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太過劇烈……不,駭人,台下一片驚唿,眼中再無其他,隻剩台上那囂張恣肆的少年狠厲的模樣。


    蔣浩還欲掙紮,可身體不受控製地滑下,隻能一手成爪,舉起爆裂雷電扣上北音的肩背,


    “撕拉!”


    可這種程度的攻擊隻撕下了右邊脊背的半側法袍,露出那人肩胛皮膚上玄奧的黑色饕餮圖騰。


    天賦刀魂的道紋。


    他們讓北音和蔣浩分隔開的時候,那白衣少年半側身子都是殷紅的血跡,甚至迸濺到他白皙修長的脖子上,細膩的皮膚上剮蹭出一片血汙,右半邊已經徹底成了紅色血衣,後肩隱約的古老黑色刺青,散發著詭秘的強大氣息,襯著那人豔色的唇瓣,極致驚豔的容貌。


    如同地獄的修羅一般。


    長刀已經被她收起,少年不慌不忙地後退兩步,透著淡淡的閑散和得意。


    而蔣浩在失去她的支撐後驟然倒在地上,砸在黑色的重刀上,發出肉體與金屬撞擊的聲音,口鼻不斷嘔出鮮血。


    一邊是被血液泡起來的重刀和男人,一邊是手段殘忍,妖異俊美的少年。


    靈陣被打開,天一堂的修士先於長老們一步衝上來,


    蔣浩傷得太重,簡直可以說是瀕死,來不及將他抬走,幾個人馬上開始急救。


    三道流光落於擂台之上,


    竟是許幻山,白並和剛才斥責她要遵守規則的紫衣長老。


    許幻山斷眉橫挑,窄短的眼睛裏一片沉色,兇悍的眼神緊盯著北音,怒吼,


    “說了讓你住手,你眼裏還有沒有大比的規矩!”


    那少年身上高速運轉的靈力緩下來,身後的刺青漸漸消失,她不急著應,自如地從空間裏拿了一件月白的披風,披到身上,


    遮掩了那染了大片血跡的破損衣袍,少年裹著披風又顯得無害又純良如受傷的白兔一般,眼神幹淨地像受害者,哪裏像施暴者,


    “不是說,武器還在手裏,就算不得敗嗎?他還有反擊能力呢,怎麽能算結束比賽了。”


    “長老,比賽過程中,他人不得幹涉。”少年嘴角勾起笑意,他的聲音依舊幹淨清澈,甚至乖巧無害,可細品話語竟然有幾分惡劣的意味,


    “我規矩記得不好嗎?”


    許幻山氣得額頭青筋直跳,也不顧什麽尊者風度,直接對著那狀似可憐的少年大吼,


    “放屁!”


    真正可憐的在地上有出氣沒進氣呢。


    白並向來閑樂優雅,此時將眉頭皺起深深兩道褶皺,聲音沉悶,


    “北殷,你是珍貴不錯,可蔣浩也是難得的天才,你蓄意殺人,可不是能輕輕揭過的事兒!”


    “太虛不是沒有法度的地方!”


    而醫修那邊,沈風暖將靈力探入蔣浩的身體,仔細檢查過後,便讓身邊的弟子接了手。


    “還有一口氣,能救!”


    她將結果反饋給幾個長老。


    而此時,又是兩道流光落於台上,


    剛剛趕來的坤虛和瀚言聽到這個,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


    還沒等他們轉身向北音發難,就聽那少年好心提醒的聲音,


    “那邊的幾位師兄師姐,躲一下!”


    沈風暖麵色冷漠,快速拉開周圍幾個同伴,站遠了。


    那無害的少年從披風中伸出染血的手打了個響指,像是彈破了最後一根緊繃的弦,本就躺在那裏命懸一線的蔣浩右胸口乍然爆出一簇血霧,而他身條件體反射一般掙紮幾下,口鼻再次湧出大量鮮血,最後徹底失去力量,頭一偏,再不動了。


    血霧濃重,被沈風暖一揮手驅散,醫修們再次圍上去,


    沈風暖不用看都知道結果,更正她的結論,


    “救不了了,死了。”


    而後她將視線放在不遠處的少年身上,剛剛蔣浩胸口爆起血霧的同時,那少年嘴角溢出鮮紅的血跡,麵色驟然煞白。


    可他本人宛若無甚感覺一般,隨手抹去唇邊血跡,脊背依舊挺直,那種危險的感覺絲毫沒有散去,反倒更添妖異。


    那是靈力爆炸,是她將刀插入蔣浩體內時,將她自己的靈力從他體內輸入至右胸口,找到蘇洗所說的,他吸納來靈力的匯聚點。


    本來就是各係靈力匯集的地方,以自己的靈力為引子,燃爆自己的靈力,他儲存的靈力自然會一同炸散。


    可引爆自己不在體內的靈力,就必須在還能與靈力有關聯的時候,將自己體內的一部分靈力與之產生共頻的感應,一同燃爆。


    在體內燃爆的靈力,必定會對身體產生衝擊傷害,如何把控這個度,難上加難。


    這其實就是一種小型的自爆,如果靈力的掌控力不精確,哪怕隻是一點,都極有可能變成一場自殺。


    小瘋子!


    他可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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