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夥一整日不見蹤影是因為這個嗎?


    木棉心神不寧,焦灼的火焰幾乎要燒毀他的理智,麵前卻有一堵怎麽也不肯讓開的牆拖延他去見塗抑的速度,煩躁抵達巔峰,他怒而一掌兇狠推開麵前的人,冷聲斥責:「滾開!」


    一時,旁人全都訝然。


    不僅因為他不留情麵的叱罵,而是認識他這麽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丟開潔癖,動手觸碰了他人。


    第18章 你不一樣


    木棉一把揮開阻擋他去路的人,快步奔往隔壁教室。一行人推開教室門,就見塗抑正一拳摔在曾耀臉上,所有人大驚失色地衝過去,將曾耀團團護住。


    「你沒事吧!」


    「天哪,怎麽傷成這樣?!」關懷的聲音圍繞在曾耀身邊,沒人搭理塗抑,頂多刺去一抹責備的神色。


    隻有木棉還站在門邊,遠遠地看著他,待他也轉過頭發現木棉的時候,剛才揮拳時兇狠的表情立刻變為委屈模樣,讓木棉看到了他嘴角的傷勢。


    木棉見狀,冰冷的表情果真開始動容,他走到塗抑麵前,抬頭端詳他的傷。嘴角青紫交錯,正微微發腫,比起曾耀的慘狀雖是不值一提,可木棉心裏還是不斷漫起某種綿密的刺痛。


    「你們把曾學長送醫務室去,費用記在我頭上。」木棉吩咐完,轉而對塗抑說,「你,跟我過來。」


    塗抑這時已完全丟失了打架時那強勢的氣焰,聳眉搭眼的像隻犯錯的大狗,亦步亦趨跟在木棉身後走路,蓬鬆的捲髮輕輕顛動,看起來相當溫良無害。


    木棉將他帶往沒人在的辦公室,關門落鎖,這才直視他:「為什麽打人?」


    塗抑垂落頭顱,半晌沒動靜。


    木棉麵色便又冷下幾度:「你一個剛入社的新生,能和前輩鬧什麽不得了的矛盾需要動手?曾耀學長性格那麽好,被你揍成那樣,你這是在欺負人。」


    「因為他欺負你。」忽然,塗抑開口,因為垂頭,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什麽?」木棉不解地盯著他。


    塗抑猛地抬頭,眼中有一絲恨意:「那個名單是他換的。」


    木棉倍感吃驚:「你看到了?」


    誰料塗抑搖頭:「沒有。」


    「那是他主動告訴你的?」


    塗抑:「也沒有。」


    木棉:「那你怎麽知道名單是他換的?」


    塗抑:「因為那天就隻有他在活動室裏,名單放在桌子上,他隨時都可以動手。」


    「塗抑。」木棉叫住他,「你的推測聽起來很合理,但這一切都需要有一個前提——那份名單確定人為掉包過。可是你怎麽確定是那樣,而不是我自己出了紕漏呢?」


    塗抑堅定地說:「學長沒有把名單弄錯。」


    「你怎麽能確定?」木棉嘴角繃緊了,「那天我沒有聽你的建議,沒有進行最後的檢查。」


    塗抑那雙漆黑的眼珠牢牢圈住了木棉:「因為學長那天已經提前檢查過,我相信學長,學長說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名單一定被別人動了手腳才會這樣。」


    「你......」木棉被他眼睛裏堅定不移的信任撞得驚心,明明是那麽感情用事的一番話,但木棉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或者說他內心不想反駁,不想失去這一份隻因為他才誕生的信任。


    片刻的失語之後,他重新開口:「如果真像你說的,曾耀學長又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塗抑瞬息間暗了暗麵色:「我會盯著他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木棉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算了,你嘴角那傷也需要處理,走吧。」


    這次塗抑沒乖乖跟著他,立在原地說:「現在去醫務室豈不是要碰見曾耀?」


    「碰見就碰見,之後都是一個社團的,你沒必要對他那麽大敵意。」


    「我不。」塗抑罕見地固執起來。


    木棉更是罕見的耐心十足,沒有立刻丟下他不管:「那你想怎樣?」


    塗抑抿了抿嘴,又搓了搓腳板,試試探探地開口:「我想學長幫我塗藥。」


    木棉很驚嘆自己竟然沒有讓他滾,腦子裏一瞬間閃過很多塗抑為他做過的事,甚至連此刻受傷也是為了他,心裏軟了,態度也就柔和些。


    辦公室倒是備有醫藥箱,木棉將其取出,找到外傷藥膏和棉簽。轉身時,塗抑已經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候,這是屬於副社長的個人辦公室,椅子隻有一把,木棉在棉簽上擠好藥準備躬身擦拭,塗抑卻想讓出座位:「學長你坐吧。」


    「別動。」木棉製止他,「哪有讓傷員站著的道理?」


    「可是——」


    木棉用眼神逼退他的反抗,用棉簽上的藥在他的傷處輕輕塗抹一層,待換了新的棉簽準備再塗一次時,就聽見塗抑說:「學長,我伸手了。」


    頓覺腰間一緊,那人竟抱著腰把他端上桌子。


    「你!」木棉大驚失色。


    「隔著衣服,沒有碰到學長的皮膚。」塗抑已經掌握了接觸木棉的良方,接著將椅子滑過來,分開木棉的雙蹆,雙手擱在桌上,虛環著木棉的腰。


    他的臉恰好停在木棉手邊:「這個高度剛剛好。」


    這是十分越界的距離,太過親密,姿勢更是說不出的微妙。木棉的取向使他對大褪非常敏感,塗抑自然地分開它們,就留在它們之間。


    心髒撲騰了幾下,他竭力保持冷靜,專注塗抹藥膏。塗抑一臉正直單純,似乎這舉動沒有深意,自己也沒有做任何曖昧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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