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捆蜈蚣腿出門後自動散開,互相之間相隔很遠,有意識的躲開了我一把火全燒了的做法,它們散入院子後不久便紮進了土裏。


    散開的蜈蚣腿沒有直接去找燒焦的殘骸令人生疑,那堆黑炭一樣的殘骸暫時沒有發生異變,它們之間還會有其他觸發條件嗎?


    “老簿,跟我去搜一下室內,可能還有其他後手。”


    捆裝蜈蚣腿出現的屋子裏隻剩下一團棉被,剛才吹滅蠟燭的操作應該也是它的後手之一,想利用明暗之間的詭異轉換暫時控製對手。


    我還是不甘心的掀開棉被,裏麵果然還有東西,是一頂瓜皮帽。


    準備的很充分,如果我沒有因為明暗交替而下意識後退,估計就能見到一隻帶著瓜皮帽臉色煞白的土地主過來嚇唬我了。


    放棉被的土炕是實心的,敲打了半天也沒聽見中空的動靜,土炕下方自然也不會有添柴的開口,修築的嚴絲合縫更讓我覺得可能還有機關。


    一時半會找不到隻能先去另一邊,路過門口時我仔細看了看蜈蚣殘骸,依舊沒有動靜。


    有窗戶的一邊之前沒進去過,太陽光從窗戶照進去,光線能從布簾透出來,證明裏麵起碼是明亮的。


    這次我掀布簾更加果斷,心裏做好建設,再出現任何意外都不會後退了。


    事情總是錯過後就不會再來,這次沒有任何意外,屋裏同樣是個土炕,炕上擺著放油燈的桌子,圍著桌子的是三個布墊子。


    墊子上還有被壓過的痕跡,仿佛是主人酒喝光了出去搬壇子一樣,油燈周圍都是花生殼和花生皮碎屑。


    隻隔了一間大堂,那邊蓋被蒙頭,這邊喝酒聊天,還是比較符合我對十幾年前的農村生活刻板印象。


    這邊的土炕是中空的,有添柴的通道,在洞口扒拉了好一會也沒找到有用的線索,這間屋子還剩下個一人多的衣櫃沒搜。


    櫃門相當結實,拉拽銅環根本沒效果,櫃門難道和之前的屋門一樣,都感覺是有人從裏麵拉住不讓開。


    硬的不行來軟的,後退一步禮貌的敲了敲櫃門,再更禮貌的詢問有沒有人,突然的乖巧引得老簿發笑。


    真是給它臉了,多次敲門無果後,我開始用腳用力踹門,衣櫃與後麵的牆之間存在空隙,可無論我怎麽踹都沒有移動。


    停止踹門後越想越怕,這怎麽感覺也不像是衣櫃該有強度,更像是一口豎起來埋了半截的棺材,如同生根發芽了一樣堅挺。


    “什麽線索也不給,這怎麽繼續查下去啊。”


    老簿剛想說些什麽,咚咚的敲木板聲打斷了他的話,老簿朝門外看,我趴在衣櫃上聽裏麵的動靜。


    “華鳶,別聽了,那堆蜈蚣殘骸到門口了。”


    聞聽此言,我立刻來到窗前,院子角落裏的殘骸當真是不見了,我隻得靜步走到布簾前,掀開一道縫觀察大堂。


    蜈蚣似乎沒有進屋,隻有一道影子立在門口,從影子形狀看,蜈蚣的觸手觸角基本都恢複了,最重要的鉗子應該是沒能安裝迴去。


    缺少致命武器的大蜈蚣威脅性要降低很多,雖然我手上也沒有火把,它還是不敢貿然發動突襲。


    我躲在簾子後,它站在門口,這下又僵住了,我把背包裏的手電筒拿出來,一手挑開布簾,一手直衝前方招架攻擊。


    來到門口後發覺不對,蜈蚣身體被燒的扭曲塌陷,那一捆蜈蚣腿長出來的位置也不對,原本在身體兩側的百足現在一半在胸前一半在背後。


    蜈蚣嘴裏還有幾根蛇尾巴,,仔細看後有些不對勁,那不是蛇尾巴,是從蛇嘴裏長出來的蜈蚣腿。


    這所謂的蜈蚣腿可能是某種寄生植物,可能在動物完全失去活性後操控它們的身體,不敢想象這東西爬滿我身上的恐怖模樣。


    寄生蜈蚣腿控製蛇和大蜈蚣的殘骸站在門前不敢進,難道是大堂裏的蜈蚣仙人畫像覺得受到冒犯阻止它進來嗎?


    那我這個幹掉它的元兇怎麽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成精了還欺軟怕硬嗎?


    “老簿,這東西不敢進來該不會是蜈蚣仙人的能力吧。”


    “華鳶,我不這麽認為,可能是屋子裏有某種實質性的東西防住了它。”


    “那老簿你去屋頂看看,以前的人總喜歡在屋頂房梁上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看過一眼,沒見到盒子一類的東西。”


    “真遺憾,還以為能見到傳說中的魯班術呢,老祖宗的木匠活可厲害了。”


    “老祖宗的東西多了,門外這隻東西也可能是祖先秘法的產物,古人不僅是刻木頭厲害,玩植物蟲子的手藝更是神鬼莫測。”


    我和老簿就站在門口聊天,被寄生操控的蜈蚣殘骸像個曬太陽的老頭一樣蹲在門外,蜈蚣本身怕光,被寄生後不怕光改成怕門了。


    “門?”


    “老簿,會不會擋住它的就是門啊。”


    “什麽跟什麽呀,什麽門?哪來的門?”


    “就是這些打不開的門啊,這些門基本隻能通過大蜈蚣打開,現在蜈蚣沒了,隻剩下寄生植物仍然受到限製。”


    “可我們還是無法安全出去啊,蜈蚣的巨鉗被留在門外了。”


    “還有一床棉被和瓜皮帽。”


    我進裏麵拿出這兩樣東西,先扔出瓜皮帽擋住蜈蚣嘴裏的寄生物,然後給他蓋上被子,趕在棉被破碎前拿到了鋒利的巨鉗退迴屋內。


    用巨鉗插入衣櫃上,嚴絲合縫的櫃身沒有任何縫隙破綻,沒有破綻就創造破綻,我用巨鉗最尖銳的部分插入衣櫃。


    捅開一道小口後剛準備繼續破拆,衣櫃上就流出了綠色黏稠的液體,更奇怪的是液體是朝上方流動的。


    講道理我也算是見識過不少東西了,但在這處偏遠村莊碰上的怪事已經快要趕上兩三個剝靈獄怪象的總和了。


    縱然是衣櫃會喊疼,我也得繼續破拆,何況它還沒喊,隨著縫隙越鑿越大,綠色液體的流動速度反而減慢了。


    破口鑿的差不多以後,我舉起鉗子直接插了進去,這一用力好險把我框進去,裏麵的空間似乎很大,把整個鉗子都吞了進去。


    我用強光手電往裏麵照,光線也被吞掉了,這個破口不足以讓我鑽進去,當然我肯定也不會主動鑽進去。


    我拿來油燈準備扔進去試試,但是發現油燈是沒剩下煤油,真不知道它們是怎麽用的這麽幹淨的。


    “華鳶,別惦記煤油燈了,萬一櫃子裏是天然氣,整個村莊都得跟著上天。”


    “說來也是,那綠色液體是有點像沼氣池裏東西,不過沒聞見味而已。”


    既然不能進入,隻能再另尋他法,老簿觀察了很久,覺得綠色液體流動的方式很有章法,我連忙爬上土炕踩在桌子上看櫃子頂部。


    櫃子頂部的有個凹陷,綠色黏稠的液體似乎形成了一張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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