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觀勻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裏倒。


    溫頌川趕緊攔了下來,手中訣術一掐,這茶壺裏的水就降溫了不少:「都是做宗主的人了,怎麽還是這般冒冒失失的?這茶水可燙的緊。」


    何觀幾口喝完,抹了把嘴,終於有力氣開口說話:「師叔,你可不知。這宗主做得我腦袋都疼!每日那些長老都跟靈獸園養的鳥兒一般,嘰裏呱啦的,我說主意他們又覺得不好,他們說了我贊同,他們又覺得我沒主意。我恨不得把他們都抓起來,打上幾大板子再說!」


    溫頌川看著自己的師侄皺著眉訴說著自己的痛苦,何觀現在的個頭比溫頌川還高上不少,眉眼之間盡是風發的少年意氣。


    真好啊。


    這時,宋庭端著熱菜出來了:「小觀?你也來了?那正好一起吃飯。」


    何觀招招手:「今日居然是師叔夫下廚!那我可有口福了!」


    隨著宋庭出來的,還有一個何觀認識的身影。


    「你怎麽在這兒?」/「你怎麽在這裏?」


    徐陽手上還端著菜,甚至腰間還係了一個圍裙,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何觀一看到徐陽居然在溫頌川的屋子裏蹭吃蹭喝,頓時覺得自己的地位大受挑戰:「你不是在你們宗門準備繼任宗主嗎?怎麽大老遠跑這兒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這是我師叔家,我師叔隻能有我這一個寵愛的師侄!


    徐陽也覺得怪莫名其妙的:「廢話,我當然是因為不想迴去繼承宗主才跑來找溫長老收留一下的啊。等我什麽時候在外麵玩夠了,我就迴去。」


    雖然吃了一頓不算和諧的午飯,何觀拜別溫頌川,就準備走了。


    臨走的時候,他迴頭望了一眼。


    月門下,兩人眼裏均是溢出來的愛意。宋庭攬著溫頌川的腰,在他的額頭上吻下虔誠一吻。


    看著師叔幸福,何觀也覺得特別開心。


    他拍拍還在吃的滿嘴流油的蛇鹿獸腦袋:「咱們去藥宗看看。」


    有了蛇鹿獸,不到一刻鍾便到了藥宗門前。


    如今的藥宗牌匾修的更是輝煌,巨大的泰山石立在山穀旁邊,上麵走筆遊龍寫著藥宗的名字和規訓。


    山穀前還有幾個灑掃的弟子,他們看到蛇鹿獸,便知道前來的人的身份了。


    畢竟整個玄天境,能把蛇鹿獸當坐騎的,除了現任迴陽宗宗主,也沒有別人了。


    幾名弟子還是照例上前詢問了身份和查看了身份銘牌,然後讓開了自己身後的路。


    「白姐姐!」何觀進了藥宗,到處晃悠了一番,然後在藥田裏看到了正在檢查藥材的白梔。


    白梔抬起頭,看見何觀還驚詫了一下,接著拍拍手裏的土站了起來:「何觀!你今日倒是有閑心來我這裏了?你先隨便逛逛,我這裏有些走不開。」


    何觀點點頭:「那我先去看看父親。」


    七拐八繞進入山洞之中,那棵神樹還在熠熠發光,而樹的旁邊就是藥宗前宗主的衣冠塚。


    淩雲仙人坐在樹下正在施肥,身旁一個黑衣男子忙前忙後給他倒水遞勺子。


    何觀從衣袖裏的儲物袋裏拿出幾罈子好酒,朝淩雲仙人扔過去。


    淩雲仙人頭也沒抬,伸手穩穩接住,大拇指擰開上麵的封層就往嘴裏倒:「小何觀,你又來看你爹了?居然還給我帶了酒,沒白疼你!」


    何觀走上前來,觀察了一下樹上正在結果的果子上麵的紋路和氣息:「淩雲仙人在種植這方麵真是好生厲害!感覺這些果子都充滿了生機,越長越好了!」


    淩雲仙人仰起頭,頗有些沾沾自喜的意味:「那是,我在這方麵苦心鑽研了近八百年,論種植的話誰也比不過我,不然我這株花也不會成精是不是?」


    旁邊那個黑衣人在此時俯下身,掏出懷裏的手帕,給淩雲仙人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酒漬,再把淩雲仙人喝完酒的罈子放在角落,看起來就跟那個賢惠的媳婦一般,勤快得很。


    何觀:!!!


    以前隻聽說這株花在當時異獸肆虐的時候幫無極宗抵擋了大多數的異獸,戰鬥力非同一般。


    原來植物成精還是這麽侍奉主人的?!那還找什麽道侶?直接去找一個精怪認主不就好了!


    那成精的花看了何觀一眼,把醉眼朦朧的淩雲仙人抱在懷裏,送到附近的小屋裏,然後再折返迴來,繼續照料藥宗神樹。


    何觀嘆為觀止,走出了洞穴。


    外麵天氣晴朗,藥宗又多了很多新弟子。


    他們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紮根在藥宗,隨時準備救死扶傷。


    大家感覺都越來越好了。生活也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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