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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淑華跟了過來,黑著臉扶起中年男人,看著他臉上的血跡,又有些心疼。


    中南男人訕訕地向李顯告謝一聲,卻不敢看張淑華。


    “過去吧,喝兩杯?”李顯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


    見中年男人沒有動,李顯給支政和薛洋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會意,一左一右將中年男人拖到了飯桌旁。


    “坐!”李顯喊了一聲。


    中年男人雖見他年紀小,可隨隨便便扔出三千塊的人,又哪是他敢惹的,隻能規規矩矩地坐好。


    “叫什麽?”


    “張立強。”


    “你有錢賭博?”


    “沒錢才要賭博。”


    這一句話,瞬時將李顯噎住了。


    眾人一頭霧水地看著李顯二人,猜想這衣衫襤褸的男人可能與李顯或者張淑華有關係。


    “說說吧,為什麽要賭博?”


    李顯取過支政的煙盒,抽了一根煙點上,遞給張立強。


    “沒錢給淑華交學費。”張立強抽了一口煙,悶哼一聲。


    “那你怎麽會欠了三千?”李顯皺眉問道。


    “三千?那是他們的說法,我隻輸了四百。”張立強反駁道,一雙眼睛時而偷偷瞅一眼張淑華。


    李顯想了想便明白了,這張立強多半是遇到了高利貸,利滾利也實屬正常。


    “以後還賭麽?”


    “不賭了,找個正經營生,賺錢還你。”


    張立強長歎一聲,心裏也十分後悔當初的荒唐行徑。


    李顯微微一笑,看了看張淑華,說道:“看來,他還不至於太差勁,本準備讓你早點做個了斷的,現在不用了。”


    張淑華低著頭,心裏一片感動,用蚊子翁的聲音說:“謝謝。”


    “服務員,加雙筷子。”李顯吼了一嗓子。


    “你們是淑華同學?”張立強拘謹地看著眾人。


    眾人點點頭,笑而不語,沒人歧視張淑華。


    飯後,李顯了解到張立強出現在這裏,是因為他在附近一個垃圾站藏了很久,就為了躲避追債的,哪知還是被人發現了。


    現在自己缺一個跑長途的,要是張立強品性合格,他不介意留下張立強。


    為什麽要為張淑華出頭,可能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那個無助的自己。


    支政和薛洋喝的有些上頭了,與李顯告別一聲就相互攙扶著走了。


    趙兵本來打算去看一眼李顯的服裝店,但眼見天色越來越暗,害怕雪突然下起來,到時迴家的路就不好走,也揮手告別離去。


    李顯帶著張立強父女到了服裝店。


    “會開車不?”李顯向張立強問了一聲,就進了屋裏。


    李萍看到他後,迅速抱來一個熱水袋塞進他懷裏。


    “以前學過幾天。”張立強局促地打量了一番服裝店,暗暗震驚一個學生居然有這麽大的生意。


    “淑華,這邊幾個店都是我開的,目前人手不夠,你晚幾天再迴家過年。”李顯站在門口,笑著指了指旁邊的店。


    張淑華毫不猶豫地迴答:“沒問題。”


    張立強徹底驚呆了,也連忙看了幾眼,其中一個店裏,正有人抬著電視機出來。


    “過完年,給你報個駕校,好好學,以後給我開車跑長途,虧待不了你,但有一點,要是再讓我發現你賭博,以後這麽好的一輩子別想了。”


    李顯把熱水袋塞給張淑華,嚴厲地瞪著張立強,最起碼的告誡還是要有的。


    張淑華也沉著臉看著他,目光的含義不言而喻。


    “我再賭,就剁了這手。”


    張立強使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嚇得一旁的李萍大吃一驚。


    “好了,預支你三百塊工資,先幫那邊店搬電視吧,這邊忙完以後,迴去過個好年,不過,別忘了,你還欠著我三千。”


    李顯恩威並施地說道。


    “好嘞。”張立強應了一聲,立刻趕到那邊,看到有人正在抬電視,立馬搭了一把手。


    “李顯,謝謝。”


    張淑華眼睛有些濕潤,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父親,本來她已經死心了,可是李顯又帶來了希望。


    李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張淑華確實欠自己挺多的。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卻阻擋不了街上行人的腳步,不時有顧客在幾家店裏進出。


    在收銀台找到一雙很厚實的手套,看著尺寸,料想是柱子的,李顯就將它據為己有,自己戴在手上,走了出去。


    張淑華留在服裝店幫忙算賬,招唿客人的事暫時用不到她,哪有客人願意麵對一張苦瓜臉。


    李顯看到了忙碌中的柱子,見他指揮著員工掛橫幅,一時不忍心打擾他。


    將幾個店都交給他管理,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隻能等以後招個有能力的經理,全麵負責管理。


    “李顯!”


    柱子暫時忙完後,一迴頭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李顯。


    “柱子,辛苦你了。”


    李顯心裏有些愧疚,自己什麽事都不做,卻拿最多的錢,以後怎麽也得想辦法補償他。


    “沒啥,小事。放假啦?”


    “是啊,晚上等忙完了,召集大家,我請客。”


    李顯打算好好犒勞一下員工,同時給他們鼓鼓勁。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街上也隻有寥寥幾個行人。


    店都拉下鋁門後,所有店員就興高采烈地去了對麵的一家新開的火鍋店。


    飯桌上,李顯沒讓大家喝酒,大晚上的喝酒實在不安全,而且又是下雪天。


    小玲幾個女生在附近合租房子,倒是不用擔心,這邊治安一向不錯,燈光又亮,不用擔心有歹徒。


    李顯讓李萍帶張淑華湊合過一晚,明天再說。


    剩下張立強隻能在店裏打個地鋪。


    安排了所有人,他和柱子擠在服裝店後院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服裝店一大早就打開門做生意,為了招攬客人,李顯特意用彩筆在展示板上寫著:大酬賓,全場7.8折。


    顧客絡繹不絕,試衣間排起了長隊,李顯也加入了招攬客人的隊伍,憑借一張嘴,說得顧客紅光滿麵。


    “喲,這件衣服實在太配你了,你本來個子高,身材又好,穿上衣服就更加苗條了。”


    ......


    事實上,不管哪個年紀段的女人,都渴望被人誇讚。


    一天下來,女士服裝銷量遠遠超過男式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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