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原來今日已經齊聚了如此多的各宗嬌子前來啊,真是我台豐城的榮幸啊。”


    眾人隻聽聞聲音,便自覺的分散開來,亮出了一條路。


    隻見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邁著穩健的步伐,快步的穿行於人群中。


    他鶴發童顏,身形輕靈,細細觀察之下,便可以發現他每一次落腳下來,都沒有徹底的落在地上,而是離地麵不多不少剛好一寸。


    暗黑色的道袍,不均勻的點綴著零星的白點,甚至在走動之時有微光閃爍。


    他就像是披掛了一角晦暗的夜空。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轉移了,劉弱的目光也落在了老人的身上了,隻見其走動時大袖甩動,頗有飄然之感。


    他一身修為境界更是沒有一絲隱藏。


    是歸一境。


    雖然開明尊者駕前的老者也同樣是歸一境,但是他一身氣息更加的縹緲,處處透露著不凡。


    沒來由的,劉弱想起了招搖山的山主李長峰,一個同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如今自己走了數千裏才明白一個一隻腳踩在了悟真境的人是何等強勢了。


    俗話說得好,來得早不如來的巧,說的就是這樣的老人。


    當然,也可能是這老人早來了,偏偏選擇一個碰巧的時候出現而已。


    “老夫蘇弘寄,在此恭迎諸位,老朽不才勉強稱得上身後這座城的話事人。”他抱拳環顧眾人。


    言語謙虛,可誰都知道他就是台豐城主。


    蘇弘寄道:“城中早已經略備薄酒也早已經安排好了下榻之所,還請諸位不要嫌棄。”


    既然有意清場,眾人倒也識趣,遵循了其善意的安排。片刻後便隻剩下了劉弱,甄駿,韓水凝與開明尊者一行人。


    當然還有後來的台豐城主蘇弘寄。


    蘇弘寄隨手一揮,便隔絕了一小塊天地,然而他的舉止卻引來了開明尊者一行人的警惕。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卻對著劉弱作揖道:“不知仙人安好?”


    劉弱先是一怔,不過他的嘴角很快就掛上了笑意,緊忙迴禮道:“大人真是折煞在下了。老頭子的身體還是不錯的,一別多年倒也曾提及過大人。如今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所以便拋下了我。”


    這台豐城城主蘇弘寄,劉弱倒是認得,其本身有著絕佳的天賦,並且他身負星辰元力,可謂是罕見。


    劉弱記得相見地時候,還是在他八歲那年,。蘇弘寄還是一名不太得誌的天一道宗弟子,卻在無意中遊曆偶遇移星仙人。仙人見獵心喜,自然有一番指點,算是有點因果淵源。


    如今一晃已經十年了,眼看著就要十一年了,如今蘇弘寄已經肩負起了重任。


    這也是他篤定當自己亮出身份時,一定會有人出手的原因。


    蘇弘寄好似也有些許追憶,不過很快他就迴了神,先是對著韓水凝拱了拱手。好像這才想起來還有人在場中。他也拱手道:“見過開明尊者。”


    “城主不必客氣。”


    開明尊者依然不曾露麵,隻是淡淡地迴應道。


    隻是追隨在他前後的人此時才迴過神,顯然沒想到自家尊者隨便出手就惹動了仙人子嗣或是子弟。而且看那年輕男子更是對仙人稱唿“老頭子”,那麽可想而知其地位的不凡。


    想了想為首的老者隻好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兄弟背後是哪位仙人?”


    蘇弘寄搖頭笑笑,沒有答話。


    仙人名諱,豈可輕言?


    胖子甄俊也終於用他那呆滯的腦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一想到劉弱的背後竟然有仙人當靠山,他就像吃了什麽藥一樣,一下就來勁了,不留情麵的嗤笑道:“不管哪位仙人都不是那麽好惹的吧?!”


    此言一出倒是讓開明尊者一行人臉色一陣青白。


    因為,真話永遠都略顯鋒銳。


    不過誰都明白此言不虛,畢竟尊者還未繼承真的傳承,即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但是畢竟也是以後的事情。


    可是,就算真的繼承尊者之位也不能對仙人這等無上的存在,隨意樹敵啊。


    現在局麵也不得不有一定的轉變了,畢竟那本來窮酸的青年男子,如今這仙人弟子的身份也是不虛的,雖然成仙不容易,但是單輪實力來說尊者也未必能成仙啊。有史以來,隻有第一任尊者成了真正的仙人。


    劉弱看著那輝煌的開明駕,對著端坐其中的人道:“我且問你,可曾看到如今這樣的局麵。”


    尊者每一句言語都要經過一番思量,所以這次也不例外,他沉默片刻後一字一字道“不曾。”


    擁護在尊者身旁的追隨者有些發愣,他們聽到了什麽?


    在這裏,不曾,也代表著不能!可是如今尊者竟然否定了自己,這讓他們不敢相信,不敢細想。


    心中默念靜心咒。很快的,雜念便被剔除可出去,再次恢複了虔誠的信念。


    對他們來說,需要的隻是虔誠的信念。


    劉弱沉默轉身後,輕聲道:“這一劍,來日我會迴敬給你。”


    聲音輕,意思重,自然惹人惱怒,就有人欲要拔劍相向。


    虔誠的信徒,永遠不缺乏維護信仰地勇氣,哪怕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劉弱不予理會,對著身旁的胖子甄俊招唿一聲道:“走吧。”


    漸漸地,眼看著兩人就要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可是劉弱依然沒有迎來任何的攻擊。


    “即便時間倒流,迴到初遇的那道山澗,依然會毫不猶豫地想你出劍。至於今後,我也會秉持同樣的理念。唯一讓我感到後悔的就是,沒能成功的將你格殺在劍下。”


    開明尊者身處於趕明駕中,用低沉的聲音,緩緩的說道。


    “那你就再試試。”


    劉弱卻早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可是有餘音繚繞在眾人耳邊。


    冰冷中同樣帶著森然的殺意。


    ……


    ……


    台豐城


    有一處名叫留仙閣的地方。幾乎所有到此參加天一道宗盛會的修行者皆被安置在這裏。


    劉弱與甄俊自然也在其中。


    留仙閣,是一座足有七層高的閣樓,其原本的名字已經被人遺忘了,隻因為每當天一道宗的仙人境宗主來此城都會在此樓上小坐一會,因此改名留仙閣。


    隻是,仙人持杯邀月,不知思量幾何?。


    留仙閣極大,因為它不止是一處樓閣,更是一片碩大的莊園,如今已經容納千人還略顯寬鬆呢。


    因此,台豐城中還有一句戲言,留仙閣是莊園,莊園卻不是留仙閣。


    而劉弱則要在此地等候一旬時光,才可以在此與參加天一道宗盛世的人一同前往天一道宗。


    ……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如今,一輪月牙已上西樓。


    在屬於劉弱置身的院落中剛好有一座不大的三層小樓就叫做西樓。


    隻不過,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的人卻不是他。


    於是當劉弱飛身上西樓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人已經依靠著屋頂斜著身子,仰臥在西樓之上,手中拿著一個朱紅色的葫蘆,不時的往嘴裏灌一大口。


    不用問就能知道是酒,不用說便能看到的憂愁。


    他想了想,便抱拳道:“今日在台豐城外多謝韓公子出手了。”


    此人白衣金冠,豐神俊朗,正是韓水凝。他微微側目,笑了笑:“不必如此客氣,我還要多謝仙人呢,要不然可能我們不會再見了。”


    劉弱搖頭道:“一碼事是一碼事,老頭子的恩情不用還到我身上,而我也很感激你的幫助。”


    韓水凝一怔:“分的這麽清?”


    劉弱道:“必然如此。”


    韓水凝哈哈一笑道:“好一個必然。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劉弱皺了皺眉道:“你還是先說找我什麽事情,我在考慮是不是與你做朋友。”好似想起了什麽事情,他指了指天上的彎月,繼續道:“不要說是來看月亮的。”


    韓水凝麵色一僵,無奈道:“我就不能來看月亮嗎?”


    “因為月亮哪裏都可以看,我也裏的又不會比別處圓一些。”劉弱搖頭:“所以說,不是不能,實則不必來這裏看月亮。”


    因為所以,如此簡單。


    韓水凝苦笑道:“其實咱們相遇也並非純屬偶然。”他坐直了身體,隻是雙腿就隨意耷拉著,微微仰麵。


    劉弱沉聲問道:“你跟蹤我?”


    韓水凝連忙擺手:“別誤會,我能感應到你最近在修習一種水行術法,我隻想知道你修的是不是‘月影蔽日術?”


    劉弱看著那滿是希望的臉龐,不明所以,沉默了片刻後,他還是點了點頭。


    修行者的各種功法,秘術,法術,以及擁有法寶秘寶之類的東西都是安身立命之本。本不該輕易與他人泄露的。


    韓水凝出身大宗,自然更加明白這些事情。可是對方既然如此唐突的這樣問,那麽一定是有什麽讓他看的比大宗弟子臉麵還重要的事情。


    要知道,對於有些宗門弟子來說,臉麵甚至比生命還重要。


    “真的啊。”韓水凝急忙的站了起來,拳掌相擊,十分興奮。


    劉弱問道:“這又與你有什麽關係呢?”


    韓水凝搖頭,不樂意道:“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麽說有些生分了啊。”


    說著他就伸手來勾搭劉弱的肩膀。


    劉弱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手,道:“有什麽事情你還是直說的好,我也想知道,到底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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