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包。」塗抑說得沒有一點猶豫。


    木棉愣了愣:「不覺得我麻煩?不覺得我多事?」


    塗抑已經將紗布剪好小塊,牽過木棉的手,塗過藥後,一邊纏紗布一邊說:「東西壞了就修,東西沒了就補,錯誤犯了就改,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是能夠彌補的事都不叫大事,也沒有多麻煩。」


    木棉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好像是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觀點,第一次了解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一種活法。他的嘴唇發出不知所措的顫抖,而後抿緊了,眼眸低垂,陷入漫長的沉思。


    「好了。」手已經重新包紮好,塗抑將它們放迴木棉的身側,「不過學長,這幾天最好還是克服一下,因為剛才我看到破皮的地方好像有點發炎,手還是盡量不要沾水了,洗澡的時候戴上防水手套,平時覺得手髒可以用濕巾先擦著。」


    他害怕木棉拒絕,小心翼翼地看著對方,熟料這次木棉竟然很果斷地同意了。


    「好。」


    這夜木棉很早地睡下,次日塗抑特意按照他日常的作息起床,誰知木棉早就出了門。


    「5點40就走了?那他吃飯了嗎?」


    「吃了。」阿姨說,「就是吃得蠻少,也不知道今天有什麽急事需要那麽早就出門,我看他那樣子像是生病了。」


    「生病了?」塗抑放下筷子,「吃藥了嗎?」


    阿姨搖頭:「沒看到他吃。」


    塗抑再沒吃飯的心思,擦了嘴就起身。阿姨踩著拖鞋啪嗒嗒跟在他的身後,見他在翻藥箱,就說:「那箱子裏全是抗生素吃多了不好,小塗你看你有沒有空,要不帶他去瞧瞧醫生,讓醫生給他開點溫和的藥吧。」


    塗抑立馬同意,把藥箱放迴原位,提了書包就走。


    「哎小塗!」阿姨在後麵緊跟,「你怎麽也不把早飯吃完啊!」


    塗抑一口氣跑到學校,木棉的課表他早就背得滾熟,今天早上沒有課程。他先是往圖書館去了一趟,沒看到木棉,思索片刻,就往社團裏去了。


    果然,在辦公室裏他看到了木棉。


    「學長。」


    木棉聞言抬頭,正如阿姨所說,他看著的確一臉病容。


    「你......」他對塗抑的出現感到吃驚,「怎麽還有汗,跑過來的?」


    「阿姨說你生病了。」塗抑抹掉額頭滲出的汗水,「我們去趟醫院吧學長。」


    木棉蹙眉:「有必要嗎?而且,我沒覺得自己生病了。」


    話雖如此,但他蒼白的臉色騙不了人,塗抑執意要帶他走,已經上前準備拉他的胳膊:「要看過醫生才知道有沒有生病。」


    木棉是想掙紮的,可惜沒多少力氣,正被他拉起一半,手機忽然響了。


    「恩,你到了嗎?我在辦公室,好,那我等你。」


    塗抑雙眼危險地眯了眯:「誰?」


    「社長。」木棉示意他鬆手,「我和他約了有事要談,所以真的不能去醫院。」


    塗抑不肯鬆手,「社長不是在實習嗎?怎麽迴學校了?」


    木棉:「我請他迴來的。」


    「你請他迴來他就迴來嗎?」塗抑臉色變冷,手裏的力道逐漸加重。


    木棉吃痛擰眉,費解地看著他:「怎麽了嗎?輕點,很痛。」


    塗抑對木棉的要求視而不見,變本加厲地拽著他,把他直接從椅子上拽到自己身邊,木棉正要發惱時範如司走了進來。


    他見狀一愣:「木棉,這是......?」


    「社長,這是、是——」木棉有些忙亂地穩住身形,「這是社團的新成員塗抑。」又轉而對塗抑道,「這是社長。」


    塗抑像是嘴巴被縫住了一般,始終閉著不吭聲。


    木棉嚴肅地提醒一遍:「塗抑,叫人。」


    他仍沉默著,好在範如司並不在乎這些,說著沒事,然後對木棉道:「走吧,咱們去哪兒聊?」


    木棉本計劃就在辦公室聊,可塗抑這模樣說不定根本不會讓出去,想了想,說:「去活動室吧。」


    「可以。」


    範如司先行一步,站在門邊等他。


    木棉動了下手臂,對塗抑說:「放開吧。」


    塗抑還是不放,隻是這時他的狀態變了,不再冷著臉,眉毛往下一耷拉,就換上祈求的狗狗眼。


    「學長,能不去嗎?先和我去醫院吧。」


    木棉強硬地拒絕了:「不行,放開我。」


    塗抑一愣,在木棉冰冷的眼神中鬆開手掌。等到兩人完全消失在視野裏,塗抑還在辦公室一動不動地站著。


    手掌上的觸感仿佛還有殘留,這是第一次,他的招數在木棉麵前失了效。


    他眨了下眼,對著木棉展露的服軟狀態早就不見蹤影,一絲冰藍的兇光正在裏麵不安地抖動。


    空氣戰慄著避開他,不知過了多久,隔壁的活動室突然傳出一聲響,他猛地驚醒,渾身冷意霎時收縮迴體內。


    衝出門時正好看到範如司也從活動室出來,他上前攔住詢問:「怎麽了?」


    範如司扶穩眼鏡,有點慌亂地說:「木棉暈倒了。」


    作者有話說


    木棉和社長沒有任何曖昧,就是純純的前後輩關係,木棉隻是把他當老師一樣比較信任,因為姚清給他帶來換屆的壓力,所以想要請教社長。


    小狗對木棉的感情一直是非常複雜的,其實目前來說,小狗對待木棉還算不上正常的戀愛感覺,他靠近木棉的計劃不是因為愛情,原因之後會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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