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猶豫,我上前一把抓住黑貓,它像條被撈起來的魚一樣擺動身體,沒有用貓爪攻擊我,顯得極其不合理。


    “這哪像隻貓啊,分明是條蛇或者是條魚。”


    “趁黑貓還沒噴射彈丸,先用白布把它的腦袋包住。”


    我用白布在黑貓頭上纏了一層,用布條係住,貓頭是紙糊的自然不必擔心它會窒息,何況我為什麽要去擔心一個怪物會怎樣。


    在我處理黑貓的時候,過道門那邊的敲門聲愈發急促,似乎它的主人在門外焦急的等著,害怕我傷害黑貓一樣。


    會噴射彈丸的黑貓不傷害我就算不錯的了,哪裏顧得上門外是什麽東西在敲門。


    處理好黑貓以後,我把它塞進了櫃子裏,櫃子就在門後,有什麽情況它們直接說,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開門的。


    敲門聲的頻率逐漸放緩,可能它們之間真的做了某種交流,我在過道門的斜對角找了個位置坐下,這一小塊地方絆線少。


    過道上的東西沒有直接撞門挺讓人費解的,如果是隻大蜈蚣那樣的怪物,這扇門幾乎阻止不了它,但那東西沒有撞門而是敲門就難以猜測是何種生物了。


    大概在我把黑貓放進櫃子後的幾分鍾內,敲門聲停止了,我長舒一口氣,眼皮又開始變重了。


    在我快要合眼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連敲三下頻率急促,瞬間驚醒我了,之後陷入沉寂。


    等我眼皮快要落下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起,和上次一樣敲了三下,難道它裝了監控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嗎。


    “門外那東西是把我當鷹熬嗎?每次在我困得時候就立刻叫醒我,這手段該不會也用來對付被拐來的女孩了吧。”


    “應該是必然的,華鳶,你現在就是在感受那些女孩的遭遇,從心靈上到身體上,可奇怪的是為什麽沒有一絲剝靈獄的氣息。”


    “從心靈到身體?該不會也要強迫我給它們生孩子吧。”


    “你也得有那功能呀,你一個大男人怎麽生。”


    “如果隻是形式上的可不好說了,一群蟲子從體內破體而出也算是一種生育。”


    “華鳶,你可真是個嚇人的鬼才,總能想出別人不敢想的東西。”


    敲門聲隨著我的清醒停止了,我的一些想法受到各類恐怖電影的影響總能構思出一些奇怪的場景,老簿也不止一次吐槽我了。


    我的這些想法都基於環境因素,被噬足蟲咬到腿的心理陰影還縈繞在腦海,從身體內爆出蟲群的可能還是存在的。


    門外有東西在敲門,環境遍布絆線,如果門外的東西闖進來碰上絆線會怎麽樣,這隻黑貓如果和門外的東西是一夥的,這些半透明的絆線那東西大概率也會製造。


    我沒有籌碼作賭注隻能先把最壞的可能性想好,門外的東西如果用熬鷹的方法折磨我,那後續隻可能還有比體內爆蟲更恐怖的事情。


    反其道而行,我假裝閉眼,敲門聲果然又出現了,監控的方式應該隻是簡單的觀察我的眼部變化,那門外的敲門聲可能也是某種自動裝置。


    通過這段時間的經曆來看,借貸人可能不會做出這類比較低端的折磨,更可能是某個殘存怨念的枯槁人影。


    鍾塔那邊的限製極大可能已經被破壞了,一根質量再好的繩索也頂不住牆倒眾人推。


    目前這些猜測驗證的成本太高,我沒有背包裏的工具,身體上的傷加上思想上的疲憊讓我無法承受任何衝擊。


    看了一眼過道門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合理又不太合理的想法,我能不能也去敲門,不是針對門外的東西,而是針對櫃子裏的貓。


    我先敲三下櫃門,然後打開櫃子往套住黑貓的白布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在它驚慌失措的時候關上門重複兩次這個過程。


    靜等幾分鍾,隻敲櫃門,聽到響聲裏麵的黑貓在亂動,我的計劃成功了,之後開始不定時的敲櫃門,十次裏有一次是吐唾沫的。


    黑貓被我折磨的在櫃子裏亂撞,期間噴射了多次彈丸,但無一例外都是啞彈,反而是讓貓頭更重了。


    當我想繼續重複這個過程的時候,門外的敲門聲變成了爪子劃門的刺耳噪音,緊接著是沉重的拍門聲。


    門外的東西果然和黑貓聯係很深,本以為是主仆,現在更可能是異體同心共生體。


    “老簿,你說門外那東西不會隻有一個貓頭吧,剛好和這個帶著紙糊假頭的形成唿應。”


    “原來你天馬行空的想法也會偶爾用來嚇別人啊,如果不是我受過專業訓練,我可能會被嚇到。”


    “別開玩笑了,沒受過訓練的也不會被嚇到吧。”


    我和老簿表現的很鎮定,但是櫃子裏的黑貓卻像發了瘋一樣來迴碰撞,一聲巨響後黑貓撞破了櫃門衝了出來。


    包住它腦袋的白布已經完全癟了,從係繩子的地方擠出了很多白色的粘稠物,原本的黑貓已經快要變成斑馬了。


    黑貓在逃出來的第一時間沒有衝向過道門,它朝著相反的方向逃向角落,不用眼睛照樣可以躲開絆線,它對於自己的造物感知力很強。


    黑貓逃進角落後蜷縮起身體,我一時不好判斷它是在害怕我還是在害怕門外的東西。


    利爪劃門的聲音已經停了,拍門聲變迴了敲門聲,從連續緊促的敲擊三次,變成了緩慢的敲擊四次。


    跟隨著敲擊聲,黑貓的爪子也跟著抬起放下,這個過程詭異至極,產生的聲音在我腦海裏放大,眩暈感緊跟著襲擊了我,靠一隻手撐在櫃子上艱難維持身體平衡。


    “這都第幾次了,這個城鎮是在海上嗎?怎麽總是有種暈船的感覺。”


    “華鳶,你還能活動嗎?先別讓那隻貓來迴踩點了,這可能是某種儀式,現在還是暈船一會指不定就是扔進海裏喂魚了。”


    眩暈感讓我無法確定絆線的位置,拿著半邊櫃門往前探路,細小鋒利的絆線把櫃門切出一道道裂口。


    好在是身體的方向感還在,勉強能找到通過絆線網的空間來到黑貓所在的角落,在我靠近後它沒有停止踩點的動作,顯然是不怕我的。


    我朝黑貓吐了幾口唾沫,落到它四肢上它都沒有停止,門外的東西對它的控製已經超越了它自身的本能,這足以證明那東西的可怕,不開門的應對辦法是正確的。


    遠程攻擊不好用就切換成近戰,直接將黑貓壓住,阻止它踩點亂動,在我成功壓製住它幾秒鍾後,包裹在它頭上的白布鼓了起來。


    隨後又是一次爆炸,噴濺出的黏稠物幾乎把屋內所有絆線的位置都標記出來了,每根線上的沾著幾滴。


    過道門在這聲爆炸後被門外的東西切開了一道口子,那東西終於忍不住要破壞規矩了。


    從那道裂痕裏流出了幾滴紅色液體,滴到櫃子上升起一團白煙,是有劇毒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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