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真的如同晴朗夜晚的那一輪滿月一般,柔和的月光傾瀉而下,流光閃爍。照在溫頌川的身上就像是世間最好的綢緞,把他團團包裹住,鑄成了最堅固的防護。


    而除了溫頌川以外的,比如那些箭弩,一接觸到了清潤的月光,下一刻,就化成了齏粉,消散在空中。


    就連牆上的弩箭口也沒有放過,凡是接觸到月光,皆是化為了灰燼。


    周圍沒有了危險,月光親親柔柔地在溫頌川的身旁,臉上繞了好幾圈,蹭了又蹭,才戀戀不捨的迴到盞月背後的那一輪滿月中。


    漆黑如墨的濃重夜色逐漸褪去,鍛造樓恢復如往常明亮,宋庭和溫頌川的流速也恢復了正常。


    溫頌川就感覺眼前一閃,原本步步緊逼的弩箭一下子消失得一幹二淨,就連牆體上的弩箭口也不見了蹤影。


    這真是奇怪,簡直是太奇怪了。


    溫頌川一抬頭,就發現一根熟悉的東西正在往下墜落。


    他下意識用空餘的那隻手去接觸那個東西,入手是冰涼陌生的觸感。


    但是劍身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


    這不是宋庭的本命法器嘛?他幹嘛把法器都給扔下來了?不想要了,也不能這樣子吧。


    溫頌川一手抓著須彌,一手抓著盞月,腳尖輕盈的往空中一點,身體在空中摺疊出一個最大的柔軟弧度,借著力輕輕鬆鬆降落在二樓的欄杆處。


    剛落到二樓,一股大力便把他扯了過去,上上下下開始檢查起來:「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了傷?」


    溫頌川抬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宋庭掩飾不住的焦急樣子。


    他現在是連自己的本命法器都顧不得了,趕緊先擼起溫頌川的袖子,看看有沒有哪裏蹭到刮到。


    因為溫頌川身上的道袍是月白色的,雖然是洗的有些發白卷邊了,但是整體還是偏淺淡色的。


    所以如果受了傷,是一定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但是手臂這種被寬大的袖子遮住的地方,也是最容易隱藏痕跡的。


    宋庭才開始擼溫頌川的袖子,怕他隱瞞自己的傷情。


    溫頌川掙開宋庭的手,一臉的莫名其妙:「你都把本命法器丟下來保護我了,我怎麽可能會受傷呢?倒是你,這麽重要的東西你都能丟。若不是我在下麵接住,你的盞月可能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說罷,用力一把把盞月劍塞到宋庭的懷裏。


    宋庭看著溫頌川此時生龍活虎,麵色紅潤的模樣,屬實不像是受了傷,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樣子,激烈的心跳開始變得平穩,懸著的心慢慢放迴了肚子裏:「你怎麽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貿然行動呢?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溫頌川正在探著頭往下看,正在觀察著鍛造樓的毀壞程度,聞言轉過頭:「我肯定是心裏有數才會這麽做,況且跟你商量了,你肯定也不會同意,那還商量什麽?」


    宋庭抓著盞月的手緩緩收緊,想起剛才千鈞一髮的場景就開始後怕,但是現在看到溫頌川一臉滿不在乎的「都是小事啊」的模樣,心裏那一股無處發泄的無名之火就爆發了出來。


    「你都會否決我剛才以身試險的危險行為,那你怎麽不換位思考一下,我也會為你擔心啊。」


    宋庭的音量大了不止一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倒是把溫頌川嚇了一跳:「你幹嘛這麽生氣啊?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現在是好好的,萬一出了一點差池,你就被射了一個對穿,你知道嗎?!」


    這略微帶有質問性的語氣,讓溫頌川眯了眯眼。他居然在這種語氣當中找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感覺,脫口而出的話讓他都隨之一怔:「對不起,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這認錯速度之快,讓宋庭接下來想發火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好,我隻是希望讓你明白我們現在是盟友一體的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你出了什麽差池,那我的心情也會同你當初否定我想法的心情是一樣的。」


    餘光瞟到宋庭煞白的臉色,還有手掌心中因為力氣過大而勒出的紅痕,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溫頌川難得覺得良心有愧,開始對自我進行了一番譴責。


    這行為確實是不地道了。


    宋庭看著溫頌川皺著臉,開始沉思,似乎真的在開始自我譴責了,趕緊幹巴巴擺擺手:「行了,我就是……其實我也……沒想說那麽重的話,隻是想你之後做決定都同我商量一下,我們趕緊往上爬吧,帶你去找創世鏡!」


    心裏隻愧疚了一小會,接著開始思考往上爬的溫頌川:啊?這哥又在想啥呢?


    第39章


    兩人繼續尋找著辦法向上爬去。


    隻不過兩個人的心思各異。


    溫頌川低垂著頭,心裏仔仔細細地想著,鍛造樓第一層就如此地艱險,上麵還有好幾層樓,之後還不知道會遇見什麽。


    若是鍛造樓單獨拎出來都沒有那麽麻煩,主要是他們想保證這棟樓的完整性。


    若是修為全開,直接一路殺上去,那是最簡便的,不到一刻鍾他們就可以拿到創世鏡。


    但是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見到這棟樓瞬間被碾成齏粉,連一點渣渣都不會帶剩的。


    那麽他們就是有意圖謀害器宗,使其斷了根基了。


    所以這動靜不能聲張,要悄悄的。


    低下頭思考了幾個彎兒之後,溫頌川還是壓下了蠻力上去的想法,開始耐心一寸寸摸索如何往上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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