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抑加重了親吻的動作,迫得木棉偏開的下巴隻能仰起,似乎受不住般用手抵著塗抑的腦袋,卻沒有真的用力,如此欲拒還迎,讓塗抑越發沉醉。


    漸漸的,兩人都有些失控,紛紛倒在床上,親吻的地方也不隻局限在頸部。等到木棉不可自控地仰頭呻吟一聲,也要去拆塗抑的衣帶之時,他的餘光忽然瞥到一雙陰沉的眼睛,心髒霎時抖動,他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


    「塗抑,你沒關門嗎?」


    房門開著一絲細縫,剛才那雙眼睛正是躲在那道縫裏。


    「我關了門。」塗抑篤定道,「隻是沒鎖。家裏有規矩,不可以隨便進入別的房間,所以即便不鎖也會很安全,除非......」


    他眼神一暗,危險地咬著牙齒:「塗啄。」


    接著他豁然起身往門外沖,木棉係好睡袍跟了上去:「塗抑,不要亂來!」


    塗抑渾然不聽他的勸阻,腳掌把地板踩得悶響。木棉怒從心中起,大聲嗬斥:「塗抑!你要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會讓你後悔的!」


    塗抑像被定住般瞬間就不動了,隨後他轉身,麵上已全是難過,「學長,你要因為塗啄對我發脾氣嗎?」


    木棉冷靜道:「這是在家裏,你父親隨時都可能出現,你要讓塗啄再擺你一道嗎?」


    「學長......」塗抑將要滴淚,隻要他看到木棉在全心全意為他著想,他就會更愛木棉一點。


    「過來。」木棉招唿小狗,「我們迴房間去。」


    塗抑乖乖聽話,兩人往迴走了幾步,木棉忽然望著樓下道:「等會兒。」


    「你看外麵。」客廳有一麵挑空落地窗,站在高處的人可以通過窗戶獲得更遠的視野,此時一輛車停在門口,被傭人接下車的竟然是塗啄。


    「他外出了?」塗抑驚訝道,「那剛才開門偷看的人不是他?」


    「不可能是他。」木棉沉吟片刻,忽然有所感應般往走廊盡頭看了一眼,那雙陰沉的眼睛又再一次與他相遇了。


    同時,塗抑也發現了那雙眼睛,古怪地說:「左巴雅?是她?」


    此時塗拜沒在家中,左巴雅又放棄了漂亮的裙子和精緻的髮型,素麵朝天的臉上隻有嘴巴抹了鮮艷的口紅,遠遠看著,像是一道血跡。


    她衝著二人勾唇一笑,轉而消失在樓梯處。


    木棉一陣沉默,「你們塗家......真是驚喜不斷......」


    塗抑有些赫然地抓了抓頭髮:「我也不知道她是這樣的。」


    木棉冷笑一聲,忍不住又譏諷道:「是不是正常人都不配踏進你家家門啊?」


    塗抑頗有深意地笑了起來:「學長,你連自己也罵。」


    木棉用眼角勾了他一眼,折進房門之中。塗抑衝進去抱住他,眼中盡是狂熱:「原來學長知道自己是什麽樣的。」


    「是嗎?」木棉歪頭,故意敷衍。


    塗抑不逼他承認,隻是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不過......」木棉現下的心思卻跑去了別處,「你的媽媽也是這樣?」


    塗抑忽的停下動作:「她不是......所以......」他掀起眼皮,裏麵是真正的悲傷,「所以她活不久。」


    木棉用嘆息的吻安慰他,忽然下巴被捉住,塗抑憂心忡忡地說:「學長,你呢,你願不願意活久一點?」


    木棉展顏一笑,眸中閃著一道不明的光彩:「你說呢?」


    「我就知道!」塗抑推倒他,壓著他,恨不得讓他長進自己的身體裏麵。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文中的暗示大家都get到沒有,塗抑的親生母親因為是個正常人,所以受不了變態的家庭成員,她就是自殺死掉的(一些無法消解掉的精神折磨)。


    所以小狗提起這件事會忽然害怕,害怕學長也會受不了這種壓力,受不了道德譴責,走上和他媽媽相同的結局,而他問學長的時候,問的也是「你願意活久一點嗎?」,畢竟在他看來,她媽媽是自己選擇的結束生命,因為不願意活——這種不願意活,是不願意和一群瘋子為伍的倔強。


    但是木棉不同,他不需要在道德和愛情裏麵做出選擇,因為他和塗家本質上也是同類,瘋狂的學長......


    第82章 另一個麻煩


    昨晚木棉被折騰到深夜,醒來已經是下午,他撐著酸軟的骨頭起床,手機上有塗抑留下的消息。


    「學長,我去球場了,就在莊園裏麵,車程十分鍾左右,你醒了如果想打球就聯繫我,我讓人接你。另外,早上我為你做了粥,想吃的話去餐廳,傭人自然會為你準備。」


    木棉洗漱完下樓,粥可以喝,但運動就免了,他沒有迴消息。守在餐廳的傭人見他落座便前往廚房,然而沒過多久她一臉抱歉地迴來。


    「木先生,很抱歉,為您準備的食物可能——」


    「哎呀,原來粥是為你準備的。」一道性感的女聲忽然出言打斷她,傭人垂首讓到一邊,穿著定製長裙的左巴雅緩緩從後麵走來,「真是對不起,木,剛才我沒胃口,看著那粥還算清淡,就把它喝掉了。」


    木棉說:「沒關係。」


    「可我還是要補償你的。」原來她手中端著一個餐盤,待走近了,就將盤子擱上餐桌,勾起紅唇一笑,「這是我親手做的羊排,你嚐嚐。」


    木棉看著那盤肉,內心一陣翻江倒海。


    所謂的羊排根本沒有用任何方式烹飪過,而是一塊鮮血淋淋的生肉,上麵塗了一層不被融化的黃油,濃稠的形狀噁心地灑出了盤子,即便裝模作樣地用迷迭香點綴擺盤,也絲毫沒有讓它變得更優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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