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麵無表情地撇開臉。


    塗抑一口吞了藥水,緊接著又拆開一瓶,「這瓶才是學長的。」


    木棉把臉撇得更遠,表情是越來越冷。


    塗抑苦口婆心地勸:「要喝的學長,這裏紫外線很強,一旦中暑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現在沒事,還是要喝一瓶做個預防。」


    木棉偏著頭紋絲不動,從塗抑的角度能看到他繃得僵硬的嘴角。


    「學長......學長......?」


    塗抑又喊幾聲,無果後伸手過去直接鉗住那人下巴將他扭迴來,木棉震驚不已,冷聲訓斥:「你怎麽敢——」


    一隻吸管塞進嘴裏堵住了他的話。


    「學長。」塗抑綻放著他那善良又無害的笑容,「喝下去,乖。」


    「唔。」木棉掙紮,卻隻能被鉗得更緊,無可奈何之下他隻能照做,苦味在口腔炸開時終於重獲自由。


    接著聽到塗抑在一旁低聲地笑,他怒而睜眼瞪去,卻見那人頗有興致地看著他:「學長,第一次見你皺臉,還挺可愛的。」


    「你——」卻是沒有合適的語言訓斥,木棉隻得咽下這頓悶虧,又搶過一瓶水擰了開,以此沖淡嘴裏的苦味。


    塗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沒有錯開,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難怪從來沒見過學長喝咖啡,咖啡很苦,學長不喜歡。」


    木棉不想理他,此時身體狀況已緩解好了,他起身重新走進茶園,拍攝完要用的圖片過後與賀叔在品茶室談完最後的內容,當天傍晚乘坐高鐵返迴家中。


    九點過後兩人才吃上晚飯,塗抑不知從哪拿出一瓶白葡萄酒。


    「這是之前店長發給員工的過節禮,我一直放著沒喝,今晚把它開了咱倆喝行不行?」


    木棉看了一眼後無動於衷地垂下眼皮說:「你喝吧,我不用。」


    「可我一個人喝多沒意思。」說著,塗抑已經放好了兩個酒杯。


    木棉終於拿眼睛正視他:「為什麽今晚想喝酒?」


    「開心啊。」塗抑笑道,「而且今天我們也算是做完了一份工作,學長為此還差點中暑,不得犒勞一下自己嗎?」


    塗抑已經開了酒塞要給他倒,木棉還是沒有同意,用手擋住杯口。


    燈光下,塗抑靠近過來,笑容裏有一種惑人心弦般的吸引力,「現在在家裏喝點也沒事,就算有事,那也是在家裏。」


    木棉心下鬆動,漸漸的,手掌從杯口處放下。嘩啦啦一陣水聲過後,塗抑在對麵舉杯:「學長,碰一個。」


    光影糾纏,杯盞交錯,不知不覺一瓶酒已經見底。


    對麵,木棉頭微微垂下,身旁是已經空掉的杯子,塗抑看著他,眼中清明未有醉態,將手中的杯子送到嘴邊,慢條斯理地飲下了最後一口。


    半晌,他輕聲低喚:「學長......?」


    木棉始終垂頭沒有反應,空氣裏,酒香滾動,氣氛如夢如醉。對麵的人開始有所動作,手掌於桌麵伸了過來,想要觸碰他。


    卻在下一秒毫無徵兆地起身,木棉徑直衝進房間,沉默地把門關上。留在餐廳的塗抑眼中有些困惑,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一直盯著那扇門看。


    時間往前蹭動,當酒香快要散去之時,塗抑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緩步走至木棉的房間外。


    「學長......」他貼近門板,試探地開口,「你還好嗎?是不是醉了?」


    裏麵沒有響動。


    「醉酒的人需要照看,我進來看你一眼就出去,你能給我開門嗎?」


    依舊無聲。


    塗抑垂下眼皮,嚐試地擰了下門把,竟然沒鎖。門開了,他一腳踏入之後抬頭,猛地頓住。


    一具修長的身體站在屋中。


    一具渾身赤果的修長身體站在屋中。


    雪白的肌膚在昏暗的光線中醒目異常,塗抑瞳孔驟縮,忽而,臉上呈現出一個隱忍而亢奮的笑容。


    「原來......」他的聲音顫抖了起來,「你不敢在外人麵前喝酒的原因......是這個......」


    塗抑的後腳隨著講話聲沒入房間,門被他反手一拉,輕輕合上。


    視野驟然黑沉,隻是窗簾開著,從外麵勉強透入一點月光。兩人隔著一小段距離麵對麵站著,木棉始終保持平視,沉靜的目光和他的身軀共同散發出一種安寧的感覺,讓其顯得無比溫馴。


    塗抑雙手垂在身側,食指於腿上輕輕敲擊,黑暗裏,他的目光尤為明亮:「學長,你現在是醉了嗎?」


    木棉看著他不說話,沒穿衣服卻能有如此坦率從容的眼神,他的學長也隻有醉酒狀態才能做到了。


    「難道你是想......」塗抑嚐試地朝他走近幾步,「就這麽在屋裏站一晚上嗎?」


    因為距離縮短,木棉想要與他對視必須抬頭,他微仰下巴,默不作聲,臉上沒有表情,卻又不同於平時那種冷淡,而是一種虛無般的空曠的表情。純白無暇。


    讓他喝酒確是塗抑有意為之,上迴在海邊見他拒絕塗抑便猜測這人醉酒後應該會出現一些不便在外人麵前展露的習慣,結果令他意外,但又讓他做不了什麽。


    赤果本意味著獄望晴色,可不知是不是木棉現在的表情太過澄淨,他的螺露不見任何旖靡低俗,倒見素美純白。


    無從下手。


    塗抑喉結滾動,而後一哂,想要把人完好無損地放上床。可他剛開始動作的瞬間,一雙手臂就這樣軟綿綿地摟了上來。距離已成空談,塗抑甚至能聞到木棉氣息裏白葡萄酒的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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