬥。


    驚恐的跑了一圈後突然冷靜了,在下坡路上蹲坐下來看看夜景,仿佛可以理解那些古時的流放犯是什麽感覺了。


    數了會星星後緩步順著大路往下走,兩邊破舊的院子裏都不願給我播放幻想了,一路迴到小草屋前麵,柵欄後麵的幽光繪製出一個人型。


    一位穿著淡紅色衣服的女子端坐在石台上,看起來不像是立體的,應該是一個平麵畫被樹枝吊起來唬人的。


    在我觀察了大概十幾秒後那幅畫睜眼了,因為在噬足村的經曆,畫像睜眼迴頭這種操作已經嚇不到我了,有本事她伸出手掐脖子。


    “是你控製著外麵那些毒植物嗎?隻是把那一家的後代搞瘋掉有點仁慈了吧,現在不攻擊我是有事相求嗎?”


    在我問完這句話後,腳踝立刻被藤蔓纏住了,藤蔓上沒有倒刺大概隻是想限製住我的行動,如果我不答應她的要求可能才會有下一步傷害。


    畫像沒有出聲,從土裏拽出一件紅色的衣服,上麵繡著杜鵑花。


    “果然是你呀,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已經離世很久了嗎,當時我隻是在一段錄像裏沒法救你。”


    被藤蔓撐起來的紅衣服左右晃動了幾下,似乎不是想讓我救她。


    “你想救的人都已經離世了,外麵的世界時間流速跟剝靈獄裏不一樣,我救不了任何在這裏遇難的人,我隻是過來收集她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


    地麵開始震動,從土裏出現了一個圓形的籠子,我有點害怕裏麵是老簿,沒敢第一時間確認籠子裏的情況。


    等我做好準備後扒開藤蔓,裏麵是一位穿著白衣服陷入沉睡的女孩。


    “我也不是王子啊,拿什麽去喚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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