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好久之前被發配到囤砂場的華妃,隨口問了句,“華妃現在怎麽樣了?”


    蘇培盛消息還是很靈通的,“迴皇上,華妃娘娘已經被您關在囤砂場三月有餘了。”


    皇上漫不經心地把折子放到一旁,“那她認錯了嗎?”


    “迴皇上,娘娘已經死了。”


    皇上沉默了一下,已經死了啊。


    這時,甄嬛走了進來,“皇上,臣妾有事同您商討。”


    這段時間,甄嬛的計謀很有用,皇上也會時不時同她單獨相處,。


    此刻,皇上屏退左右,乾清宮裏隻剩下甄嬛和皇上兩個人。


    “何事?”


    甄嬛靠近皇上,衣袖裏的刀子一把插入了皇上的身體裏。


    皇上不敢置信,一下子跌倒在地上,“你……你……來……”


    甄嬛正了正發髻,將刀子抽了出來,捏住皇上的下巴,輕輕地笑了笑,“不要叫了,沒人知道。這裏的侍衛都被調走了。今夜過後,你就再也不是皇上了。”


    皇上瞪大眼,甄嬛笑了笑,鬆開他的下巴,“臣妾告訴你一個秘密,明日這皇位上坐的就是果郡王了。而你,暴斃而亡。”


    皇上還是不敢置信,“你……”


    “不敢相信是嗎?”


    甄嬛歎了口氣,“臣妾也是沒想到呀,這一世皇上又栽在了臣妾的手裏。”


    皇上依舊不敢置信,甄嬛居然也是重生的!


    甄嬛笑得燦爛,“皇上,與虎謀皮,就得想到有這一天。臣妾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呀?”


    她擦了擦手上的血,若是她死時帶著別人的血,世蘭或許會不高興的,“當初華妃是被陷害的,臣妾害的。”


    皇上嘴角不斷溢血,眼神瞪大,“你……你……這個……”


    “毒婦嗎?”


    甄嬛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皇上還想聽個秘密嗎?你不說話,臣妾就當你想聽了。”


    皇上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死死地瞪著甄嬛。


    甄嬛虛虛地撫了撫皇上的頭發,“四郎的頭上還是有些綠的,因為……”


    她嘴角露出一個真實的笑容,眼裏卻含著淚水,“我同世蘭真心相愛。不僅這一世,上一世亦是。”


    上輩子的記憶接踵而來,似乎正是年世蘭被他賜死之後,甄嬛才逐漸變了。


    原來上輩子他死於甄嬛之手,竟是甄嬛對他賜死年世蘭的報複!


    皇上越想越氣,被這話直接氣死了。


    甄嬛的嘴角溢出血來,她早就在來時吃下了毒藥,世蘭死了,被她親手殺死,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前世種種譬如過眼雲煙,她從未得到真正的愛,算是枉活一世。今世重生,她卻親手殺死摯愛之人,獨活於此,再無意義。


    就讓她帶著皇上這個負心漢去九曲黃泉同這一世和上一世的世蘭謝罪吧。


    在她閉上眼的時候,似乎又看到了當年美豔無雙的年世蘭輕蔑地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賤人就是矯情。”


    坐在墳頭的陶寧看到蔚藍的天空出現了許多細小的裂紋,整個世界化作了縹緲的星星點點。


    夢境破了!


    陶寧還沒來得及高興,整個人又陷入了昏迷。


    ————空間分界線————


    要去安遠寺調查,齊至陽有一千個不願意,他才不想見到那個拋棄了他姐的負心漢,但為了顧印年,他也算是兩肋插刀了。


    賀白和齊至陽分頭行動,一起來到安遠寺,前者去和安遠寺的僧人交涉,後者探查安遠寺的不同尋常之處。


    齊至陽在寺院中查探,不知不覺走到了當時顧印年和陶寧來過的小院子中,裏麵有個僧人背對著他,正在仔細清掃院落。


    齊至陽想詢問一下有關這座院子的信息,便開口道,“打擾一下,這位小師傅,請問這座院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灑掃的僧人動作停下,轉過身來,行了一禮,還未說話,齊至陽皺著眉道,“是你!”


    淳安臉色未變,依舊帶著悲天憫人的淡淡笑意,“齊施主,多年未見,近來可否安好?”


    齊至陽臉色很難看,他就隨便一逛,竟然都能遇見這個渣男,運氣真是衰爆了。


    “嗬,我好不好,關你什麽事?”


    淳安也不惱,聲音溫潤,“我佛慈悲,心係天下,小僧遁入空門,理應關懷萬物。”


    齊至陽嗤笑一聲,“你背信棄義,拋家棄妻,就是關懷萬物了?”


    淳安唇角笑意未變,“紅塵往事,皆是虛妄,施主勿要執念於過往,世上沒有永恆,發展才是硬道理。”


    齊至陽眯了眯眼,“怎麽?你們佛門子弟也開始修馬列哲學了?”


    淳安謙虛道,“齊施主,我寺內的子弟都是研究生起步,哲學自然都學過。”


    齊至陽:“……”


    齊至陽不願同淳安多廢話,他還有正經事要做。


    他越過灑掃的淳安,來到院子裏,仔細感受了一番這裏的氣息。


    佛堂裏佛息甚濃,隻是他仔細品了品,還是感受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齊至陽巡視一圈,目光鎖定在閉著眼睛的佛像前的紅燭上,這根紅燭似乎有些玄妙之處。


    這裏隻有齊至陽和淳安兩個人,齊至陽再不願意,也隻能為了自己兄弟的安危去詢問這個拋棄了自己姐姐的渣男。


    “這佛像前的紅燭是什麽在這裏的?”


    齊至陽的語氣稱不上好,淳安卻還是溫潤地笑著,“這根紅燭似乎在這裏的時日挺久了,小僧並不負責這間佛堂的陳設布置,不太清楚。”


    齊至陽抿抿嘴,“誰負責這間佛堂?”


    淳安思慮兩秒,“是元中師兄。”


    齊至陽不欲同淳安多講,問了元中在哪後,就快步離開了這裏。


    齊至陽找到元中的時候,清秀的僧人正在水井旁挑水,寺廟裏清修的確是要吃些苦的,所有的事情都要迴歸原始,自給自足。


    “請問你是元中師傅嗎?”


    元中剛把井裏的水桶提上來,就聽到了齊至陽的問話。


    他將木桶放到地上,雙手合十,“施主,小僧正是元中。”


    齊至陽朝元中行了一禮,“您好,我是曉鬼門的弟子齊至陽,想同您打聽一些事情,不知道您現在是否方便?”


    元中點點頭,“自然是方便的,施主請隨我來。”


    他提起水桶,在前麵領路。


    齊至陽跟在元中後麵,隨他一同離開了水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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