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蘆葦叢裏的遭遇迫使我們盡快上岸穿鞋,一刻不敢耽誤的逃迴了池邊小屋,穿鞋的時候發現纏在腳上的蘆葦杆自動脫落遊迴了池裏。


    狼狽的迴到小屋後,從角落搜集了一些碎掉的防水布綁上雜草糊在窗戶上,心裏安慰也好,希望能起到一定的預警作用吧。


    三個人擠在一間小屋裏,隻有一張小木床讓給柴琳躺著,看那張床的質量應該不能承受成年男性的體重,我和柴問靠在牆邊聊天。


    隻聽咯嘣一聲,柴琳塌進了床裏,小木床徹底散架了,她隻好加入了我和柴問的聊天中,我們針對部分激活的剝靈獄各抒己見。


    柴琳聽了一會後就靠著她哥睡著了,我和柴問輪班守夜,到後半夜沒睡一會就覺得渾身發癢,這個季節已經有蚊子了,水池邊肯定會更嚴重。


    睡意全無隻能出去走走,晚上看不清路躲不開地上一坨坨的臭水,站在門口決定試一下強光手電的威力,這次先拆下特殊鏡片以免暴露秘密武器。


    未改裝的強光手電一打開就照亮了整片水塘,即使裏麵有再多的魑魅魍魎也都被亮瞎了,恍如白晝的效果真是令人欣喜。


    在老簿眼裏我可能就跟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興奮,玩的正高興的時候,柴琳從屋子裏出來了,她揉著眼睛走過來。


    “這麽快就天亮了嗎?這才幾點啊,華鳶你手裏拿的什麽?”


    手電燈光太亮驚醒了沉睡的魔女,柴琳也想拿過去玩一會,我立刻關上手電,突然消失的強光也能晃眼睛,趁著眼前一黑準備溜迴屋裏。


    可正是這瞬間,強光手電的餘暉裏閃過一道人影,那個人站在水池蘆葦蕩的前麵,眼睛反光,一晃而過的服飾跟村長家照片上的一樣,很可能是失蹤的宋青。


    柴琳被晃到眼睛後還是想搶奪我的手電筒,被我抓住手腕無意識的拉到身邊,這一幕剛好被柴問看見了,他瞬移到我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小子也想當我妹夫?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背著我約會那?柴琳不是那種能被幾包點心就勾搭走的人,說!是不是還有了其他歪心思。”


    “說話呀,問你了”


    “我能說什麽呀,難不成你還期待我能叫你一聲大舅哥嗎?我剛才在蘆葦蕩裏看見人影了,看衣服很可能是失蹤的宋青。”


    “我怕有什麽危險,下意識的就把柴琳拽迴來了,她剛才還想搶我手電筒玩呢。”


    聽到我說蘆葦叢中有宋青的身影,柴問立刻變得正經起來,很自然的拿走了我的強光手電開燈往蘆葦叢裏照,即使亮如白晝也沒發現任何人藏在裏麵。


    “柴問,找不到就算了,這荒郊野地的我沒地方充電,等關鍵時刻不亮了都得玩完。”


    柴問立刻關燈還給了我。


    “華鳶,此地不宜久留,先用我妹妹的手電筒照明趕路吧,我們和村長一家隻約定了兩天時間,耽誤不起了。”


    夜色如墨,星辰與明月不作成人之美,我們在漆黑的山路上小心謹慎的前進,翻過幾個小山包,從高處迴望魚塘那邊隻能看見一團黑霧竄動。


    蘆花毛筆,夜空為硯,蘸了些許墨色塗抹擴張著我們三人的心理陰影麵積,冥冥之中被宋青指引著踏入未知的黑暗。


    離開水池邊後渾身還是好癢,像是有蟲子在身上爬,在小屋休息前我們清理過地板,沒發現任何蟲窩蟻穴。


    走在山路上實在有些瘙癢難耐,鞋子裏如同爬滿蚊蟲,腳底板感覺像是被咬了一層皮一樣難受,隻能先停下來脫下鞋子一探究竟。


    我喊了一聲叫停了前麵悶頭走路的柴家兄妹,柴琳提著手電幫我照明,我讓她離遠點,走了這麽長時間山路我對自己鞋子的味道還是有戒心的。


    柴琳站在兩米外幫我照著,剛脫下鞋,腳氣就聚成小黑點蹦出鞋底,有幾個都快跳到手電筒燈光上了。


    “幾天不見我的腳氣已經變異到如此恐怖的境界了嗎?”


    “什麽腳氣啊,華鳶你看清楚是跳蚤,不過這麽大個體的跳蚤確實少見啊。”


    看到這些跳蚤後我渾身更癢了,脫下外套,挽起褲腿一頓抓撓,身上的皮膚被我撓的一片紅,隨著我不斷的抓撓和拍打,在燈光的照耀下更多黑點從我身上跳出來。


    這滲人的一幕惡心的柴琳直打顫,本來她倆沒事,看見我這副慘樣後也開始渾身難受,若是三個人在山間夜晚手舞足蹈的樣子被別人看見一定會成為新的靈異故事。


    柴琳把手電筒放在地上,一大群黑點在手電擴散的燈光裏跳動,比熱鍋上的螞蟻還活躍。


    柴琳從包裏拿出花露水狂噴,在我們身上都噴了一圈,隻能暫時緩解瘙癢,我們三個人開始在山間狂奔,拚命找水源。


    月亮看我們可憐,偷偷灑下幾片月光,借著月光我們發現了一口水井,逃到近前發現不止有水還有打水的繩索。


    沒有猶豫的時間,扔下包抓著繩索就跳了下去,撲通一聲落入水中,井水出奇的清澈,我潛入水裏憋了一會再浮出水麵。


    井上的柴問驚呆了,先是探進頭來問我還活著嗎,見到我浮出水麵就開始罵我沒有公德心,隨意汙染村民的水井。


    出此下策實屬無奈,隻能借著水的浮力逼出身上的跳蚤,柴琳從上麵用手電照我,水麵上明顯浮著一層黑色東西,身上也沒有那麽癢了。


    直到身上完全不癢了,我朝她倆打招唿讓其幫忙拉我上去,上去後柴問依舊在抱怨。


    “華鳶,這不是有桶嗎?打幾桶水上來衝一下不行嗎?”


    “柴問,沒癢在你身上你不懂,衝哪有泡來的快啊,我用水桶打水把跳蚤清理你們再用吧。”


    “別清理了,事已至此就都當壞人吧,希望這不是村民的飲用水。”


    隨後柴問脫了鞋子上衣後順著繩索下了井,也在水裏泡了一會再上來,上來後用水桶漂清了水麵再讓柴琳下去泡一下。


    柴問給了我一個眼神明示,讓我先走開,我也不能多說什麽,隻能識趣的躲到樹後麵。


    渾身濕漉漉的,夜間的小涼風一吹就更冷了,隻能走遠點借著月光找點樹枝柴火,這兩天都快成專職燒烤師了,不烤肉專烤衣服。


    周圍這片山嶺土丘高低起伏,植被相對矮小,撿了半天隻找到十幾根柴火,從未感覺夜晚如此漫長,以往披星戴月的時候都是在加班。


    “老簿,以前的人們如果這個時間加班一般都在幹什麽啊。”


    “華鳶,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好奇。”


    “你爺爺那輩這個時間沒有你那樣豐富多彩的娛樂活動,加班都是夫妻倆一起研究造人。”


    “我靠,沒手機玩的危害真大啊,加班造人這種話你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可真是個大人了呀。”


    “啊?”


    “啊————————”


    柴琳的尖叫從水井的方向傳來,我丟下樹枝火速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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