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硯青見她低頭不語,又補充道:「前三個月的租金就按你原來付過的算,後麵再按這個價格,就當是我單方麵毀約的補償。」


    衝動應下就是那一瞬間的事,等陶泓迴過神的時候就見邵硯青匆匆轉身下樓,或許因為走得太快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跳躍:「我去拿鑰匙,你隨便到處看。」


    反悔已是來不及。


    她有些懊惱,隻能把這一切歸咎於自己的壞習慣:看到商場大甩賣就特別起勁,不管有用沒用先買再說。這次也是,一聽到省錢劃算頭就暈了。哎!


    從樓上轉下來,邵硯青將鑰匙遞給她,「房門鑰匙,還有大門和後門的鑰匙。」又說道:「如果你今天有時間的話,稍後和我一起去做個租戶登記備案。」


    陶泓掂了掂鑰匙,問他:「你不是和每一個租戶都做這道手續吧?」他並不看她,手指捏著鑰匙圈上上下下地繞著,「做了比較好。」


    確實這份考慮很貼心周道,不過看他這模樣倒更像是為了向她證明『我是個好人』。想想,這隻土豪還挺可愛。


    辦好登記出來時已過中午,雨也停歇。邵硯青用傘尖點地,輕輕地撚動把手,細小的水珠撲簌簌地抖了一圈,「差不多時間,一起吃午飯吧。」


    陶泓本是想先迴公寓收拾東西的,可大約是到了飯點,一聽到『午飯』這兩個字,食慾便壓倒了理智,「附近有好吃的店嗎?」


    邵硯青帶她去了一間專門賣燉湯罐的店鋪。一進門就是倆一米高的大缸,夥計正用專門的鐵叉子從裏麵往外勾罐子。


    看樣子他是經常來的,熟門熟路地去餐檯的消毒櫃裏取了筷子勺子,迴頭指著上頭的餐牌問她:「想吃什麽?」


    「你推薦個?」


    「有沒有不吃的東西?內髒?菇菌?」


    「我什麽都能吃一點。」


    「那每樣都來一點?」


    陶泓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看表情又不像,趕緊說:「點個招牌的就好。」


    邵硯青給她拿了鴨肉罐,全番鴨肉質緊密,湯裏沒有添加多餘的輔材,很濃厚的味道。這樣帶著鴨油的湯來拌燜飯特別美味,再來兩碟拌青菜並一碟澆了醬汁的滷豆幹滷蛋,這餐吃得她心滿意足。


    「這店不錯,以後可以當食堂。」陶泓記下招牌,「附近還有沒有像這樣的店?多推薦給我,我得一家一家吃過去。」


    邵硯青將店家找的零錢卷好塞進口袋,「我很少在外麵吃飯,這裏也是偶爾來。」他看了看她,說:「多吃兩頓你也會膩的。」


    「又不止這一間店。」


    他似乎無意繼續這個話題,轉問道:「要搬的東西多嗎?」


    「就一個箱子,拉著就走。」陶泓想起自己添的那些日用品和食品,有些心疼,「我得去借個推車,毛巾拖把什麽的可以不要,吃的東西一定得捎上。」


    邵硯青幽幽地問道:「你要多大的推車?」


    「……你有多大的?」


    他一臉正經模樣:「你要菜市場用的還是超市用的?」


    「菜市場用的就好了……」


    「要幾輛?」


    「除了房子你還囤推車啊。」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新項目了,晚上吃飯所以更新晚了。


    全國開花的沙縣小吃裏,也有燉湯罐。


    家鄉很多年前就有賣燉罐的店,有的已經幾十年歷史了。小時候喜歡上排罐,裏麵就是純上排切成長條塊,滋味很好(小時候迴外公家得坐船過江,必須在船上吃一碗用上排罐泡的線麵 =o=)。長大了嫌上排柴,就要水鴨子罐(喝湯不吃肉,因為水鴨子好瘦沒有什麽肉啊!)或是花生豬腳。加海味的話,就是蟶幹或是目魚幹了,還有老酒燉肥蟶。還比較少見的半酒目魚蛋燉罐,以及高膽醇的枸杞骨髓罐。


    番鴨的鴨肉很緊密,油脂很豐富,處理不好會有騷味。有加藥材燉的,也有清燉。鴨油可以用來拌飯,又是增肥餐。


    早年的私房菜館,用整隻的鴨子蒸出鴨湯原汁,再用原汁煮粉幹,叫鴨露粉幹。= =,媽的真好吃,不過近年來鴨子品質下降,想吃到原來的味道,應該是不可能了。


    小時候媽媽會用鴨肝燉葉下珠,喝湯補眼睛的。我肯定要挑番鴨的鴨肝,肥厚好吃,一般的鴨子肝是很柴又幹巴巴的。滷的話,也還是用番鴨肝好吃,哈哈,就像平民的鵝肝。


    小青是廚房小能手,所以很少很少很少在外麵吃飯。這類型的男主我是第一次寫,很有一番糾結。姐弟戀,不希望和小獸的形象重疊。


    祝周末愉快。


    房子又多,推車又多的壕!


    ☆、吃麥芽糖嗎?


    等到鄭北亭知道陶泓挪窩的時候,距她二次搬家已經過去了兩天。


    「又不是什麽大事,……誤會啦,現在沒事了。住得挺好,環境別提多舒服了。」陶泓避重就輕,「放心啊,老顧來看過了。房東人很好的,……你要來看?房東是男的呀,你來看個什麽鬼?是妹子我早就召喚你來了……」


    鄭北亭正出差在外,聽她這麽說也知是在敷衍自己。知道她是個主意大的,一般人勸不動,自己說多了恐怕還招人煩,「那你自個兒小心點,有什麽事兒言語一聲。」


    能有什麽事兒呢?她想。


    陶泓來這裏之前也沒做過什麽計劃,起意隻是想找個地方放鬆放鬆,等一年半載以後再迴去。走的時候陶隱罵她罵得那叫一個尖酸刻薄,就算是塊石頭都會被他羞辱地跳起來投河。他認為她的離開是窩囊、逃避的表現。然而,她向所有人否認自己是為情出走,可沒有一個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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