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大衛阿爾法洛斯科拉斯(dav alfaro siqueiros)於1937年所作的木板釉彩畫《尖叫的迴聲》(echo of a scream)


    2.「讓荀聽想起了深海的恐怖之城『拉萊耶』」


    拉萊耶,出自洛夫克拉夫特所著《克蘇魯的唿喚》,傳說克蘇魯長眠於此。


    「這道海岸線上混雜著淤泥、粘液和掛滿海草的巨石建築,那無疑是地球上最可怕的場所:噩夢般的死城拉萊耶。」


    第22章 獻祭前夕


    荀聽再次瀏覽「賦格狂歡」的信息。注意力被吸引到了祭品名單一欄。


    上麵寫著:


    100公斤牛血。


    20公斤白色花冠。


    一個胃中灌滿牛血的,失智的王族之人。


    十個弒神的下位者的性命。


    荀聽邊默讀邊想,有些祭品的形容非常模糊。


    就像是「失智的王族之人」,怎麽樣才算是「失智」?


    天生弱智?一時悲憤衝動導致失去理智?還是大腦受到衝擊後陷入癲狂?


    祭品的描述寬泛,沒有一個客觀的標準 ,這就使得祭品的合格與否,最終還是要看朽神是否滿意、會不會應邀降世。


    但請神之人沒有那麽多的機會去挨個試錯,一次朽神降罰就有可能讓他們失去生命,這陡然增高了請神的門檻和風險。


    荀聽的目光移到祭品最後一欄。


    「十個弒神的下位者的性命。」


    在「涅肖」原本的計劃裏,這個被弒的「神」,大概就是阿嗚蒙之神的化身柏羽。


    涅肖打算犧牲柏羽,來製造十個弒神的下位者,從而達成祭品的要求——所以嚴格來說,柏羽不算是請神的祭品之一,而是算是祭品的「祭品」。


    否則,想同時湊齊有過所謂弒神經歷的十個人,實在是太困難了。


    那五年前塔頂之災的中「神」,又會是誰呢。


    「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根據五年前的內部資料 ,用幻象重建塔頂之災的現場。」彌爾藍說,「或許我們可以從現場看出點什麽。」


    ……


    接下來的日子裏,荀聽除了埋在文獻海裏醉生夢死之外,還接到過一次鬼鴞來信。


    巨獸屠宰宴臨近,那群同夥忽然提出要碰一次頭,商量「賦格狂歡」的最後一件祭品該如何製作。


    ……


    涅肖和同夥原本的計劃,是用脊蟲將柏羽製作成一個聽話傀儡,逼十個早就準備好的奴僕同時點火,將柏羽燒死。


    之所以要動用脊蟲,是因為他們發現要對付一個清醒且實力不俗的柏羽,還要保證「十個人」都動了手,屬實有些難辦。


    他們不必擔心脊蟲會將柏羽直接殺死,身為阿嗚蒙之神,柏羽可以在脊蟲附骨時保持一絲神智。


    原定計劃行動日期是屠宰宴準備日。


    涅肖不屑得去參加什麽聖淚沐浴,也懶得去那場形式主義的巡檢,看卡德唾沫橫飛的樣子。


    他打算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臨江廣場的時候,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悄悄地進行這場殘忍又背德的祭品製作儀式。


    但這一切都被荀聽的「奪舍」給打破了。


    荀聽以為自己迴復了一封「暫停任務」的指令,但沒想到,使用記憶材料寫信之前是需要一道神賜工序的,否則對方無法接收信息。


    所以,看到「空白信件」的同夥一頭霧水。


    他們給涅肖發信詢問,但正忙於「十四日大降霖」的荀聽錯過了信件。之後,他們再也沒收到過涅肖主教的命令。


    而準備日當天,涅肖的行動全在同夥的意料之外。


    他們以為涅肖另有安排,隻能先按計劃放出脊蟲,讓脊蟲容器跟隨著涅肖待命——作為主人的涅肖也可以隨時使喚容器體內的脊蟲,安撫祂們,告訴祂們是否該行動。


    準備日人群擁擠嘈雜,同夥則在觀景台人稀處候命。


    可這場計劃本就沒做長線的打算,失去了主心骨之後,一拖再拖,仿佛註定了會出現意外——脊蟲蟄伏了太久又遲遲聽不到主人唿喚,躁動不安 ,受到驚嚇後鑽出了容器。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場事故。


    ……


    他們這次要求碰頭,是為了詢問涅肖接下來的打算——是否要繼續製造祭品,他們還剩下了一隻脊蟲。


    可荀聽覺得,他們可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這場「碰頭」或許還有點其他目的。


    荀聽正好也有引蛇出洞的想法,便同意了這場見麵。


    他撓了撓手中的鬼鴞羽毛,小東西眯起眼睛享受了一會兒,之後羽翼一扇,帶著荀聽的信件飛走了——荀聽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的迴信加了神賜工序。


    這期間,荀聽又去見了一次懷霏——是幫守夜送白羊絨的。


    守夜看見荀聽迴來,焦急地想問他什麽,但千言萬語堵在了他殘缺的發聲器官之中,最終,他隻是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不出聲了。


    之後,守夜每天都會來拜訪荀聽一趟,若是荀聽剛巧不在,他就蹲在門口等待。


    「夜、鶯……夜鶯,你,你死去了嗎……」他嘴裏有時候會念起懷霏誦詩來。他望著手中的白羊絨發呆,像是在祈禱這花兒能替自己表達隻言片語似的。


    看到守夜被大主教青睞,士兵和下人們對他的態度稍微好轉了一點,但並談不上尊重,隻是一種「自家奴僕被達官貴人多看了一眼」的妒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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